说出来曲明渊才感觉有点奇怪。
她很少用完美这个词。刚刚是因为面对喜欢的人,忍不住了?
曲明渊又仔细看了眼江雨浓的作品。
她在心里点头。这副设计,确实称得上完美。
只是可惜就是个草图。
如果是成品,她都想投资了。
她喜欢的人原来不弱,是个潜力股。
“完美你还给我挑问题?”江雨浓笑着点了下曲明渊的鼻尖。
“我还没有细化呢,算不上完美。过几天给你看细化版。你们要是觉得不够好,我就再修。”
大佬的意见很重要。可白兰这种普通人的意见也很重要。
设计不能孤芳自赏。
曲明渊听见了那句“你们”。
毋庸置疑。“们”里的另一个,指的是白兰。
曲明渊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就这样碎了。
她抽了下嘴角,态度忽然冷了下来,“嗯”了一句。
江雨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不愿意的话,不麻烦你。”
她以为曲明渊是嫌麻烦,有白兰的意见也够了,不强求。
“不是。”曲明渊抿嘴。“我会给你认真看的。”
“那也好。真觉得麻烦也可以不用的……困了?”
江雨浓看曲明渊还是不大高兴,还伸手摸了摸曲明渊的头。
曲明渊一时高兴,一时郁闷,情绪碎成几片,堵着胸口闷得慌神。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表情,往江雨浓身边靠。“嗯。”
干脆认下困了这件事。
“好啦,那就早点睡。每天三点起来很辛苦啊。”江雨浓揉着曲明渊的头,给她哄睡。
曲明渊闭上眼,心里默念着。
可是,我能见你的时间,只有每天半夜三点。
***
周末,江雨浓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一天。
白兰铺开一堆从郁青鸾那边顺的针线,坐在她旁边绣手帕,倒也不无聊。
满打满算十二个小时的忙碌后,江雨浓已经失去了继续画图的能力。
她被白兰拖进了卧室,禁止再碰平板一下。
就连发到群里问大佬们的意见,都是白兰代发的。
而后白兰去洗澡,江雨浓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摊开自己。
她余光瞥见了一丝不和谐,随即弹起来。
在白兰的床头柜上看见了两个折着立起来的纸片。
纸片是新的,她没见过。上面的话也是。
可这背后……居然有她的回复。
江雨浓准备去给曲明渊找笔,写回复的手停了下。
而后手上的纸就这么被吓掉了。
难道……她家姐姐的人格分裂,是可以传染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对这个纸条毫无印象?
“小雨~”白兰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帮我拿下内衣。”
“马上!”江雨浓不得不把纸片收进自己的床头柜,随即带着白兰“一不小心”留在外面的内衣,进了浴室。
而白兰也算好时间,恰恰好的摔倒,落在了江雨浓的怀里。
把内衣弄脏了。
“洗了再烘干也要很久……”白兰的指尖在江雨浓胸口打转。
“不如我们……”
江雨浓这下明白白兰在想什么了。
她哭笑不得。都交往一个多月了,每回没提前说好的**,都是白兰这么撩拨她得来的。
江雨浓偶尔会觉得这样没有必要。
她们关系这么近,白兰想要,说一声就是了。
在怀里撞进温香软玉后,又会感慨还是姐姐会谈恋爱。
干巴巴的开始确实有些无聊。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雨浓低头,吻上白兰的湿发。
心里装着事儿,即便很累,三点的时候,江雨浓还是醒来了。
她头突突的痛,恼着她的思绪。
视野也比平日模糊。
曲明渊把手放在江雨浓头顶。“不用勉强的。小雨,困就睡吧。”
她把纸条塞江雨浓手里,看白兰还怎么撕得到。
“姐姐……我,有话想问……”江雨浓晕得厉害,眼皮在爱人温暖的抚摸中又一次闭上了。
“什么?”曲明渊心拧了一下。
“唔……我有没有……第二个?”江雨浓说完就倒了回去。
睡得死死的。
曲明渊没听懂江雨浓的问题,叹息了一声,在她额头轻轻放下一个吻。
还是让江雨浓好好休息更重要。
曲明渊去拿了新的便签,把想说的话都给江雨浓写好,特地叮嘱放在自己的床头柜里面,用她方便看作为借口。
入了梦,她刚要逃进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堡垒时,一道身影拦住了她。
“你又去折腾小雨!”白兰把曲明渊的“家门”一脚踢上。
“……哪儿是我折腾她?她困成那样,难道不是你干得好事?”
她们在曲明渊心动后就再也没有面对面交流过了。
原本因为白兰的抗拒,两个人之间还有一层屏障。
她就算想和白兰说话,也只能隔着屏障,变成白兰脑海里的一道莫名其妙的声音。
后来,曲明渊没有了融合的想法,也就不再去找白兰。
白兰反而开始找她了。先是破坏她的“家”,再是把她留给江雨浓的字条撕了。
前者无所谓,意识而已,她还能重新建造。后者不能忍。
这会儿看见这另一个自己,曲明渊自然没了好脸色。
更别说白兰一上来就是一句责备。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折腾她啊?我还心疼她休息不好呢。要不是因为你……”
白兰嘀嘀咕咕着,来到了曲明渊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和我抢身体?”她甚至想揪住曲明渊的衣领。
只不过,这会儿她们都只是一道意识,细看,身上一丝不挂。
就连面容也很模糊。白兰只能勉强看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而已。
“我说了,我是有你之前记忆的版本。你才是和我抢身体。我用这身体二十多年了。”
在曲明渊眼里,白兰才是不速之客。
她才不管她们是两份记忆生成的人格,就觉得白兰性格烦,作法也是。
和她抢江雨浓更是。
“呸。什么抢不抢的。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记忆集合体?”白兰白眼一翻,旋即瞪了曲明渊一眼。
“你才是,和我抢小雨。天天晚上占用的身体,让我都没有休息好。”说到这儿白兰更气。
“是谁当初看不起小雨,看不起我爱她啊?”
曲明渊哑火了。
白兰看这一点有效,使劲儿戳起她的痛处来。
“我看你就是这里有问题。都不认识我家小雨,就说她不好,不看好这份感情。结果现在反悔了,还每天大半夜的起来折腾小雨。”
“她工作很辛苦的。你是不知道,她之前那群同事有多烦人。”白兰说着就来气。
曲明渊能看见她眼前的人逐渐变红了。
“说到这个。”曲明渊可算能接上话了。
“我不说她不好。你肯定不如我。就之前小雨被那个什么总胁迫违规的时候,如果是我去,怎么也得把那个总扒一层皮下来。你倒好,就只骂他几句。他针对小雨多久了,你不气吗?”
白兰看着曲明渊也变红了。
两个人一块儿生起气来。
睡梦中的江雨浓离身旁的大火炉又近了点。
无意识的梦还在亲近她温暖的姐姐。
“我气啊!什么叫我只骂了他几句。小雨还要在鑫辰讨饭碗的,直冲冲的上去干架办不成事,只能让小雨丢了饭碗。”
白兰这会儿占了主体,感受到了江雨浓的亲近,气焰更胜。
“说你笨。一点方法都没有。这么好的证据,哪怕你放出去呢?”
曲明渊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白兰。
“你说。下次真遇到什么事,我好改。”
有对江雨浓有益的事,白兰也不排斥,还坐下来听了。
曲明渊比她小气。“真遇到什么事,下次我出来,你别管。”
“那不可能。白天是我的。绝对不可能让给你。”这是底线。
白天才是她们和江雨浓相处最多的时间。
也是江雨浓给出爱最多的时候。
要是让曲明渊白天跑出来,自己却只能晚上和江雨浓寥寥说几句。
白兰光是想想就要疯了。
遑论,她还得在识海里看着另一个自己和江雨浓亲密。
她很想知道曲明渊到底是怎么不疯的。
但,也不重要了。白兰被曲明渊一番话刺激到,从意识里变出了一团火焰,朝曲明渊砸过去。
“你疯了?!你想灭了我?”曲明渊还没有白兰那么爱江雨浓。
为数不多的占有欲是被刺激出来的,也还不算浓烈。
可白兰不一样。江雨浓几乎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为了江雨浓,她可以做任何事。
哪怕是和自己对上。
“只是让你暂时出不去而已。”白兰又捡起那团火,朝曲明渊进攻。
几个回合下来,曲明渊被她的火攃伤,暂时出不去了。
“好好在这儿呆着吧。另一个我。你就这么看着我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最好,永远别出来。”
曲明渊说不出话,看着这个疯得能朝自己动手的“自己”,忽然觉得害怕。
她竟然这么有攻击性……
她就说她一个豪门继承人,在尔虞我诈环境里长大的人,怎么会少了攻击性。
原来是在白兰那儿了。
曲明渊出不去,只能在体内思索。
想来想去,她竟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或许……她们并不只是同一个人的两份记忆这么简单。
***
“姐姐,你昨晚帮我发了啊。”江雨浓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还有点惊讶。
她已经不记得半夜她还起来问曲明渊的问题,倒是看见了手里的纸条,也帮曲明渊收好了——在白兰醒来之前。
白兰昨夜在精神里和曲明渊打了一架,累得不行,赖了好一会儿床才起来。
“嗯,看你太累了。”白兰扒到江雨浓背上,贴得暖烘烘的。
一段时间内,曲明渊都不会起来折腾江雨浓了。
小雨可以安心休息,她也可以独占小雨一段时间了。
不会再有别的存在来打扰她们,哪怕是一半的自己。
“我回一会儿消息嗷。待会儿给你做早饭。”
她们说好了周末要么一起做饭,要么一人一天。
昨天是白兰做的,今天该她了。
“嗯……好呀。”之前说好了,白兰也没推脱。
她这会儿放松的想睡觉。
等江雨浓回完消息,她背上的白兰已经睡着了。
“也真是的。”江雨浓还以为是昨晚她们……把白兰折腾狠了。
她伸手把白兰摆好,给她一个浅吻,揉揉她的头,去做她们的早午饭了。
做好饭,前辈们的消息又来了。
江雨浓看着,摇了摇白兰。
白兰没睁眼,伸手勾住江雨浓的脖颈。
“姐姐,我突然有事,得出门。”江雨浓无奈,就这样把白兰带了起来。
白兰猛地睁眼,差点撞上江雨浓的额头。
“那,那今天……”
“我得问问她们能不能带你。如果不行的话,锅里有饭,这会儿还是热的,待会儿冷了姐姐自己热一下。”江雨浓抱紧白兰的腰。
给她一个新的吻。
“呜……”好不容易把内部阻力排除了。
两分钟后,陈渚韵允许了白兰的参与。白兰又活了。
她们飞快的处理完早午饭,带着各自的东西去了陈渚韵约的地点。
到了地方江雨浓才觉得不对。
这看起来像个别墅。
莫不是陈渚韵的家。
“呀呼~Rain,这是你说的女朋友?”阿曼也刚好到了门口。
“对的。姐姐,这是团队里的前辈阿曼,阿曼,这是我的女朋友白兰。”江雨浓给她介绍了一下。
“白兰……是一种花吧?你和这个花一样,很美丽。”阿曼对白兰也很热情,还想扑过去抱她。
白兰两步躲开了。
“不好意思,阿曼,我女朋友有点害羞。”江雨浓忘记给白兰说了。
“没事没事。你是第一次来吧?我带你们进去。”阿曼刷了下脸,门就这样开了。
江雨浓挽着白兰的手,悄悄跟她介绍阿曼的情况。
白兰这才红了耳根。
进了门后,江雨浓才看清了花园的样貌。
这儿有起码三种不同风格建筑。看样貌,均出自陈渚韵的手。
相当于一个立体的作品集了。
“我还说来接你们。”陈渚韵也来了。
她看见白兰,不着痕迹的扫过白兰的脸。
真的很像。
“陈姐。你好厉害。”都不需要人介绍。江雨浓认得出来。
“我也算业界前辈了嘛。”陈渚韵送着三个小辈进庄园。
“我让管家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再看半个小时再上楼吧。”
陈渚韵说完,也就匆匆回去了。
“小姐还有会议。”一个中年女人接过陈渚韵的话头,带着江雨浓她们开始参观。
“巴洛克式……”走过主栋,江雨浓才看清,后院一共排了四个建筑。
规模不大,但精细程度足以媲美任何有名有姓的地标。
江雨浓被那教堂似的建筑吸引了目光,走不动路。
半个小时还不够她看其中一个。
“要不是不方便的话,小姐肯定会同意你留宿的。”
在带她们上楼的时候,管家说到。
“不不不,太麻烦你们了。”江雨浓已经拍了足够多的照片。
白兰也帮她拍了不少。
“我就说第一次来渚韵家里的人都会被吓到吧。”
阿曼还拍了拍江雨浓的肩,“放心,你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当年我第一次来,直接跪了。”
“是啊,你还贴在地上亲。”乔依笑了她一句。
“好不容易来了个后辈,阿乔,你要不要这么会拆桥?”阿曼啧了一声,去捉乔依的腰。
“走吧,今天只有我们三个。林奈回国了。”至于言婳祎,那位是不可能请的来的,谁也没说。
白兰作为伴侣,能来,但不能听她们商议作品细节。
陈渚韵给她找了个干净的房间,让她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白兰庆幸她把针线都带来了。
两个小时后,门突然开了。
一个白兰没见过的女人揉着惺忪睡眼,进了房间。
“小猪,你怎么又跑了……”游从礼眨过眼,眼前人哪儿是陈渚韵。
她定了定神,原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无论她怎么眨眼,怎么揉,看见的,都是自己的妹妹。
“从乐?!”游从礼控制不住手的颤抖。
她越想前进,越是走不了一步。
最后整个腿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白兰被吓得有些懵。
突然被陌生的女人喊别的名字,她还以为她的真实身份要暴露了。
白兰赶紧上前把人扶了起来,顺便关上了门。
游从礼一把捏住了白兰的胳膊。“从乐,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
“新点子都很好。”聊了一会儿,改了一会儿后,陈渚韵看了眼时间,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果然,她们这种人,只要一接触本职,就会很投入。
但如果谈商业,那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刚刚在和投资商谈价格,二十分钟感觉比过去的两个小时还久。
江雨浓被夸得挠了挠脸。
“小姐……”管家在她们准备聊乔依的作品时敲门进来。
“有个人在门口。”她拿着监控,摆在陈渚韵面前。
“这……你快去迎一下。”言婳祎居然真的来了。
“好的小姐。”管家不认识言婳祎,也不敢怠慢。
她刚出去,游从礼就闯了进来,跌跌撞撞的,手里还拽着一个人。
“陈渚韵,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谁?”
一句话出来,四双眼睛一起看向了她。
江雨浓还没来得及惊讶游从礼为什么在陈渚韵家,就看见自己的姐姐被游从礼拉着,手臂都被掐白了。
“你做什么?!”江雨浓也顾不上教养,直接冲了出去。
第47章第47章
江雨浓一把挥开游从礼掐着白兰的手,把白兰从她手里救了出来,旋即护在身后。
她对上游从礼泛红的眼,被她那宛如被抛弃又似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气势震退了一步。
江雨浓不肯真的退缩,咬着牙,把威压推了回去。
坚定的,回敬着游从礼的眼神。
白兰贴在江雨浓身后,这才有空揉一揉发红的手腕。
也不知道这个人发什么神经,对着她喊别人的名字,力气还这么大。
“……你冷静点。”两个人对峙的时间里,陈渚韵已经到了门口。
她顺手把门关上,按住了试图发作的游从礼。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能冷静得下去?”
游从礼殷红一双眼,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憋闷着,泪始终凝聚不起来。
火气又噌噌得往上冒,就要冲破桎梏。
“是吗?你已经不爱了?”游从礼始终没有再动一步。
只有一双眼里密布的愁色,越来越深。
“她才二十多岁。游从礼,你别发疯了。”陈渚韵摇头,试图拍上游从礼的肩膀。
她刚抬手,门就被人推开。
看清门后不止两个人影,陈渚韵转了力道,把这一巴掌拍在江雨浓身上。
江雨浓一个趔趄,转得发晕,就这样和白兰抱在一起,两个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江雨浓还在发懵,白兰抓她抓得很紧。
摔倒前,江雨浓是挪了身位的,还用手护住了白兰的后脑勺,两个人都并无大碍。
“小姐,哎哟小姐……”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说你没事来这儿做什……”她还没说完,混浊的视线瞥见了身子还在颤抖的游从礼。
剩下四个前辈里,有三个大概是理工科背景,都挺沉默的,看见江雨浓跟她们打招呼,还会不好意思的笑。
还有一个气质疏离冷淡,叫江雨浓都有些不敢和她说话,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打扰。
“请啊。你们随便点。”陈渚韵大手一挥,今晚就要破费了。
尽管找的是高档餐馆,但火锅再怎么也不至于把陈渚韵吃破产。
“你们仨也别客气。好不容易团队来新人了。”她还招呼了一下那三个社恐。
团体赛人数下限是四上限是六。
江雨浓估计自己加入之前,陈渚韵的团队都是五个人。
三个社恐人士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等着阿曼把点餐的平板传过来。
江雨浓也顺带观察了一番,于是发现。
竟然连陈渚韵都没有多和那个扑克脸的冷淡小姐姐说话。
江雨浓也不好把目光多放在别人身上,收回眼神,随即就被阿曼贴了过来。
“你是新人,喜欢吃什么?”
江雨浓低头看见了甜品界面。
“不是火锅吗?”她倒是没回绝,心想赶紧点完菜,赶紧把菜单给别的前辈。
“是啊。但火锅能下的菜就那些,我都来了一遍,待会儿阿乔她们加点就好。甜点不一样。这家店甜点很出名的。”阿曼的中文还挺好。
江雨浓听完,心里默默忖度着,随手点了一个刨冰,在想待会儿去商场给白兰带什么甜点。
“你擅长哪方面的设计,作品给我们看看?”
点完菜,阿曼对于江雨浓展现出极大的兴趣,手支着头,歪着看她。
“主要还是现代建筑。不过辅修也有园林、古镇设计。”
江雨浓把自己画设计图的平板拿了出来。
她有一个整理好的作品集,就等着今天给团队里的前辈看看,熟悉她的风格呢。
“那我们不客气了。”阿曼把平板拿了过去,和乔依几乎是贴在一块儿看。
江雨浓看那三个社恐小姐姐坐立不安的,主动和她们搭话。
“我们两个人都是技术岗,以后也得看看你的构想,来试着建模的。”
林奈是亚洲人的长相,语调倒像个ABC,中文还没有阿曼说得好。
她指着的那个眼镜小姐姐还在神游。
“我上学的时候主修徽派。陈姐也是看你中式建筑掌握得好才把你收进来的吧?我们团队一向喜欢把华国古典与现代建筑结合。”
谈到专业领域,她们都没那么社恐了,反而话多了起来。
全程,只有那个扎着马尾的扑克脸小姐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
几个前辈们也没有提到她。
江雨浓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甚至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江雨浓甚至以为她们团队只有五个人,加上陈渚韵才是六个。
多出来的这个,是个跟着她们来的鬼魂。
“婳祎。你也看看吧。”随后,阿曼冷不丁的把平板放在了马尾小姐姐的面前。
婳祎默了一秒,随后点头。
阿曼又往后翻了一页。“这个呢?”
婳祎摇头。
江雨浓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和她说话时,她肌肉紧绷了起来。
还好不是真的见鬼了。
不过,团队的人都默契的当看不见婳祎,或许是有什么隐情?
“婳祎都这么说了。虽然我觉得都挺好……”
乔依拿过平板,给江雨浓指了指。
“阿曼是现代建筑看太多了。这里,还有这里。小Rain肯定能看出来。”
江雨浓凑了过去,这才发现婳祎给她点头的,是她大学时期的作品。
而被摇头的,是她准备拿去参加复赛的那一张。
同样,乔依也在给她指问题。
几年没认真设计过,自己水平果然倒退了啊。
江雨浓跟着乔依的话在走思路。
她确实有疏漏的地方,更别说还有不够好的。
游从礼看她的作为,自然也懵了。
“你做什么……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会儿,她也算勉强冷静了下来。
她焦急着想要去看白兰的情况。
白兰瞧见她靠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又被江雨浓护在了身后。
江雨浓护妻的态度明显,跟个鸡妈妈一样,绝对不让眼前的老鹰伤到白兰一份。
游从礼讪讪的收回脚步,心口痛得发颤。
“Rain,你和她们商讨一会儿,作品记得给婳祎看。我有点事。”
陈渚韵可算捏住了游从礼的肩膀,和江雨浓吩咐了一句,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江雨浓愣了一秒,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究。
总归她和白兰都没有事,而陈渚韵也是帮了她的贵人,是她现在的导师,不方便起矛盾。
江雨浓搂着白兰的背走了。
这么一件事出,她也不敢让白兰在别的地方呆着,宁可给她带个耳塞,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白兰乖乖巧巧的伏在江雨浓背上,任她作为。
之后便闭上了眼,没去看别人的作品。
言婳祎确实没有管白兰。
她连江雨浓都没有看,只看了江雨浓平板里的东西。
她反复看了几遍,不像上次,还亲自动手去修。
这张稿子,她没什么意见,还给江雨浓后,跟她点了下头。
江雨浓也算明白了该如何跟这位孤僻的天才交流。
点头,就代表自己的作品被认可了。
五分钟后,江雨浓看着言婳祎画了个和她那张明显是同一系列的出来。
……这就是天才吗?随手就能复刻自己的得意之作。
想到她的年龄,江雨浓又一次自闭了。
言婳祎还不满意,拿着江雨浓的平板就去旁边修改了,心无旁骛的,江雨浓都不敢打扰她。
一墙之隔的地方,陈渚韵被游从礼压在沙发上。
“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不行。”她手挡在两个人之间,阻止游从礼进一步靠近。
“……是因为你觉得她还活着吗?”游从礼的嗓音不止一点哑。
是极力压抑,又爆发过一次后的哑,仿佛就要毁灭,还带着羸弱的死气。
“我没有这么说过。但游从礼,你不觉得你今天太过分了吗?”陈渚韵一把将游从礼推开。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随意闯入别的房间,逮着她的……逮着她的孩子。认错人还来质问我。”
陈渚韵理了下衣服,一脚把游从礼踹到地上。
她的动作没有这一句话扎心。
游从礼挣扎了几下,随即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撞痛的是头,也是化脓的思念,过了期的缅怀。
“为什么说……是她的孩子?和谁的?”游从礼捂着眼睛,始终不敢相信陈渚韵的话。
“不清楚。可她们这么像。我认错也就算了……”
陈渚韵取走桌上的酒,就着白日的沉闷,沦陷回迷茫。
“你都认错。她们不可能没有关系。”
她把酒一饮而尽。
“那个姑娘,是我现在带的人的女朋友。她们年纪相仿,那姑娘也不过二十出头……”陈渚韵算着数。
都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她都快要数不清,她和游从乐之间隔了多少个春秋。
“如果是曲馥清的孩子,年纪、神态、作为,都对不上。”陈渚韵甚至还很认真的算了起来。
她其实和豪门不熟。
她和那四个家族唯一的交集就是礼乐这对姐妹。
而游从乐,已经很多年没有音讯了。
她也不太了解曲家的事,从未见过曲明渊。
那场火灾之后,曲家也把互联网上所有和曲明渊有关的报道全部撤了。
陈渚韵想找照片都找不到。
“曲馥清和我妹妹没有要小孩。”而游从礼比陈渚韵还断定。
“她那么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有小孩呢?”她喃喃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你家还有别的人流落在外?那姑娘是你家亲戚的私生子?”
陈渚韵忍不住白了游从礼一眼。
游从礼缓过劲儿来,看着陈渚韵的动作,重新贴回她身边,挽过她的发。
“我们家作风不是这样的。不过你说得对,或许我要去查一下。”
陈渚韵偏头。“要查就别在我家住着。不欢迎你。”
“……小猪,五栋别墅,你一个人住。你不害怕?”游从礼嘴角抽了下。
游从乐是陈渚韵过去的爱人。
也是游从礼的妹妹。
她不过为了妹妹难过一次,认错人了。
怎么陈渚韵比那姑娘她对象还生自己的气?
还不知道身份,就把人护上了?
万一……那姑娘真的是游从乐和曲馥清的孩子呢?
游从礼想到这儿,咬了下唇。
她不能接受这件事。遑论陈渚韵。
可陈渚韵还在暗暗护着那姑娘。
或许……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取代游从乐在陈渚韵心中的地位吧。
或许,最开始她只想陪着陈渚韵。
现在也当如此。
“我没说过我会害怕。游从礼,要不要我提醒你,之前都是你厚着脸皮要住我家。”
陈渚韵拍了游从礼的嘴一下。“不准喊小猪。”
“四十多的人了,还喊小猪,像什么话。”
“又没有别人。我这不是担心你住不过来五栋房子嘛。久了不住,会坏的。”
游从礼死活不肯从陈渚韵家搬出去。
陈渚韵不想和她再计较了,准备去教学生。
江雨浓她们讨论到一个瓶颈,急需陈渚韵的指导,又联系不上陈渚韵人。
几个人只好一起离开了茶水间,去找陈渚韵。
没走几步,她们就看见,金棕色的楼梯上,刚刚那个快哭了的女人,压着她们亲爱的导师。
搂着陈渚韵的腰,紧紧的锁住她的身体。
和她激情一吻。
陈渚韵只是眨着眼,偏了下头。
那个吻从她的嘴角,落到了锁骨上。
江雨浓拉着白兰一个急刹车,蹿回了走廊。
乔依紧随其后,三个人躲在一起。
一分钟后,她们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哇!渚韵姐,你,你之前不是说你单身吗!”紧接着阿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游从礼服气了。
她靠着金棕色的扶手,松开陈渚韵。
陈渚韵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径直走向了阿曼。
“有事找我?”她把阿曼拉上楼,旋即看见走廊侧面三个排排站着,乖如鹌鹑的小姑娘。
“……”陈渚韵这下有点尴尬了。
她叹息了一声。“下次有事找我,可以只派一个人出来。”
“对不起……”三个人一齐低头道歉。
只有别的文化背景的阿曼不太明白她们在做什么。
“婳祎呢?”陈渚韵没再管那个死不要脸的老赖皮。
“没敢打扰她,应该还在房间里。”江雨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要把她一个人留房间里。”陈渚韵心一下揪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房间,婳祎果然不见了。
陈渚韵按着眉心,给管家去了电话,让她赶紧查看庄园内的监控。
这下闯大祸了。
“陈姐,我们也去找一下吧?”江雨浓挺不好意思的。
陈渚韵筋疲力尽的靠在沙发上瘫着,摆摆手。“不行,你们再走丢,我还得去抓。”
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庄园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学习集合点。
太大了,她这群小朋友容易走迷路。
最后她们在江雨浓早上惊叹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前找到了言婳祎。
“我让你家长来接你?”陈渚韵悄悄靠近,站了好一会儿,等言婳祎适应她的存在后,才开口。
言婳祎点点头,陈渚韵给游从礼发了消息。
隔会儿陈渚韵亲自把言婳祎送了出去。
这次来接言婳祎的,是另一个中年女人,沉默寡言的,让言婳祎脸色稍好。
“你是……婳祎参加的团队的队员?”言家人,一贯的高傲。
中年人看陈渚韵都是用鼻孔看的。
陈渚韵也见怪不怪了。“算是。”
中年人也没再说什么,带着言婳祎上了车,就这么走了。
陈渚韵回了房间,继续新一轮的讨论。
白兰戴着耳机坐在房间的另一角,手里绣花的动作不停。
绣到龙猫的最后一针时,她旁边多了个人。
白兰吓得针都走了,戳在她手指上。
“小心点。”游从礼看她没被扎出血,吓了一跳。
白兰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不是很想理她。
“我跟你道歉。之前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失踪多年的妹妹。”游从礼说罢,叹息了一声。
还给白兰递了个玉佩。
白兰把耳机摘下来,没有接。“什么?”
“……我说,对不起刚刚抓着你。”游从礼重新说了一遍。
“妹妹?”白兰这才注意到,她和游从礼有着同样的一双眼。
想必游从礼就是江雨浓提到过的,三个很像自己的人里的一个吧。
“是啊。但我肯定想错了。我都四十多了,我妹妹也就小我一点点。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二十多岁。”
游从礼无奈的把玉佩收了。白兰没有了解的意思,她也不强塞。
“你的家人还好吗?”随后很自来熟的,就好像她们是什么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提了一嘴。
“不知道。”白兰低头,继续绣她的作品。
她又不记得。
那些没有来找过她的家人,记来也没意义。
“失忆了。”白兰指了指脑子。
“这样……”游从礼靠在沙发上,没再自讨没趣。
隔会儿她看向白兰的作品。“给Rain的?”
“嗯。”白兰回答的挺冷淡。
等她再抬头,游从礼却已经离开了。
白兰嗅到一旁残留的桂花香,一时还有些怔愣。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有同样的鹿眼。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白兰会觉得游从礼很亲切。
陈渚韵让大家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回到家,白兰放松了不少,拉着江雨浓要这儿要那儿。
“先,先洗吧。”江雨浓抱着她的腰,脑子里还塞着设计的事呢。
“好哦。”白兰亲了下她的脸,而后进了浴室。
江雨浓坐了两分钟。今天是周末,白兰会洗个头,带着湿发来和她……
江雨浓便起身,寻了一番,没再找到纸条。
第二人格没有再留言了吗……
江雨浓稍感寂寞。
她回到床上,刚准备把工作的事清空,就收到了陈渚韵的消息。
【你要注意避开姓言、曲、游、屈的人。尤其是言。】
一句话,算是对她今天行为的解释。
【是我还是我女朋友?】江雨浓明知故问。就是想要一个确认。
【你女朋友。】
等江雨浓打好字,就看见陈渚韵把上面的话撤回了。
江雨浓就觉得奇怪。
要白兰避开这些人做什么?
她们会害白兰?为什么?
可她也知道,问了陈渚韵也不会回答她。
问白兰也没用。大部分时候,她家姐姐看起来比她还懵。
“女朋友。”不出两分钟,一个带着水汽的声音扑进江雨浓的耳畔。
江雨浓被白兰从背后抱住。
“姐姐。”江雨浓仰头,亲了下她的下颚。“我还没有洗手。”
“哎呀,那你快点去。”白兰都要等不及了。
江雨浓没让她等太久,快速冲了个澡。
两个人今夜没闹太晚,白兰罕见的没有y求不满,点到为止,累的睡了下去。
凌晨三点,近日标准的生物钟把江雨浓拉了起来。
她看着身边熟睡的人,抚过她的额头。
看来姐姐今天太累了,第二人格也不想出来。
想来也是,她们今天经历了好多事,白兰又专注的绣了几个小时,之后又……
是很累了。
江雨浓把她之前塞到白兰床头柜的纸条拉了出来,瞧着“自己”写的留言,反复看了会儿。
最终江雨浓选择无视这件事。再有更多不对劲再说吧。
她闭上眼,梦中的白兰朝着有她的地方挪动了些许。
……
一连三天,江雨浓起夜,都没能再看见曲明渊。
难不成两个人格融合了?
第四个晚上,江雨浓靠在枕头上,忖度着。
可白兰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依旧不记得从前。
这两天江雨浓偶尔试探一句,白兰的表现也没有异常。
也许……只是不喜欢自己了?
江雨浓叹息一声,竟然还有些思念那个冷冰冰的,内核却很温热的姐姐。
江雨浓说服自己,她们是一个人,她会喜欢才是正常的。
总归,是有些想念,又无处说。
江雨浓拿着平板写写画画,有点惆怅。
等她放下笔,准备把小夜灯关掉,低头,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
她有些不敢喊。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江雨浓把板子放好,躺回去,抱住白兰。“姐姐。”
不管是哪一个,喊姐姐就对了。
“嗯。”白兰感受着这个拥抱,一个雀跃还没有成型,旋即被泼了盆冷水。
她现在的身份是那个第二人格。
江雨浓却还是这么抱了回来。
原来……江雨浓在对待那个自己的时候,也这么热情啊。
白兰心底五味杂陈着,不需要刻意假装,表情就足够像曲明渊了。
“你可算回来了。”江雨浓放心了点。
不怕她和白兰融合,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前两天太累了。”白兰扯了下嘴角,随意回答道。
她是恰好醒了,感知到身边人还没睡便睁了眼,想确认江雨浓平日和曲明渊是怎么相处的。
没想到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呢。
“今天呢?”江雨浓松了手,调整到舒服的姿势。
白兰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江雨浓碰她,她也不高兴。江雨浓收手,她也高兴。
几种心情跟互文似的在体内打架,白兰的表情瘫成了冰块。
江雨浓想起她最后一次和曲明渊交流,那会儿她表情也这么差。
“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江雨浓就要抚上白兰的头发。
白兰稍稍偏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江雨浓怔在了原地。
“可以和我说说吗?是我惹你心情不好?”
江雨浓收了手,有些受伤,眼神往下瞥。
她回到了自己被窝的范围,没有再碰白兰一寸。
白兰快被几种心情折磨哭了。
她知道,一旦她掉眼泪,一切就功亏一篑。
她是无心之举。但能让江雨浓对曲明渊的观感下降,她也乐得看见。
“没有,不是你。”白兰刻意掐算着时间。
她知道江雨浓会凑过来安慰她,可能会看她,也可能会抱她。
就像她们每一次……之后,白兰掉着眼泪不要江雨浓碰,江雨浓就会把指。套和玩具丢在一边,轻轻的抱着她哄。
在江雨浓贴过来之前,白兰转了身。
由此,江雨浓肯定眼前的姐姐生她气了。
“告诉我呀,我好哄哄你,或者道歉。是不是我最近没有回你的纸条?”江雨浓确实靠了过去。
这是白兰没想到的。
她以为江雨浓被这么冷落一下,肯定会躺回去不管了呢。
也不知道第二人格跟江雨浓说过什么。
白兰气得够呛,转身戳了江雨浓的脸一下。“不要你哄。我睡了。”
她已经压着语气了,还是让江雨浓有瞬间怀疑,她是白兰。
“姐姐?”江雨浓狐疑着,抬了头。
白兰死活不肯再说话。
“……好吧。晚安哦。”江雨浓把被子帮白兰盖好,重新抱紧了她。
她家姐姐是有些小脾气呢。
如果第二人格也有,那也很正常。
这会儿太晚了。有什么,纸条说也好。
她会哄的呀,都是她的姐姐。
她闭眼后,白兰咬住了被单,愤愤的,忍着颤抖。
她没想过,这么一小段时间,江雨浓和曲明渊走得那么近了。
江雨浓会抱曲明渊,会哄她,摸她头。
白兰不争气的掉了滴泪。
她倒是忘了,她和江雨浓到交往的时间,比江雨浓认识曲明渊的还短。
白兰默默闷在被窝里哭,直到腰被人圈住。
她不敢再动,眨眼,泪水往下掉。
这份委屈,根本没地方说。
给江雨浓说,岂不是暴露了她什么都知道这件事?
给别人说,她可能要被心理医生抓走吃药,强行和那个讨厌鬼融合了。
白兰默默啜泣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不要吓到待会儿起来的小雨。
“姐姐?姐,姐~”没过多久,一阵声音把白兰唤醒了。
她下意识勾住江雨浓的脖颈,睁眼后,蒙了半宿的泪就这样滑落。
江雨浓懵了。
难不成,曲明渊不是因为她生气,而是和白兰吵架了?
所有白兰才会睁眼就哭。
“怎么了?”江雨浓赶紧抱住白兰,轻轻拍着她的背,把夜里没哄的全都补上。
白兰也不愿暴露她夜里幼稚的行为,摇头说:“噩梦。”
“梦都是反的。”江雨浓把往她身上爬的白兰抱紧,摸过她的头发。
她一哄,白兰委屈更甚,抽噎着,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别哭这么伤心了……梦到什么了?”
江雨浓可心疼了,试图去吻白兰,又轻声问她原因。
“就是……”白兰死死的扒住江雨浓不放,都不肯和她接吻,制造一息空隙。
“我要是恢复记忆了,小雨还会喜欢我吗?”她抽泣了一会儿,哑着嗓子问江雨浓。
“肯定啊。”江雨浓很早就被曲明渊问过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回答的很果决。
“怎么会担心这个?姐姐想起来什么了?”
江雨浓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被白兰的眼泪打湿得好彻底。
眼泪好似最凶残的武器,刀得江雨浓胸口痛。
“没有……但是,梦到恢复记忆之后,你就不喜欢我了。”
她闷闷的控诉着,旋即把江雨浓压了回去。
“不会的。”江雨浓亲过她的眼角。
“我很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
白兰忍着痒,眨眼,把最后的委屈都排出去。
她的小雨很好。
只要是她,都会接受,都会喜欢。
可是……
她太自私,只希望江雨浓能喜欢现在的她。
而不是她的过去,她的未来。
***
那之后,江雨浓忙着处理参赛稿子,晚上每每被白兰折腾,半夜醒不来。
纸条恢复了原样——全都是白兰留的。
白兰会假装曲明渊,去问一些她熟知的事,留在醒目的位置,不让江雨浓产生怀疑。
背地里,还会偷偷去确认曲明渊出不去。
或者嘲讽两句,看着曲明渊变成绿色的,又变成紫色的。
也是当周末尾,江雨浓收着去塞罗维亚的东西。
白兰在旁边熨衣服,嘴角挂着笑。
一个星期没被另一个自己打扰,她心情比之前都好。
江雨浓是她的。不会变的。
恢复记忆什么的……她才不要。
曲明渊和她性格几乎相反。她不想接受那样的自己。
“要去起码半个月,换洗的衣服得带至少五套。”
江雨浓清点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国门。
以前最多最多,也只在大陆玩了玩。
“可能还得多带点。不知道那边洗衣服要怎么晒干。”白兰也一样。
哪怕她可能出国如喝水,但她毕竟记不得,毫无经验。
这些都是网上搜来的。
“也是。我们能托运两个,带一个上机,还有背包……”江雨浓快数晕了。
“慢慢来,后天才走呢。今天先收衣服。”白兰及时稳住了心神慌乱的江雨浓。
“哎,姐姐真好。”得到白兰的吻,江雨浓可算淡定下来。
反正她们有钱,大不了到了当地再买。
现在也是冬天,或许不用换那么多衣服。
“姐姐是好。”白兰之后没再提过记忆的事。
她和江雨浓一起默契的瞒着彼此曲明渊的事。
白兰只不过在怕,她若是提了,曲明渊光明正大的和她抢江雨浓,怎么办?
她家小雨这么善良,肯定会端水的。
她不要端水,她想要江雨浓把全部的好都给她。
“化妆品带小瓶的。我听说那边免税店便宜,可以买点回来。平板和电脑要随身,吃的……”
起飞当天,两个人早上四点半就起了。
她们的飞机是早上十点的。国际航班至少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她们家离机场少说也要一个小时。
白兰收着最后的东西,江雨浓贴在她身上,睁不开眼。
“待会儿再睡,小雨。再检查一遍。”
第一次和江雨浓出境旅游,还是跨国的,白兰也很紧张。
其实她挺担心她出不去的。她的证件有点问题。
但陈渚韵听说后,直接说可以帮她解决。
最后她也顺利拿到了机票。
塞罗维亚对华国免签,白兰也能放心陪江雨浓去了。
总归,她不可能在国内一个人呆着。
郁青鸾还在大陆过年。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江雨浓,白兰觉得自己会成抑郁的鹦鹉。
吃完饭收拾好,江雨浓还打开手机看了眼寄养出去的汤圆和芒果。
“它俩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们。”江雨浓瞅着这俩相处和谐愉快的崽子,还感叹了一句。
“也好,以免生病。”白兰是觉得今天有点空虚。原来是没喂宠物。
两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机场。
“话说小雨,你的组员们不跟我们一班飞机吗?”
办完手续,两个人坐下后都松了口气,白兰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陈姐到得晚。剩下几个人合计了一下时间,对不上,就算了。”江雨浓翻出群聊。
阿曼和乔依前几天就到了,正在群里发照片呢。
两个人靠着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听见了一串有些熟悉的笑。
白兰率先回头。
江雨浓把眼罩取了下来。“谁啊?”
“好像是……岑沂。”白兰眯眼确认了一番。
“身后还跟着不认识的人,和她之前的那个暧昧对象。”
“狗前任不在。”白兰确认完毕,坐了回来。
可能是要出去旅游吧。江雨浓没多在意,直到那阵笑声越来越近。
她和白兰是坐在贵宾休息区附近。但……不至于这么巧吧?
“你别说话了!肚子都要笑痛了,我要剥夺你说话的权力!”
岑沂的声音清晰的从身后传来。
“小公主,你这也未免太专断了点。我说的话有问题吗?”康挽玫轻轻的牵着岑沂的手。
岑煊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妹妹如今的模样,甚是欣慰。
至少,她不用和妈爸吵这件事了。
“诶,这不是江江和白白吗?”岑沂眼尖的发现了坐在她们必经之路旁边的小情侣。
原本不想理她的江雨浓:……
“你们也去塞罗维亚?对哦,IARPO在那边举办。”岑沂好歹也是豪门人士,对这些事比普通人了解,准确的说出了名字。
“你们呢?”江雨浓和她们打完招呼,反问了一句。
“购物,玩。挽玫说要带我看烟花秀。”
上次见,岑沂还喊的是康挽玫。
看来这位进展不错。
康挽玫知道岑沂在和谁说话。
她的眼不经意的掠过白兰的脸,又在片刻后收了回来。
……曲家的事,和她们没有关系,不要参合进去。
如此,还是拉着点岑沂吧。
康挽玫忽然捏住了岑沂的耳朵。
“欸欸欸干什么,至于这么小气吗?我和朋友说句话!”岑沂被扯得跳脚。
康挽玫没有说话,又伸手点了下岑沂的唇瓣。
“干嘛!!”岑沂直接炸毛了,头发完全飞了起来。
康挽玫给嘴巴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
“说话!不准和我打哑谜。”岑沂就这么生气着,进了康挽玫的圈套,跟着她走了。
“小公主说不要我说话,我只能不说了。”康挽玫说得有理有据。
两个人的声音远了。
岑煊多看了白兰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护着妹妹离开了。
“烟花秀啊……”白兰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玩的真花。
“如果是面向大众的,我们也去?”江雨浓弯着眉眼,发出邀请。
“好啊。”白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贴在了江雨浓肩膀上。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两个人在睡觉和看剧中度过。
隔一段时间头等舱的岑沂就要来找她们玩,玩不过五分钟,她家那位就会把她捉回去。
“占有欲还挺强。”下了飞机,江雨浓伸了下懒腰。
白兰不敢说如果是江雨浓这样,她会比康挽玫做的还过分。
她刚刚睡觉时,还去意识里确认过曲明渊正在沉睡,依旧出不来,没法打扰她和江雨浓的“蜜月”旅行。
“哎呀哎呀,可算把她甩掉了。她好烦,都不让我玩。”岑沂甩着裙摆跑了过来。
“你也不嫌累啊。”江雨浓吐槽了一句。
“不啊。我是在玩,玩有什么累的。”
白兰认真思考了一下。
玩也是很累的。
至少,那种玩就很累。
她看着岑沂天真的神情,没好意思说。
等岑沂和康挽玫结婚就懂了。
“总之,我暂时把我姐和那家伙甩开了。我继续跟你们说。”
岑沂有使不完的力气,把刚刚给两个人看过的明信片拿了出来。“这是我上一次去……”
听着岑小公主的话,江雨浓余光瞥见两个有些眼熟的影子。
她稍稍顿了步子。那一大一小两个人,是上次……
随着她的停顿,白兰也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这一下不得了,白兰被某种涌上头的记忆冲得险些晕倒。
她深吸着气,意识渐渐模糊。
可这次,她又没有闭眼昏在地上。
一个被囚了一个多星期的意识接管了她的身体。
这也是曲明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白日的阳光。
曲明渊迅速做出了反应,搂着江雨浓,不管不顾的吻上她的唇,遮住自己的脸。
她含住江雨浓的唇珠时,那个满世界寻找她的妹妹,蹦蹦跳跳的从她们两米开外的地方跑过,正回过头。
第48章第48章
这个吻比曲明渊预计的还要好味。
她是没做过这种事。
但这具身体早已习惯江雨浓的触碰,不管是哪里,都能立即给出反应。
曲明渊不自觉的或轻或重的配合着江雨浓的深入。
江雨浓虽懵,可也没有把爱人推开,反而搂住她的腰。
她浅浅的亲着,总觉得今天白兰的反应不太一样。
到底说不出来,只能被初次尝试接吻的曲明渊带入情。欲的漩涡。
在少人航站楼里拥吻。
岑沂在旁边啧了一声。
热恋期的情侣真是腻歪。
旁边还有她这么大一个电灯泡呢,也不知道收着点。
岑沂只能假装看着航站楼外蓝花花的天。
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想康挽玫。
她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罗云笺发来的。【到塞罗维亚了吗?】
岑沂随意回了一声,这才想起,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罗云笺交流过了。
她们……或许就这样了吧。
岑沂也没有和罗云笺再交流的想法,曾经看起来非她不可的人,如今也没了趣味。
曲明渊把这个吻拉得很长。
长到那对母女已经走过很远,余光再也瞥不见熟悉的人,她都还没有松手。
这么好的事,难怪白兰总藏着掖着。
做的时候根本不让她有窥探的机会。
可她也还是体验到了。
食髓知味。
她们没有江雨浓和白兰最开始的青涩,只是一步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怎么了?小雨。”曲明渊看她有所停顿,也意识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压低声音,凑在江雨浓耳畔道:“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亲了也就亲了,你吻的是这具身体,快。感也是我们共通的,对吧?”
江雨浓耳根渐渐红了。
早知道是曲明渊……她起码,起码也得克制一下,不伸舌头啊。
江雨浓有些羞耻。可身边的人毕竟是她爱的人。
就像曲明渊说的那样,她又没有碰别的身体。
江雨浓勉强接受了这件事,一直到取行李,她脸都还在发烫。
“那个,姐姐……”等岑沂被家里人捉走以后,江雨浓忍不住问了曲明渊一句。
“你,你感觉如何?”她指的是那个吻。
曲明渊抬了下眼皮。
“小雨给的吻,自然是甜的。”
她伸手把江雨浓的耳发挽过去,顺带抚过那还在发烫的耳垂。
“小雨觉得呢?我和她……有什么不同吗?”
几句话,都是贴着江雨浓的耳朵说的。
曲明渊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她的min感。
江雨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一下抓紧了曲明渊的衣角。
指尖微微泛着白,掐着曲明渊的衣角。
她突兀的想起,这身衣服,还是昨夜她和白兰一起挑选的。
上飞机前的早晨,她还替白兰亲手把衣服披上。
连她险些拽掉的扣子都是她给白兰系上的。
而她现在正在和第二人格亲昵。
两个人近得不像话,江雨浓还能感受到那和白兰不同的呼吸频率。
她渐渐羞成了火的红。
眼里都泛着不自然的水渍。
“说不出来吗?看来我和她确实都一样。”曲明渊的鼻尖滑过江雨浓的耳尖。
带走江雨浓熟悉的玉兰香。
温热没了一瞬,江雨浓猛地侧头,撞上曲明渊的眼。
她从未发现这个人格这么的……
这么的会。
和白兰那种柔软甜美的勾。引还不同。
曲明渊是更为热烈火辣的挑。逗,带动着她全身的感官,想要往这一个人怀里靠。
“也,也不是……”江雨浓垂着头。
曲明渊就看见一双红豆,挂在她脸颊旁边。
她伸手搂住江雨浓。“哪里不一样?”
“就是,就是动作……”江雨浓想说熟练度。
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你更喜欢哪一个?”曲明渊散着大衣,去把行李箱也拖了下来。
“我来吧。”江雨浓无视着这个危险的问题,好不容易从情。yu的状态挣脱,抓住了行李箱。
“一人一个。她都让你拿吗?”曲明渊也没纠结江雨浓的回避。
至少,江雨浓没有说更喜欢白兰。
曲明渊就足够心满意足了。
她拥有的不多,这会儿也不奢求。
只希望她今天呆的时间能长一点。
以后也有机会白天出来就好了。
“没有,我们是换着拿。”江雨浓稍稍自然了点。
背都挺直了,和曲明渊的身高距离拉大了点。
“姐姐的行李箱要重一点点,所以……”
白兰刺绣的东西都带了过来,针线堆了一半的空间。
剩下的地方用来装她们两个人的护肤品、沐浴露等等,比江雨浓的要重。
两个人托运的时候,险些交罚金。
“那就行。”曲明渊的气势确实和白兰不一样。
不刻意收敛的话,风华尽显,举手投足都是不一般的气质。
这样的姐姐让江雨浓感觉陌生。
就好像,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世界的人。
她还以为……白兰和她一样,都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曲明渊回头看向江雨浓。
她的心又跳动了下。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上。
“你们是来塞罗维亚参赛?”坐上陈渚韵安排的车,曲明渊小声问道。
“对。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比赛……诶,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吗?”
江雨浓回忆起,她这两天写的纸条,有告知曲明渊这件事啊。
她就是怕曲明渊突然掌控这具身体,睁眼发现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嗯?”曲明渊也有些懵。
“我之前出了点意外,在身体里沉睡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才刚刚醒来。”
就白兰那时不时来补刀的行为,要不是今天看见了妹妹和母亲,曲明渊不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啊?”江雨浓这下傻眼了。
曲明渊自然觉得好。
她不知道这份好来自多少次的练习。
吻完,曲明渊用余光看了眼远处。
她妹和她妈已经走远了。
她这才安心下来。
白兰还在识海沉睡。曲明渊忽然意识到。
今天,她或许可以代替白兰,陪在江雨浓身边了。
想到这儿,曲明渊不禁兴奋起来,一双眼都染上了光。
江雨浓也没认出来爱人切换人格了,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姐姐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因为……”曲明渊侧头,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自己喜欢的人。
江雨浓的五官长得很好,有表情的时候俏得不行。
一双眼同时带着少女的活力,和熟女的稳重。
她不时在这两种状态里切换,把她整个人渲染得复杂又迷人。
阳光会给她的眼点上最晶亮的光,曲明渊在那双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江雨浓有着所有值得她深爱的模样。
曲明渊仔细看着她的爱人,就像第一次见她一样。
“因为喜欢你。”而后,曲明渊无比郑重的说出了这番话。
于她而言,这也算一次表白了。
尽管,江雨浓这会儿或许还没有认出来。
如今的江雨浓,会拒绝她吗?
“真是的,这么会撩,小心我……”
江雨浓点了下刚刚被她吻湿的唇,把一点蜜膏抹走。
曲明渊稍愣。她没有白兰的记忆,不知道江雨浓的未尽之意。
江雨浓转了下眼珠,和她十指相扣,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诶不是,你俩亲完就跑,就不管我咯?”
岑沂再回头时,江雨浓已经牵着曲明渊走出很远了。
“忘了你还在。你家里人呢?”江雨浓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刚刚是当着人亲的。
是有点奇怪。当街接吻就算了,旁边还有朋友……白兰做不出这么直接的动作才是。
江雨浓又看了身边的爱人一眼。
爱人回了她一个缱绻又疏离的眼神。
江雨浓忽然明悟。
刚刚和她接吻的,或许是爱人的第二人格。
江雨浓一时间卡在了原地。
这,这不太对吧?
她能这么做吗?
白兰要是醒了,会不会知道,会不会难过?
“可,可是,你给我留了很多……”她没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愣。
“糟了……”五分钟后,江雨浓痴痴的说道。
白兰和曲明渊字迹一致。
曲明渊在沉睡,只能说明字条是白兰留下的。
白兰已经发现她和曲明渊的事了。
曲明渊早知道这一点,更是无语。
她以为,白兰把她留的字条撕了就是极限了。
结果还能假装她给江雨浓留言。
弄得江雨浓都被骗了过去。
“还,还有啊。之前有一天晚上我起来,看见你,呃,可能是你,在生我的气……”
江雨浓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这番话。
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难不成,那个生气的,其实是白兰?
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第二人格的事才气哭了?
***
总归是有惊无险的到了陈渚韵给的地址。
阿曼和乔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江雨浓和曲明渊抬头一看,又是一座庄园。
江雨浓被陈渚韵的财力震惊了一番。
曲明渊倒没有很惊讶。她自己也有一座规模更大的庄园,背后还养着曲家的马。
她打量了一番,塞罗维亚这个地段的庄园也不算特别离谱。
估计江雨浓的老师并不是四大豪门内的人。
“你果然把对象带来了。”阿曼说着就给了江雨浓一个贴脸抱抱。
在曲明渊还没来得及震惊时,也给了她一个。
江雨浓又悄悄给曲明渊解释了一句。
曲明渊有点无语。
“你们是第三个。除了主栋二楼,还有我俩挑的房间,别的房间随便选。”
阿曼充当起“导游”给两个人介绍着。
路过客厅的时候,江雨浓还看见了三五个和阿曼长得差不多的外国人,有女有男,估摸着是阿曼的朋友。
曲明渊帮着江雨浓把关,两个人挑了个采光、风景,都很好的大房间住下。
“先不打扰你们休息,明天见。”这会儿已经是日落时分。
阿曼要出去和朋友开派对了,乔依留在屋内喝酒,倒也安静。
“明天见。”
曲明渊在居家方面一窍不通,只能给江雨浓打下手。
“我们要在这儿住起码半个月。”收拾的时候,江雨浓给曲明渊讲解着。
“这个是睡前保湿的,这个是洗澡后抹在身上的……”
“这些我还是知道的。”曲明渊感觉自己被轻看了。
她再是不沾阳春水的家主,该做的护理、保养,也不会少。
“教你一下嘛。毕竟你看起来懵懵的。”
江雨浓已经从即将火葬场的恐惧里缓解过来了。
是她的错,她也不会不认。
等白兰醒了,想怎么对她,她都会接受的。
完了……
想通全部的关键点,江雨浓头脑宕机,噔的一声,倒在了靠背上。
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曲明渊还在这边恨得牙痒。
她怎么可能生江雨浓的气?
那个狗人格分明是想让自己在江雨浓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还好江雨浓心怀宽广,对爱人尤其,没和自己计较。
曲明渊也想给白兰一下,让她也试试一个星期出不来的滋味。
“姐姐啊……”半晌,曲明渊还没恨完,江雨浓幽幽的开了口。
看起来,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你不要吓我,还好吗?”曲明渊瞧着她又紫又绿的脸色,心都紧绷了起来。
江雨浓点头又摇头。
她是不该瞒着白兰。最开始只是因为曲明渊说告知白兰可能会让白兰晕倒。
但,但不管怎么说,隐瞒都是不好的。
她还把白兰气哭过。
她不会要追妻火葬场了吧?
“还好。就是,你怎么白天出来了?”
江雨浓可算想起来问候她亲爱的白兰姐姐了。
“她晕了。”曲明渊的语气还带着恨。
江雨浓这下也差点被吓晕了。
白兰不会是被她气得,晕了过去吧?!
江雨浓两眼一闭,装死了。
“小雨?”曲明渊摇了起来。
江雨浓摆摆手。“我,我缓一会儿。待会儿到了再喊我。”
如此曲明渊更生气了。
要不是白兰,这么难得的相处时光,她肯定得让江雨浓记住她,以后想念她才对。
既然白兰现在还在昏迷中,曲明渊也说了她没有威胁。
江雨浓想着,也可以好好和曲明渊相处。
“啊。”曲明渊乖巧的坐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等着江雨浓教她。
她确实不太会谈恋爱。过去的二十五年里,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有些想当然了。
江雨浓冲她笑了下。
如果是白兰,这会儿肯定要她帮忙涂了吧。
“姐姐以前……有过别人吗?”把生活用品交代完用法,洗漱完,两个人坐在阳台上,江雨浓小心翼翼的发问了。
以前都没有机会问。
“没有啊。”曲明渊理了下头发,还想给江雨浓吹。
江雨浓放心下来,拿着吹风机,给曲明渊吹头发。
“好啦,今天我帮你。下次有机会你再帮我吹吧。”
“你呢?”听着吹风机的轰鸣,曲明渊望着夜空,无所事事下,竟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她居然会做这样的事啊……也真是新奇。
至少,这种体验很轻快。
她和江雨浓,如今也算在谈恋爱了吧?
舔过她还沾着水汽的发根,带走脖颈上的露珠。
江雨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她还好吗……”哪怕前不久才问过,江雨浓也还是紧张的,不自觉的发问了。
“睡着了而已。”曲明渊无视了识海内的混乱。
白兰能屏蔽她,她自然也可以屏蔽白兰。
曲明渊吻着江雨浓,一点点把空气都暧昧掉。
“可以吗?”她又问了一次。
江雨浓以为,她是想要做那种事。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纠结到又被曲明渊吻得发抖。
她终于同意了。
总归,都是她的爱人啊……
她回头,稍稍点头,旋即曲明渊贴了上来。
和她吻得很深。
两个人摔在床上,又是一轮难分难舍的热吻。
曲明渊确实更生涩。
又更大胆。
白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承受方,几乎是由着江雨浓,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给的反应总会勾得江雨浓想要狠一点,再用力些,能把白兰整个包入体内才是最好的。
而曲明渊不一样,她更为主动,也会像江雨浓一样,产生些想要迫近的yu。望。
她的亲吻带上了几分不由分说。
扯着江雨浓去压制她。
江雨浓第一次尝到势均力敌的味道,比她想象中辛辣,却又那么有趣,让她舍不得停下。
上下的位次不断交换着。
江雨浓或许第一次理解,滚g单的真正意味。
等两个人都没了气,不得不停下休息时,江雨浓才铺好的被子已经乱的不像话了。
曲明渊把江雨浓往怀里抱。
江雨浓也就松松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几乎从未有过的体验。
毕竟她的白兰一直都很乖。
予取予求的,就算是反抗,也是调剂意味的装饰。
曲明渊不一样。
她不愿意被压倒的时候,真的会咬紧江雨浓的唇,逼着她吸气,让她身子发软,再重新推回去。
江雨浓没喘几口气,曲明渊又一次带着风暴般的激情袭来。
江雨浓被迫卷入风暴中心,淋了一身雨。
接吻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曲明渊终于觉得够了,躺在一边时,江雨浓有些蠢蠢欲动了。
刚开始她还紧张这样不好。
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颜色泡沫,就想解开她们最后的束缚,褪去不必要的道德。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交锋。
她很想知道如果是曲明渊,会怎么反应。
她伸手去解曲明渊的衣领。
曲明渊又捏住她的手,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江雨浓这下也有点糊涂了。
“有过一个前任。”江雨浓卷着爱人的头发。
想起来,之前一段时间都是白兰帮她吹的。
她都很久没有这么吹过了。
吹风机的热烫着手指,江雨浓不经意的摸过曲明渊的耳,带起一丝红。
“她人怎么样?”曲明渊是不知道罗云笺的存在的。
“稀烂。”江雨浓毫不留情。
曲明渊发出一声笑。
“那,还是我好。”她还挺自恋的。
“肯定。”江雨浓梳过明显被染过的黑发,想象着它真实的颜色。
“我很爱你。”无论哪一个。
曲明渊红着耳朵,望向星月。
这是她第一次被谁热烈的爱着。
心中的悸动,比头顶的星月还闪。
吹风机的声音远了又近,嗡嗡的吵着曲明渊,催着她合眼。
她怎么也不敢睡。
如果睡了,明天睁眼,占据主位的或许就不是她了。
“好啦,给姐姐吹了个微卷。”江雨浓随便处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正要去放吹风机。
她被曲明渊从背后抱住。
“我也很爱你。”曲明渊紧紧的贴着江雨浓的背。
两个人的体温把衣服都烧掉。
“所以今天晚上的时间……可以给我吗?”她说罢,咬住了江雨浓的耳。
她要了十倍的时间,用了十倍的激情和力气,去推翻曲明渊留在江雨浓身上的感受。
把睡衣撕碎,丢在地上。
一定要江雨浓记住她。
只记住她。
“我在。”江雨浓赶忙开始忙碌。
“我爱你,白兰。”她很认真的,盯着白兰的泪眼说道。
“别哭了好吗,我知道错了……”江雨浓吻过白兰眼角的泪。
“嗯?姐姐。”她很轻。
白兰却希望她用力。
“小雨,占有我。”她死死的咬住江雨浓的肩膀不放。
“求求你,不要留情……”
仿佛只有感觉到疼痛,才能知道江雨浓现在正在爱她。
“咬我也好,哪里都行。”白兰按着江雨浓的头往下。
去到她从前羞于答应的地方。
江雨浓被奶油似的软香糊了一脸。
她是想拒绝的,可白兰哭得厉害。
仿佛她不下手就不会停。
而她看见白兰的眼泪,听着那些过分的话,竟也生出了些奇怪的心思。
就好像,白兰真的成了她手中一块可口的糕点。
完美到让她无从下嘴,却又无比的想要tun掉她的全部。
于是江雨浓真的咬了下去。
让鲜嫩的水蜜桃渗出甜zhi。
低泣一直到接近清晨才结束。
两个人倒时差失败了,结束后困得不行,想立刻睡上个十天半个月。
白兰拱进江雨浓的怀里,说不出话。
“还好吗?”江雨浓看着她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心疼的揪了起来。
可这些都是过去几个小时,她亲自留下的,用牙用手。
白兰低头看了一眼,还挺满意。
这样,再怎么曲明渊也该知道,江雨浓更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白兰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江雨浓身上靠。
江雨浓抱紧她。“对不起啊姐姐……之前真不是有意瞒着你。”
白兰掐了她一下。
“因为那个人格说,如果你受到大刺激,可能会晕过去,所以我就瞒了下来。”江雨浓给了解释。
“起来再跟你算账。”白兰勉强说了句话。
听着她的声音,江雨浓又讪讪的起床,给她找了颗润喉糖。
白兰专门从国内带的。
……白兰简直太了解她们了。
“我会乖乖等姐姐的惩罚的。”江雨浓把糖卷着喂给白兰。
两个人浅浅的亲昵了一会儿,贴着睡觉了。
事情却不如白兰所愿。
下午睁开眼的,是曲明渊。
看来成功抢夺一次控制权之后,她们可以轮流出面了。
曲明渊看了一眼,那个懒猪还在睡觉,很放心的想要起身。
然后就被那身上的酸痛折磨得重新躺了回去。
“你们平时接吻是会脱衣服的?”曲明渊有点懵。
她是真的不懂恋爱。
甚至都不知道平时晚上为什么身体那么酸软,疲惫。
“……”江雨浓沉默了。
曲明渊一席话,把她刚刚收拾好的勇气扑灭了。
“咳咳。”她挺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曲明渊的衣领。
“我是想帮你整理一下。”
“乱了。”她还顺便拍了拍曲明渊的腰。
一股发麻的感受从江雨浓碰到的地方往上蹿。
痒感爬满全身,扯着心口。
曲明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剥夺了。这种感觉不止一点奇怪。
她倒在床上,仰头看着灯。
视野忽然一阵模糊。
意识沉海,曲明渊挣扎着,始终浮不上来。
恍惚间,她听见了江雨浓和自己说话,却再也碰不到那个和她吻了一天的爱人。
……
江雨浓没有意识到她吻的时候,怀里的人换了人格。
白兰终于冲破了桎梏。
她毕竟掌管身体的时间比曲明渊更久,轻而易举的夺回了控制权。
她激烈的吻着江雨浓,想要把曲明渊的气息抹除。
可她们又是同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吮xi,怎么撕磨,那里都只有她留下的气息。
白兰又一次被气哭了。
一个不注意,她后院起火了。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昏迷的。
她看见的那两个人仅仅是有些眼熟,她不清楚她们的身份。
可没想到,曲明渊的意志力比往日都强,竟能夺过身体的控制权。
白兰是在入夜的时候醒的。
一醒来就感觉到两个人在接吻。
她努力了好久,可算出来了。
感受到眼泪,江雨浓这才反应过来。“姐姐?”
她没有意识到,喊曲明渊和白兰“姐姐”的时候,她的语气也不太一样。
白兰挤出眼泪,一把抱住了她。
“小雨,小雨……”白兰真的受不了。
不是,什么情况?
曲明渊傻眼了。
她们昨晚做了什么高强度运动吗?为什么身上这么难受?
***
曲明渊洗完澡出来,江雨浓还没有做好解释的准备。
而曲明渊,也明白了一切,没有想听的欲望。
“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她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完。
“嗯嗯好。姐姐好好休息,我要下去和团队的前辈开会了。”
这个会十分钟前就由阿曼敲门通知过了。
江雨浓一直等到了曲明渊洗完澡。
曲明渊翻上床,随后拽住了同样没什么力气的江雨浓,碰了下她的嘴唇。
江雨浓被一个亲吻弄得脚又软了三分,磨磨蹭蹭的出了门才反应过来,曲明渊是在告诉她,她知道她们的事了。
也太羞人了……江雨浓从未想过私房事能被人知道。
关键是,知道的人也还是她的爱人。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快把江雨浓搞糊涂了。
江雨浓努力把私事丢回她和姐姐的房间,把心思放到接下来的比赛里。
“不愧是唯一一个带对象来的。”阿曼看见江雨浓,啧啧两声,把江雨浓弄得羞到低头。
乔依指了下她的脖颈。
江雨浓随手一摸才注意到那里留了个很深的吻痕。
“……”江雨浓沉默着坐在了一行人的最后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两个技术员也已经到了。林奈和陈渚韵在线上会议室里。
“我和林奈明天早上能到。之后就要开始备战了。”
陈渚韵简单交代了几句,主要是问候她的队员们。
视线挪到江雨浓身上时,陈渚韵还停顿了一下。
腰像要断了一样,腿根本抬不起来。
就是手也像被鞭子抽散骨头了一样,软弱无力。
曲明渊呆愣了好一会儿。
江雨浓被她尝试起床的动静弄醒了。
“姐姐?咳。醒了的话,洗个澡?身上肯定很黏。”江雨浓没睁眼,抱住了曲明渊。
“你们……咳咳。你,你们昨天,做什么……”曲明渊想要问清楚,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很勉强。
江雨浓猛地睁开眼。
原来这次醒来的是曲明渊。
她就说,才过了六个小时,根本没睡饱,她家姐姐怎么就醒了。
“呃……”想起曲明渊昨天纯情的表现,江雨浓不确定她该怎么和曲明渊说。
“总之,先吃药、洗澡。然后我给你抹药吧?”江雨浓小心翼翼的发问。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曲明渊了。
谁知道她们能亲着亲着就换人啊。
“我自己……来就行。”曲明渊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求死不能。
什么事能让她这么难受?
皮肤还火辣辣的痛。
江雨浓想扶她起来,可她自己手臂也没什么力气。
她们也不止是单程票,期间偶尔白兰也帮了她。
她身上也有点软。
“小心点!”江雨浓看曲明渊就要下地,出声喊了一句。
曲明渊果不其然没有站稳,歪歪扭扭的靠在了墙上。
两个人俱是沉默。
曲明渊都没好意思再看江雨浓。
她进了识海,跟还在睡觉的白兰咬牙切齿了一句。“你待会儿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这可是她们共同的身体,怎么能这么糟蹋?
直到曲明渊跌跌撞撞的终于站进了浴室。
她……这才发现。
她身上根本没有遮挡。
还满是乱七八糟的痕迹。
就像被抽象派艺术家抓去当画布了一样。
曲明渊忽然被雷劈中一般,想通了个中关键。
原来白兰是和江雨浓做了情侣之间的那档子事。
原来……昨天晚上,江雨浓想做的,也是那种事。
怪不得白兰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她简直是亏大了。
在遇到江雨浓之前,曲明渊是有点古板、保守。
但有的事食髓知味。她更不想被白兰比下去,或者让白兰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
洗了一半,曲明渊又意识到了一点。
不是,为什么是她在下面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保持好体力,最好不要熬太晚。时差也是,尽量三天内倒完。”
她意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
江雨浓把自己藏进了沙发和抱枕的缝隙里。
好在几个队友都没有再拿她打趣。
“诶这个。你带一个上去。”等江雨浓准备上楼回房间时,阿曼挺热情的把一盒香薰塞到了她手里。
“这个是?”江雨浓拿着把玩了一下。
“我朋友给我买来的。买了好几个。我就想着分你们一点。能安神,平时熏一熏屋子闻着也舒服。”
“不用不用。你俩好好约会。”阿曼摆摆手,随即和新认识的朋友拿起了话筒。
小情侣走了,房间里只剩她们。
只要不把屋子搞坏搞脏,唱个歌而已,陈渚韵还是没有意见的。
“你订的餐厅还挺贵。”曲明渊看了下招牌。
她记得江雨浓也不是特别富足,能吃得起这么一家店,是下血本了。
“还好啦,年底发了奖金。之前还从一个小妹妹手里得了六位数……”
江雨浓才想起她似乎没有和曲明渊说过这件事。
“哎姐姐,你说,在有钱人眼里,十万块是不是和十块差不多啊?”
她转着眼前的鸡尾酒,又想到和白兰初次见面。
喝过白兰调的酒之后,谁调的酒都入不了江雨浓的眼了。
***
江雨浓忙着改了会儿图之后,床上可算有点动静了。
她凑了过去,在人睁开眼之前没敢开口。
别说她,白兰和曲明渊都在身体醒来的时候打起架来。
让提前醒来的身体,只能呆呆的睁眼。
江雨浓挥了挥手,她的姐姐也没有反应。
“姐姐?”江雨浓又喊了一声,那双鹿眼依旧无神,看不出是谁。
一分钟以后,曲明渊眨了眨眼。
这次,又是她赢了。
白兰就好好回去躺着,看着她和江雨浓亲热吧。
她也会很努力的给江雨浓留下她的印记的。
“可算醒了。”江雨浓揉了下曲明渊的脸。
“让你担心了。”曲明渊清了下嗓子。
吃了药睡了一觉之后,她身上好了点。
痛还在持续,好歹能下地了。
“白兰姐姐还好吧?”下一秒江雨浓的一句话又让曲明渊黑了脸。
“还活着。”她就差翻白眼了。
江雨浓被这句话怼了一下,一时间不敢再提。
“出去吃饭?”江雨浓去翻了衣服,跟曲明渊转移着话题。
“嗯好。”
两个人关上门,屋内有红光闪过。
“那谢谢了。”江雨浓也就收下,没有注意到蜡烛背面奇怪的空隙。
陈渚韵那边交代完,和林奈提着行李箱,准备上飞机。
最近去塞罗维亚的人很多。有参赛的,也有参加那边的展览、烟花秀、拍卖会的。
平时两周一次的航班最近三天就能开一次,还满员。
而林奈还在和陈渚韵讨论想法,陈渚韵在人群中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不动声色的扫过那一行人。
五个围在一起,有两个她见过。
是邓潭新和邓浩。
这两个人针对过江雨浓,陈渚韵也就关注过他们一下。
尤其邓潭新是老员工,尽管现在已经被开除了,可之前仗着自己和屈家有关系,很是作威作福了一段时间,还和那个姓文的走得近。
江雨浓不会是唯一一个受到他迫害的。
但更多的受害者不站出来,陈渚韵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挨个查。
只是陈渚韵想不明白,这群人去塞罗维亚做什么?
按理说,在邓潭新被鑫辰开除以后,他和邓浩的建筑行业生涯已经走到底了。
被鑫辰这么大一家公司开除,业内哪儿还有公司敢收他们?
是来找工作的?毕竟港城和塞罗维亚沟通并不多。
总归,陈渚韵留了个心眼儿。
这种手脚不干净,有前科的人,难保再犯。
别搞到她的团队来,她就可以当没看见。
她们下楼,阿曼的几个朋友又靠在沙发上,吃着爆米花,手里拿着平板。
“吃饭啊?”阿曼切换成华语和两个人问好。
“对。给你带个什么不?”江雨浓也就随口一问。
“可能。”曲明渊想了想,别说十万。
真到了要用的时候,一百万都和十块差不多。
“说起来那个小妹妹还挺漂亮的。性格有点怪,站马路中间去威胁她妈妈。她妈妈和姐姐你……长得有点像吧。”
江雨浓自顾自的摇着鸡尾酒的气泡。
把蓝色的气泡卷得上下浮沉。
丝毫没注意到曲明渊怔愣的神情。
“小妹妹说在找人,给我支票是答谢,也是要我帮她找姐姐。她们家发色还挺别致,是金白色的……诶,好像就是那边的母女俩。”
江雨浓说着抬头,刚好越过曲明渊的身,看见了正在窗边吹风,和母亲瞪眼的小姑娘。
那个中年女人,有着和上次见一样如月的头发。
曲明渊意识到了上面,机械的顺着她的目光回头。
第49章第49章
只不过一瞬余光掠过,曲明渊就知道,那厢坐着的,正是她先前躲过的妹妹和母亲。
曲明渊迅速把头低回来。
还好,那两个人并没有在往这边看。
“她们在找人?”曲明渊想要确认,在找她的是曲馥清还是曲明玉。
“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小朋友在找人吧。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小朋友都是自己找到我道谢,要我帮她找人。”江雨浓是帮忙问过同事。
但金白色的头发本就罕见又显眼,谁见过都会留下印象,不存在记漏的可能。
身边没人说见过,江雨浓也就如实告知了小朋友。
“能随手给你十万的,家境应该不简单,当心点。”曲明渊敛下眸中的神色。
她和曲明玉的关系谈不上多好,毕竟,两个人应当算是同母异妈。年纪差距也大。
曲明玉出生的时候,曲明渊都上初中,开始接触家族事务,繁忙起来了。
母亲又不把两个人养在一起。
她们一年里能见面的时间,还没有曲明渊和下属多。
不曾想到她失踪后,一整个曲家,只有明玉在费尽心思的找她。
甚至不惜把零花钱给陌生人,广撒网。
曲明渊眼底泛起一丝波澜,锉刀锥心,钝闷感难以忽略。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她至少有一个亲人。
“我去趟卫生间。”曲明渊怕妹妹找过来,匆匆离开了餐桌。
江雨浓没注意到她眼里的雾色,继续翻看着菜单。
同一个人……口味应该一样吧?
江雨浓按照对白兰的了解,先点了菜。
“嘿!”不到两分钟,一个声音从江雨浓身侧传来。
江雨浓回头,没看见人,脸上打满问号。
“这儿呢。下面~”
紧接着江雨浓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下。
江雨浓低头才看见了刚刚谈论到的小朋友。
那厢曲明玉被抓回了包间。
“二小姐,馥清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二小姐还想被禁足吗?”
一个老人捏住了曲明玉的手。
“哎,就是个餐厅。我马上初中了,怎么不能自己走?”曲明玉心有怨气。
“她有本事别让我一个人在家呆着,在外面流落啊。”
曲明玉扭动着,对方也没有放手。
曲明玉还是被带回了包间,在角落百无聊赖的坐着。
“饭桌上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来馥清,我敬你一杯。”
为首的中年女人举着杯子,打马虎眼,把话题岔开。
曲馥清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回敬她。
酒过三盏,言家那人脸上已经多了些红,曲馥清还跟没事人一样。
而方才抓回曲明玉的老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不好意思。”她也淡定得不行。
今天来赴这场鸿门宴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的大腕?
就是顽劣如曲明玉,也被当作了下一任继承人,将来注定要接过她已逝的姐姐的位置。
老人翻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慢悠悠的操作着。
仿佛她极限速度,也只有这么快。
言家人不耐烦,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还得老老实实的等着。
“咦?”老人却发出了一声奇异。
“怎么了,三姨?”曲馥清这才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懒懒的看了被她称作三姨的人一眼。
“这,这是之前给大小姐上的闹钟,提醒她吃饭,可……”不需要她说完。
曲馥清的神情也是一变。
她们的大小姐,曲明渊,已经被确认“死亡”一年了。
三姨的闹钟,也该取消至少一年了。
而今天……刚刚好是她的忌日。
言家人的脸色徒然变差。“馥清,这是……”
当年那场火灾,最大的嫌疑人,可不就是她们言家吗?
没等曲馥清想出个说辞,餐桌上的蜡烛却突然被风吹翻,烧着了桌布。
原本桌布没有那么易燃。
可接连的翻到,酒杯也倒在了桌上,酒精洒出来,成为了最好的燃料。
火苗窜到天花板,燎过水晶灯。
言家人眼中印着这簇明火,忽地椅子一垮,摔在了地上。
***
餐厅失火时,曲明渊已经拉住江雨浓离开了。
“我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听说这附近有个灯光秀。再晚点就赶不上了。”曲明渊稳稳地揽着江雨浓的腰。
跑的很勉强,姿态倒是做的稳——昨夜留下的不适还在身上作祟。
“灯光秀?这边活动好多啊。”江雨浓的手抓着曲明渊的衣袖,丝毫不清楚餐厅内的交锋。
“最近也是当地的一个节日。应该就是这边。”
曲明渊还不知道曲家人到处说她死了呢。
她不过是刚好遇上,想着要给两家一个教训而已。
谁知道她差点把言家的一个长老吓得心脏病复发,还联系了玉家人。
这些家族的琐事全都被抛在脑后,只顾着自己的感觉,曲明渊也是第一次体会。
体会过一次便不想回去了。
她“死”了,没有人在乎她。
那她为什么要继续管理那个薄情的家族?
能力长在她身上。她怎么就不能自己单干呢?
还能有更多时间陪爱人。
就像现在。
两个人挤进了人满为患的山顶,等着灯光打在云层上。
她们找到一块空地,一起坐了下来。
五分钟后,灯光把云层照成画卷。
各式的动物跑过,凯尔特风格的音乐在丘地的广场唱响。
一场绚烂的灯光秀如梦似幻,不断撕碎云层,不同的色彩又让它重组。
江雨浓拿手机不断拍摄着,靠在曲明渊的怀里。
这样浪漫的云锦里,曲明渊把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回程路上,江雨浓整理着相册。
“小雨很会找角度。”曲明渊不理解江雨浓的用意,还能夸的出来。
“嘿嘿。只想着把它记录下来。”江雨浓翻着,不时和曲明渊感叹。
大学时期,她也看过类似的秀。
远不如今天震撼,也没有知心的人儿相伴。
想来那天,她邀请过罗云笺,可那个人终究没有来赴约。
“发朋友圈?”曲明渊不了解江雨浓的社交圈,还以为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也该有很多好朋友。
“不发,给白兰姐姐看。”江雨浓朋友圈都没人,发了没点赞,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曲明渊这下沉默了。
进了家门,时间也不过十点。
按照江雨浓和白兰的作息来讲,现在还可以再……一次。
两个人白天起得晚,这会儿也确实不困。
曲明渊心生一计。
今夜她可得把白兰按住了。
怎么能让这个讨厌鬼屡次跑出来破坏她的好事呢?
洗完澡之后,她裹着浴袍,找到了江雨浓早上留给她的膏药。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生涩的好像颗青色的柿子。
可江雨浓已经很熟练了,看见曲明渊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懂?
曲明渊到底羞涩难耐,把药膏递在江雨浓面前,别过脸,耳根红出血色。
“可,可以帮我涂一下吗?”她的语调和白兰很不一样。
音质偏冷,配上淡漠的眼光,和原本只要动情就显得楚楚可怜的小鹿眼,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江雨浓接过药膏,一把搂住曲明渊的腰。
昨夜她其实就想通了。
今天不需要任何犹豫。
她软了曲明渊的腰,让她就这样紧绷着躺下去。
浴袍被解开,江雨浓一点点,做按摩一般,全方位的帮曲明渊涂抹。
“放松一点,姐姐。”要不是江雨浓有过经历,肯定得羞得不敢动弹。
就像曲明渊现在的状态。
双眼失焦,睫毛轻颤,身体僵成石板。
肌肉都给绷出来了。
“不要怕。擦药而已。”江雨浓把自己的痕迹都覆盖。
她想亲吻。也不嫌药膏把曲明渊裹出一层脂膏。
唇瓣落在曲明渊的肌肤上,曲明渊颤抖得不像话。
还发出了白兰从未有过的声音。
曲明渊自己都被吓得红了脸,成了成熟的水晶柿子。
香甜可口,可以摘取了。
“不,不是擦药吗?”她今晚还没有想过要躺。
江雨浓也没有再折腾她的打算。
就算是两个人格,身体也是同一具啊。
这么频繁的弄,姐姐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是啊。”江雨浓把药膏涂在了唇瓣上。
然后俯身,意思很明显。
——她在用嘴帮曲明渊擦药。
曲明渊感受到那份柔软,头脑瞬间放空。
她的思绪都被清理了一遍,再也没法思考任何事。
全程,曲明渊没有像白兰一样多话。
除了最开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死死的扣着枕头和被单。
身上都因为紧张丢了些汗。
终于结束时,曲明渊甚至松了口气。
胸口起伏着,而后被江雨浓按下去,画起了圈。
还顺着纹身花纹,描绘着她的躯壳。
玉兰花已经被药膏融成金白色。如日光,亦如月。
是爱人身上的星点,最惹眼的美。
“还舒服吗?”江雨浓把嘴上的药膏擦掉,还跟曲明渊弯了个笑。
曲明渊从耳根红到脖颈,如今锁骨也泛起微微的粉。
她从未发现自己有这样的体质……
白兰性子又软如水,难怪之前都是她躺。
她到底不甘心,更是耻于承认她的反应。
就想着,如果江雨浓也会这样……
她会很喜欢的。
曲明渊翻身,把浴袍松松的裹上了。
随后两下就把毫无防备的江雨浓送到了下方。
江雨浓视野一花,眼看着曲明渊的头把灯光遮了个全,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忽然抓紧曲明渊的肩膀。
“不,不是……”她的反应比曲明渊更甚。
“不要紧张。”曲明渊用唇瓣蹭过江雨浓的脖颈。
“嗯但……”江雨浓抠得很紧。
原本和曲明渊算是初体验,就新奇到足够让她害羞了。
结果曲明渊还想……
“可是,我身体会吃不消的。”曲明渊无辜的眨了眨眼。
她用指尖滑过江雨浓的锁骨,轻轻一咬。
带了草药香气的吻落了下去。
江雨浓又一次被玉兰的花香折服。
“所以……让我一次,好不好?”骤雨似的触碰点在身上。
江雨浓软了身子,只能润着眼眶,用眨眼当作点头。
曲明渊在这方面显然比白兰懂。
白兰向来如温水,轻柔可人,能带来足够的温暖。
却没有丝毫的刺激。
而曲明渊似冷水。
泼在身上,带来一片颤抖,又刮走热量,卷着一片红。
刺激得江雨浓又怕又念。
她抱着曲明渊,不敢让曲明渊看见她通红的脸。
曲明渊却吻住她同样滚烫,还带着极快脉搏的脖颈。
轻轻的tian咬,磨过埋着血管的肌肤。
“她有和你这么过吗?”曲明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轻轻的吹拂,如风掀起心上的涟漪。
带起一层浪涛。
“嗯……有,有……”江雨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仅仅是跟随着曲明渊的话,问什么答什么。
“那,她也会像我这么激烈吗?”就白兰那个温吞的性子,曲明渊不信她能让江雨浓快乐。
“不……”江雨浓带着些许哭腔,颤动着,发出一个音。
曲明渊的心跳刚刚加速。
江雨浓下一句话就来了。“不知道。”
曲明渊手一紧,江雨浓又发出一声泣。
“她肯定不如我好。”趁着江雨浓没有反应的时间,曲明渊幽幽的说着,想要给江雨浓留下这个印象。
“要更爱我一点。好吗?我的小雨……”她咬过江雨浓的全部,就像江雨浓刚刚给她擦药一般,温柔里带着不可忽视的霸道。
“姐姐会好好疼惜你的。”
江雨浓被过量的感官掀翻,闭眼,汗珠从眼角滚下。
……
今天没有弄到很晚,曲明渊简单给江雨浓擦了擦,两个人抱着入睡了。
江雨浓获得了极佳的睡眠质量。
而曲明渊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她不情不愿的回到识海,就看见白兰坐在她的地盘,微笑着看向她。
曲明渊不愿搭理她,径直走向记忆深处。
“你还能耐了。抢了小雨一天,现在还无视我。”
白兰一步跟上,掐着火,随时准备进攻。
“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曲明渊是想找找看,她能不能在白兰还在的时候把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找回来。
找的回来,不融合也无所谓了。
如果遇到意外,总归她会出面解决的。
至于曲家,不回也罢。
“嘶——把白天还给我!”白兰见她阴阳怪气,曲明渊也不理,一下急了。
这都两个白天没有和江雨浓交流过了。
她积攒的火气和郁闷已经达到了峰值。
或许,这也是她们倒时差的一种。
毕竟白兰能出去的夜,正好是港城的白天。
“那可是港城的晚上。你要的话,下个月我不会再跟你换。”
曲明渊也就回着白兰话,手里动作不停。
“好你个不要脸的。你今晚做了什么?”白兰没再提交换的事。
她要自己抢,这个狗人格断不会和她约法三章的。
她对江雨浓的触碰能有感受。
却不知道后来那么激烈的碰撞,那种触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曲明渊侧头,想到了什么,忽然弯了嘴角。
“你恐怕确实不如我。”曲明渊把靠得太近的白兰弹开。
“小雨对我的技术显然更满意。”她步子放慢,缓缓的逼近白兰,气势如虹,压迫着白兰的化身。
“她都说了,我更好。我更能带给她欢愉。至于你……那慢吞吞的动作,小雨不会喜欢的,只不过是在伪装,配合你演戏。”这显然是夸大,也是挑拨。
如果白兰情绪不稳定,她掌控身体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你骗人,我的小雨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出于对爱人的信任,白兰没有信。可她到底不服气。
原来两个人真的做了。
以前只有她……现在这个狗人格也知道江雨浓有多可爱,多迷人了。
光是想想自己珍藏了许久的爱人就要被分出去——甚至还是分给自己,白兰就气得浑身发抖。
她两下把火拍在曲明渊身上。
曲明渊却突然消失在识海里。
这意味着什么,白兰明白。
她只得坐下来默默的抽泣,忍着心口被酸意填满的感受。
难受的想把这个入侵者彻底赶出去。
不过两秒,曲明渊又从惊醒的状态回来。
白兰一看,机会来了,猛然冲刺,穿越曲明渊的化身,冲向那抹还没消散的光。
她想见江雨浓。
哪怕……哪怕只有一个呼吸。
她也想见她的爱人。
她们分开已经太久,她快要忍不住了。
她今天不断的刺激着自己的神魂,不断的翻着她们过去的回忆,才能勉强保持理智。
再闷下去,她真的会发疯。
白兰祈祷着,不断突破约束。
终于,她在现实中睁开眼。
一行泪顺着滑过眼角。
身体上的不适都让她有片刻的欣喜。
身边不断传来的呼吸,也让白兰高兴的好想把这一切都吞掉。
这是她的小雨。
是她的爱人。
也是她珍视了许久的宝藏,是她存在的意义。
白兰缩进江雨浓的怀里,轻轻的靠着她的胸口。
感受着习惯的心跳和温度,又一行泪涌出来。
她不要和曲明渊分。
人是同一个,意识却是两份。
爱和时间都有限。
她不抢,曲明渊就要代替她,留在江雨浓身边了。
白兰忍不住轻轻去吻江雨浓的手。
……这双手,会更喜欢曲明渊?
这张嘴,会更爱另一个人格?
可笑。都是同样的身体,怎么可能……
白兰清醒着,忽然明白。
今夜江雨浓并没有对她下手。
只不过是,“她”对江雨浓动了手而已。
江雨浓会答应曲明渊的请求……
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该直白一点?
白兰的心乱成一团,紧接着视野又一黑。
她被迷茫吸回了意识,曲明渊又在现实里睁眼。
江雨浓没醒就好。
曲明渊也是真怕白兰被她刺激的不顾身体,去叨扰江雨浓的休息,只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留在江雨浓身边,得到她的爱。
可她的价值又不是只有那方面的事。
她的陪伴,细致,比自己浓烈百倍的爱……都是江雨浓不可能放弃她的要点。
说到底,曲明渊不觉得自己会抢得过白兰,才会那么说。
也算是贪图口舌之快了。
结果曲明渊还没来得及入睡,身体又被白兰占领了。
就这么反复了五六次,因为倒时差,睡的不怎么熟的江雨浓醒了。
“姐姐?睡不着?”今晚她们应该很累才对。
江雨浓默了几秒,随即把头埋进白兰的后背。“快睡觉吧……我都好累了。”
白兰摸着江雨浓的头。
还好,这次是她出来了。
“小雨,我问你。”白兰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爱我吗?”
“爱啊。”江雨浓抱紧她的腰,轻轻蹭着。
“我是白兰。”
“我知道。”她听得出来。
“我给你录了今天和第二人格看的灯光秀,就等着你来,我们再看一遍……但是现在好晚了,我困……”
江雨浓被折腾了一晚上呢。
要不是想着今天没和白兰说话,她都不会醒。
白兰的郁闷被瞬间治愈了大半。
她的小雨果然很好。做什么都在想着她。
“明天陪你看,嗯……”江雨浓一直没有睁眼。
白兰眸光微沉,带着流不出去的泪,忍着不快。
为了和江雨浓亲近,她还要把自己安慰好。
“可不可以只爱我……”白兰转过身,不让自己的泪蹭到江雨浓,只是浅浅的贴着她。
“我只爱你啊。”江雨浓的声音很软。
白兰听过这样的声音,是在那种事之后,江雨浓才会如此,完全的放下了戒备,把自己交了过来。
“不要爱她。”白兰咬紧唇瓣,绷出了些血丝。
“可,她也是你。”江雨浓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白兰哽咽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生出,想要和曲明渊融合的心思。
识海里,曲明渊听着白兰的话,叹息了一声。
她不如白兰爱江雨浓。说到底她和江雨浓还没有特别熟,她这会儿的喜欢,更多还是情yu上的热情。
她是可以接受隔一两天出来和江雨浓交流一番的。
但白兰只想把她灭掉吧?
想来曲明渊又不爽。江雨浓又不是白兰的私人财产。
况且她们是同一个人,凭什么要求江雨浓只爱白兰一个?
她也是“曲明渊”的一半。她凭什么不能得到江雨浓的爱?
曲明渊一边气一边翻着记忆。
白兰的记忆不知为何松动了一下。
曲明渊抓紧时间走进去,看见了一年前的那场大火。
原来是这样。
……
翌日,白兰如愿以偿的睁眼,贴在了江雨浓身上。
江雨浓几乎不记得昨夜惊醒,她给白兰说了什么。
“姐姐。”江雨浓只不过依旧认得出身边是谁,抱着她亲了好几下。
“想你一天了。”
白兰心底又是一暖。
江雨浓果然时时刻刻在想她。
“我也好想你,亲爱的,我想你想的……”白兰顿了下,拉着江雨浓的手往下。
她记得江雨浓说过更喜欢她躺。
江雨浓一下清醒了过来,红了耳根。
像和曲明渊的那种,偶尔来一次就足够了。
江雨浓到底害怕展露自己的脆弱。
“再,再休息一下,姐姐。”江雨浓轻轻碰过,随即吻住白兰。
“还有好多话要说,好多事要跟你做。”江雨浓抱紧她。
“不急着来。我之前下手太狠了。”
白兰也就不勉强了。“小雨是不是录了灯光秀?”
“对。姐姐看见了?”江雨浓缩起来,去拿床头柜里面的手机。
“你昨天晚上说的。”白兰趴在床上。
她不需要太多的动作,一颦一笑就足够勾人。
有况且是才被折腾惨,想要“报复”回去的江雨浓。
江雨浓忍着心底的念想,把昨天拍的照片和视频放给白兰看。
白兰和她贴得很紧很紧,想把自己融在江雨浓身上一样。
“我很爱你呀。”江雨浓安抚着不安的白兰,亲过她的额头。
无论是被照顾,还是照顾别人,江雨浓都为之心动。
哪一种她都没有体会过,哪一种都很珍贵。
而白兰毕竟陪她更久,她更习惯这样的相处。
习惯给出爱。这是第一次得到对等的回报。
“我也是……”原本夜里白兰都把自己哄好了。
江雨浓这么一下,白兰眼泪又要出来了。
她眨着眼,泪花沾着睫毛。
低低的看过去,眼里全是破碎的光。
“唉……”江雨浓也心疼。
哪一个不是她的爱人?
说到底,她也挺为难的。
江雨浓揉着白兰的头。“至少,今天是你陪我吧?”
“不知道……”白兰把自己送进江雨浓的怀里。
“我想陪你,很想很想。想到愿意拿自己去换……”
“不要犯傻。”江雨浓弹了下白兰的额头。
“我知道,我只是难受。”白兰捂着胸口。
真就碎在江雨浓面前了。
江雨浓不断的亲吻着她。“别哭啊姐姐。之后你们……会融合的吧?你的记忆也会恢复的。”
她说得有点卡壳,缓缓的。
“……嗯。”白兰也是第一次,直面了这个问题。
不是因为想要接受曲明渊。想要接受太过陌生的自己。
只是因为,不愿再这么痛苦。
她看江雨浓其实也很难过,如此更不快乐了。
“好啦……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很爱你的。”江雨浓拍着白兰的背哄着。
“姐姐还没有给我惩罚呢?”江雨浓低声引诱着。
她眨眼,白兰破涕为笑。
“那我不客气了。”她一口咬在江雨浓的肩膀上。
江雨浓忍着痒,搂住白兰的腰。
如果白兰和曲明渊能和谐相处就好了……
她其实,也有点怕她们融合。
好不容易才习惯这样的爱人。
她一个恋旧的人,能去适应一次变化就不错了。
如今还得再习惯一个不太一样的爱人。
只是想想,江雨浓都觉得难受如钻心。
白兰感知着江雨浓的情绪,一口又一口,走遍她的全身。
把她每一寸肌肤都咬过,好好的还了她们上一次的激烈。
而后……
把江雨浓压在了身下。
江雨浓打上了问号。
“我不想她在你这里留下感受……所以,原谅我,小雨。”白兰吻住江雨浓的唇。
“我会给你同样的快乐的。不要生姐姐的气,好吗?”她的袭击果然很柔软。
而江雨浓被调得反应剧烈,一点点就受不住了。
一个昼夜内,被她的爱人好生伺候了。
两轮。
江雨浓欲哭无泪,能流出来的,只有头皮发麻带来的生理性泪水。
结束的时候,江雨浓沉默了。
她家姐姐是去哪儿进修了?
突然变得这么合她喜好……
“去洗?”白兰还是习惯黏在她身边,捋过她的发,问。
“嗯……好。”江雨浓没有哑嗓子,证明白兰还是留了情的。
等两个人闹腾完下楼,也到了午饭的时间。
“终于肯出来了?”陈渚韵已经来了,看着平板,瞥了江雨浓一眼。
白兰躲在江雨浓身后,把衣领刻意拉了下。
陈渚韵才不想管这俩小情侣一天到晚都在做。
“你下午有事,别和她粘着了。”她拿着杂志,拍在江雨浓头上。
“好的……”江雨浓也羞。白兰还摸摸她的头,权当安慰。
下午,白兰去绣最后一点手帕,江雨浓跟着团队的人,在楼下开会。
“都到齐了吧?这个比赛对我们来说重要,但也不重要。塞罗维亚不够安全,你们首先要保证的,是各自的安全。”陈渚韵说罢,一群保镖进了屋。
“有事和她们说。要去集市、中国城之类的地方,不可以单独行动。小偷很多,比那恐怖的人更多。”
听着陈渚韵的话,江雨浓咽下口水。
她有点害怕了。
身边的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陈渚韵的叮嘱了。
但这么多保镖,她们也是第一次见。
“今年又乱了?”乔依替大家发问。
“政。权交替。能不乱?而且,不止塞罗维亚本土的势力,别的地方的也都参与进来,想要分一杯羹。总之,安全是第一要务。”
陈渚韵话音刚落,门开了。
头发焦了一半的言婳祎走了进来。
大家都很默契的沉默着目送她。
她回房间后,陈渚韵才继续。
“看吧。她还是有言家人做保镖,都这样了。昨天维多利饭店的火起的很奇怪。你们最近别去了。”
江雨浓不止一点惊讶。
她昨天和曲明渊去的,不就是这家饭店吗?怎么她不知道起火灾了。
“然后这个。”陈渚韵把阿曼放在客厅的香薰拿了出来。
“这个是谁的?”她说着,拿刀直接插进了蜡油里。
“啊,渚韵姐……”阿曼来不及阻止。
却看见陈渚韵把蜡油划开后,那里竟藏着一个很小的器械。
“你的?”陈渚韵挑眉。
“我朋友给我的……她说她家是做这个生意的,给了好多。我就……”
阿曼低下头,再傻也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她那个朋友,恐怕是在蜡烛里安了窃听器或者微型摄像头。
“所以——”陈渚韵挺熟练的把那个窃听器戳坏。
“参赛期间,任何人给的东西,都不要带进庄园。之后最好也别带人回来。”
她叹息了一声,这才回塞罗维亚一次,就遇到这么个事。
“别的在哪儿?”陈渚韵抬过下巴。
她到家以后搜查了一番,还以为今年没有这种事了。
这还是她带来的保镖查出来的,十分隐蔽。
“我这儿有一个。Rain手里也有。剩下的……”乔依看向了阿曼。
“我房间有两个,我去拿下来。”
江雨浓跟着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要窃取她们讨论的内容。
恐怕,是要抄袭,或者陷害她们。
比赛都没有开始竟然都能遇到这种事。
江雨浓甚至有点不敢想正赛的时候会如何。
还好她没有点过这个蜡烛。
白兰看着江雨浓从阳台放杂物的箱子里翻出了蜡烛,松了口气。
“姐姐也是,要小心。我都不知道昨天我们吃饭的地方居然起火了。”
江雨浓还跟白兰叮嘱道。“本来说过两天再带你去一次的,可惜……”
端水大师展现了她强大的端水能力。
白兰轻而易举的被哄到了。“小雨能想着我就够了。”
“不够的。这两天我再找一家差不多的饭店,我们去吃吧。”江雨浓被亲了下耳朵,眉眼都展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能不能和第二人格也说一声,要注意安全?”下楼的时候,江雨浓悄悄说了一句。
“……”白兰是不想答应的。
但,毕竟身体是她们共用的。
“看在小雨的面子上。”她甩了下头,多少有点不高兴。
“谢谢姐姐啦。你们是一个人嘛,我也都爱你们,可以不吵就最好了。”
白兰别过脸。
不吵是不可能不吵的。
她迟早撕了那个狗人格。
陈渚韵让信得过的人再排查一遍庄园内的情况。
下午,她带着队员们去了别的地方讨论比赛。
白兰留在屋子里,把最后一个花纹绣完。
“我先说,我可没想通知你。”绣完,她进入识海,去给曲明渊交代江雨浓的话。
“怎么?”曲明渊对她简直没眼看。
堂堂一个日理万机的董事长,沦落到天天绣花的地步,也就白兰干得出这种事。
“小雨喊你注意点安全。她老师说塞罗维亚很危险。”
曲明渊勉强接下了江雨浓的关心。“是危险。没记错的话今年她们大选,估计换了执。政。党。几个党派明争暗斗弄出来的阵仗,可不是豪门之间夺利争权能达到的。”
“毕竟,她们手里有武装力量。”反观她们豪门,也就有钱。
有钱了还敢搞武装力量,估计是嫌活太久了。
“你还挺了解的。”白兰觉得,下次这种事还是不要通知曲明渊了。
反正这货仗着有之前的记忆,拽的很。
“呵。”曲明渊就当白兰是在夸她。
“小雨惦记着我,还叮嘱我注意安全呢。”
闲着也是闲着,曲明渊开始刺激白兰,耍着玩。
“这有什么,她昨天还特地给我拍了灯光秀,还说要带我去高档餐厅吃饭。”
“我都看过,吃过了。”曲明渊面上十分淡定,内心有点波动。
“而且,你是不知道,小雨动情的时候有多乖。”
白兰这可有话可说了。“怎么就不知道了?小雨还会抱着我喊姐姐,就在我耳畔颤抖。”
曲明渊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两个人早上又……
“你也不顾着点她的身体?!”她当即冲了过去,被白兰拦住,夺不了控制权。
“有什么。她之前折腾我的时候,次数更多呢。你还没有和她……过吧?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动作,会怎么挑。逗我的情绪,怎么唤起我的感官。”
“真是遗憾啊。就我知道小雨会有多好。”白兰话里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了。
“我总会知道的。也就你软塌塌的,不懂主动有多好。”
曲明渊的情绪也被白兰勾了起来,势必要吵赢这场架。
“哎,可惜小雨喜欢我呀。她就喜欢我躺着,拿脚勾开她的裙带,用手指扯掉她的衣领……她就喜欢我软,有什么办法嘛。”白兰一点都不急。
她和江雨浓的相处更多,不像曲明渊,还得搜刮半天才能想出来一个例子。
“……你,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喜欢我主动,她只是有点紧张,不是抗拒我这样。”
“我认识她多久,我当然知道啊。倒是你,做完之后,你问过她感受吗?”白兰已经占到上风了。
“我……你就躺吧!反正你也不知道她软的时候有多可爱!”曲明渊一句话喊了出来。
两个人吵得正起劲,还都想看看对方嘴里的江雨浓。
房间门嘎一声开了。
白兰猛地回头,两个人一齐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雨浓。
江雨浓目瞪口呆,手里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显然,是听见了两个人刚刚的争吵。
第50章第50章
五分钟后,餐桌上。
江雨浓把裂成三份的蛋糕,摆了两份到眼前人的盘子里。
机械的拿起叉子,把剩的三分之一往自己嘴里塞。
白兰和曲明渊俱是安静,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江雨浓把那盘蛋糕吃完,空气里的凝滞才稍稍好转。
“吃。”江雨浓把蛋糕推了推,还没有从刚刚听见的那几句虎狼之词里回过神。
她开完会带着给爱人的蛋糕回家,就听见自己的房间传来一阵吵。
她还以为进贼了,或者姐姐在看什么电视剧。
打开门,却终于听清,她家那位……或者说,那两位。
正可劲儿的和对方争执着,她有多可爱。
说的还全是那种话。
江雨浓不知道为什么会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又被内容震撼到。
由此才打算先把蛋糕分了。
她掉在地上的蛋糕都正正好分成了三份呢。
两份给她的姐姐……们。
江雨浓要不行了。
她没想过搞多劈啊。可她现在这样,实在是很像……
江雨浓苦恼的抓着脸,看见她被吓懵了的姐姐也老老实实的拿起餐具开始切蛋糕。
她们又一次沉默下去。
江雨浓低头盯着自己的鞋,眩晕感让她找不着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小雨……你,你都听到了什么?”
还得是白兰,急不可耐的想要和江雨浓亲近,鼓起勇气开口了。
“就……你们说我的话。”
“全部?”
江雨浓不清楚是不是全部。
她也没法思考,总之,点头就对了。
这下僵成雕塑的人,是白兰了。
曲明渊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尽管,最后那句话是她说的。
总归现在身体不归她管。
但……
曲明渊发现了一个异常。
她没有掌控权,为何还能听见、看见?
甚至——
曲明渊试着抬手,去叉那块蛋糕。
她竟然也能动,还能尝到蛋糕的味道。
难不成刚刚白兰太惊慌尴尬,把掌控权让了出来?
这也不对。身体下一秒自己动了,是白兰在掌控。
“我错了。”白兰贴到江雨浓脚边,抱着她的腿。
“我,我们还以为,那些话是心里想的,没有说出来……”
江雨浓把她拉上来,搂着她的腰,眼里依旧无神。
“让我缓一会儿……”江雨浓真的有点窒息。
这件事带给她最大的冲击,倒不是两个人的那些话。
就像白兰说的,都是情侣了,心里想点这种事,也没什么。
没让别人听见,她们也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只是,江雨浓这一刻清晰的认识到。
她是在和两个人格谈恋爱。
尽管她们很像,又用着同一具身体。
但意识究竟有不同……甚至还能同时和她搭话,一起为了争她而吵架。
江雨浓被白兰护送到沙发上摊开,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她应该选一个?
还是,她应该全都不要?
半晌后,江雨浓勉强挤出了一滴泪,缓解眼眶的酸涩。
她抬头看见白兰趴在自己身边,忧心忡忡的望着自己。
这要她怎么选!这不都是她的姐姐?
可她们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要争……
江雨浓两眼一闭,短暂的逃离了尘世,去梦乡藏匿了。
白兰又和曲明渊吵了起来。
“都怪你。把小雨吓晕了。”白兰眼里还含着泪,咬着嘴唇。
如果江雨浓醒着,能发现她的表情在下一秒如换脸一般变化了。
“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妒心太强,一定要和我争输赢,才导致我们争吵,让小雨听见了?”
“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刺激,我会跟你理论?我和小雨认识多久,你才多久啊?”
白兰又气鼓气胀的要去扯曲明渊的脸。
而后两个人你一掐我一扯的,真就在这一俱身体上打了起来。
江雨浓被声音吵着睁眼。
撩了下眼皮,就看见她亲爱的姐姐,正在莫名其妙的掐自己的胳膊。
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小雨不喜欢你找她哭。”
然后又扯了自己的头发。“呸!小雨不喜欢你太强势!”
“……停!”江雨浓被说得脑袋发晕,再一看白兰和曲明渊自己打闹出的痕迹,更是两眼发黑。
两个人格又懵了。
她们这次也是在识海里争吵的,怎么江雨浓又听见了?
“别打了……我都喜欢。你们不需要为了我改变,也不要吵这个。”
端水大师再一次发挥了她应有的水平。
江雨浓勉强撑起来。
曲明渊想去扶江雨浓,手刚碰到她的腰。
又被白兰抢了控制权,改成了扶背。
“……”江雨浓也意识到,她的姐姐们不是轮流出来,变成同时在线了。
一个姐姐是可爱的。
两个分开也是。
两个在一起?
江雨浓简直欲哭无泪。
“你们不要吵。”她决定要做一点什么。
至少不能让这两个总有一天会融合的家伙为了自己把身体弄伤吧?
白兰很乖的坐了下来。
然后江雨浓就看着爱人一边端庄乖巧的坐下,一边随性不羁的往后靠。
“……真的,别吵架。”江雨浓也就拉起了爱人的左手和右手。
“你们吵架,我就觉得我在脚踏两条船。求求你们,别让我再为难了。”
她强制把两只手按在一起。“拜托你们和好。你们是同一个人,我也就爱同一个人。为什么还要争?”
“……可是。”白兰不情不愿的停下了对曲明渊的幽怨。
曲明渊也只好放弃刺激白兰这个每日任务。
“可是最近都是她陪你,我都没法知道小雨白天在做什么……”白兰没再管曲明渊。
江雨浓说得对,曲明渊不重要。
但江雨浓的感受很重要。
她们这么频繁的争执、扭抢,确实让江雨浓觉得困扰和痛苦。
她会为了小雨和曲明渊暂时宣布停战的。
但说到底,她只是不想今天也让曲明渊把江雨浓霸占了。
“之前都是你和她亲密。我晚上顶多和她呆半个小时。我都没闹,这才两天你就委屈的不行了?”
曲明渊可算发话了。就白兰会装柔弱。
江雨浓还真吃这套,瞧着她们的眼神都带上了疼惜。
她可不能让江雨浓对白兰的疼惜再上一层,要不然江雨浓要求她还是晚上来,她上哪儿哭?
眼看着两个人格又要吵起来。江雨浓捂着头。“这样,白兰姐姐一三五。你二四六。周日我休……”
一个“休息”还没说完,江雨浓最爱的鹿眼就这么瞪了过来。
“周日轮换。”江雨浓立马改口。
“不许再抢了。你们再吵,我就……”江雨浓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离家出走!”
原来这次人格分裂,是白兰和曲明渊的追妻火葬场。
“对不起……”白兰看着今天是周三,愉快的把曲明渊踢了回去。
“对不起,小雨。”白兰抱住了江雨浓。
另一个声音消失,江雨浓也轻快了不少。
“不是怪你,也没有生气。”江雨浓揉揉白兰的头。
“我只是不想觉得我在脚踏两条船……”把这件事解决了,江雨浓靠回白兰的怀里。
“你没有。”白兰低头亲过江雨浓的额头。“你爱的始终是我这个个体。”
“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既然事情暂时解决,白兰搂着江雨浓往下倒。
她也还可以勉为其难的,再和那个狗人格相处一段时间的。
曲明渊被赶了回去,也这么想。
解决方案是江雨浓提的。她有异议也没用。
不过,她只是奇怪。
刚刚那个她们共同控制这具身体的情况,还有昨夜她能走进白兰记忆的情况,是否意味着。
她们很快就要融合了。
不论她们愿意与否。
想到这儿,曲明渊拧了下眉。
她还暂时不想暴露身份,无论是对谁。
玉泠雪算个意外,好在她这位好友懂分寸,生性也淡薄,身边没多少人,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
白兰这个傻白甜,倒算得上是一个防护。
谁看了白兰这副娇憨的神情,都不会把她和“曲明渊”联系在一起。
曲明渊翻过白兰的部分记忆,也发现这一点帮她躲过了挺多次怀疑。
曲明渊在愁正事。
白兰倒是把她绣好的手帕叠好了,准备找一个好一点的氛围送给江雨浓。
江雨浓看见了她的动作,凑了过去。“还没有绣好呀?我等了很久了。”
白兰收着线,闻言蹭过江雨浓的脸。“差不多啦。再等一等嘛小雨。”
“也不是急。”江雨浓抱住她。“但这个算定情信物吧?”
她给白兰买的首饰也到了很久,她都快把它捂出蘑菇了。
“是啊。就是因为是定情信物,不想马虎。所以小雨就好好等着吧。”白兰没有说她已经绣完了。
江雨浓显然有一瞬间的失落。
白兰的吻及时填补了她的落寞,给她续上几分精神。
晚上,江雨浓在客厅画图,白兰陪在她旁边设计她之后的作品。
阿曼没再把朋友找来开派对。她下午和那个朋友撕翻了脸,那个朋友果真和一个小国家的团队有联系,就是打着偷听她们团队的设计,窃取以后,倒打一耙的主意。
两个人本也不是很熟,赛前没多久才成为的好友。
是阿曼太天真,对谁都很好,少了防备。
这会儿阿曼无聊,凑到了白兰身边。“你在画什么啊?”
“刺绣的图案。”白兰稍微挡了下,没给阿曼看见。
“你会刺绣啊,好酷~”社牛小狗开始和白兰搭话了。
江雨浓听着阿曼这句话,眼皮跳了下。
“还好吧?我也是初学者,还不会太复杂的图案。”白兰画得认真,回得随意。
偏偏阿曼太闲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能有人和她说话就好。继续道:“那也很厉害啊。我根本不会穿针引线。衣服破了都只能丢。”
江雨浓的嘴角抽了下。
没到一刻钟,江雨浓受不了,把白兰往自己怀里拉。
阿曼这才讪讪的离开了。
她也只是无聊而已,没想到江雨浓把人看这么紧。
白兰被江雨浓强行搂进怀里,觉着可爱又好笑。
她戳了江雨浓的胳膊一下。
江雨浓也羞,暂时没有动弹。
白兰又拿头顶蹭了下江雨浓的下巴。
胸口也被头发扫过,江雨浓终于有了点反应,把白兰搂得更紧。
“吃醋了。”白兰没有问,称述的语气道出了江雨浓的反应。
“……嗯。”江雨浓也没有回避。
“就是吃醋了。”
她其实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对方只是和白兰说几句话而已。
没有任何过分的,甚至都算不上朋友之间的交谈,只是陌生人在互相认识而已。
她竟然都能不爽成这样,到了不得不抬手把白兰卷回自己身边的地步。
白兰却不觉得有什么。
她连曲明渊和江雨浓交流都受不了呢,遑论别人。
她于是贴在江雨浓怀里,和她悄咪咪的画着圈。
在她肌肤上,留下一条min感的红。
江雨浓浑身一颤。
“姐,姐姐……”她这两天被爱人弄多了,反应都奇怪了。
“嗯,小雨。你是我的。”
“是……”江雨浓放下笔,手忙脚乱的捂着脸。
“我也是你的。”白兰勾上江雨浓的脖颈。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后脑勺,撩起一撮发。
江雨浓又是一个激灵。
“今夜的时间,都给我。”白兰终于停了手,等着江雨浓把她搂抱着带上楼,回到房间。
江雨浓也这么做了。
“身体好些了吗?”江雨浓要下手之前,多问了一句。
她掀开累赘,看见那细嫩的肌肤上依旧留着一丝痕迹,轻轻扫过。
“多亏小雨之前擦的药。”白兰是猜的。
看江雨浓这副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总不能,只让她感受到,不给我吧?”她伸手,将江雨浓揽下。
“如果小雨不放心,也可以来亲自检查一下。”她把自己展开。
江雨浓埋了下去。
用唇齿,检查起白兰的伤。
“确实好了。”而后她吻完,把腻滑的膏体都tian掉。
“不过,药还是要擦的。”就是原材料不太一样而已。
白兰巧笑嫣然,一个动作,又将江雨浓扯入情yu的漩涡。
……
“舍不得你……”白兰窝在江雨浓怀里,睫毛微垂,眼里带星。
“乖……”江雨浓吐着气,平着呼吸。
“后天就见面了。”她被白兰带的,竟然也有一丝的伤感。
又不是真的离别,江雨浓很快就调整好了。
“好啦姐姐。你回去以后,能看见我吗?”
江雨浓也不清楚两个人格是怎么在体内相处的。
“不知道。如果看不见,记得跟我讲。”白兰是觉得,她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只对外界的事有一点感知。
等她在江雨浓的轻哄之下沉入识海后,曲明渊和她说了白日的观察。
“也就是说,我可以看见你明天和小雨……你今天也看见我在做什么了?”
白兰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
“……我是能看见。我没兴趣看。”说好二四六是她的。
她就不会在属于白兰的时间里去偷偷打扰、操控。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白兰瞥她一眼。
她可不如曲明渊那么“君子”,明天她一定要狠狠偷看。
***
翌日早起,江雨浓睁眼时,发现曲明渊已经起了有一会儿了。
“早安。”江雨浓揉着脸,小猫似的搓着。
“早。”曲明渊理过夹在衣服里的头发,来到江雨浓身边,低头和她碰了碰鼻尖。
江雨浓只觉得那里忽然烫得厉害,一下弹开。
她差点撞在墙上,是曲明渊伸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勺。
“今天有什么打算?”过后,曲明渊就跟没事人一样,浑然不顾江雨浓这会儿绯红的脸,发烫的脖颈。
江雨浓把口水吞下。
果然还是两个人格和谐相处好。
她一个也舍弃不了啊。
“上午要开会。下午去一个艺术展看看。是个很有名的艺术家开的展。”
江雨浓拍了拍脸,这才缓过来,下了床。
她还没落地,腰又被曲明渊搂住。
“去艺术展,总得带上我吧?”她的气息扑在江雨浓热气未退的脖颈上。
惹得江雨浓又是一阵激灵,免不了想起她们的第一次。
“要,要是不带呢?”也让江雨浓想要逗逗她,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就只好……”曲明渊咬住了江雨浓的耳垂。
“吃掉小雨当作惩罚了。”
江雨浓被这句话吓得一下弹开了。
她抵在墙上,曲明渊还在逼近。
江雨浓听见了自己猛然变大的心跳声。
她有些慌乱。
像这样和曲明渊相处,毕竟次数还少。
她不适应是很正常。
但身上的反应也有点太羞人了……
江雨浓被曲明渊抱住了腰,随即脖颈又被撕磨着,留下一串痒。
江雨浓死死的扣住曲明渊的肩膀。
“带不带?”曲明渊却没有继续的打算。
大早上的,白日宣淫,多不好。
“不带的话,我可比白兰脸皮厚,会直接跟着你去的。”
曲明渊只是把头轻轻搭在了江雨浓的脖颈上。
双手圈着她的腰,不住的往下滑。
江雨浓下意识把她搂住。
“还是说,小雨想带别人?”
冷调的声音从江雨浓耳畔传入骨髓。
江雨浓不得不抓了下脚趾。
“没,没有。”江雨浓说罢,直接被曲明渊松开了。
“没有想带别人,就是想和姐姐一起去看……”
怀里的玉兰香不过一瞬就消失了。
江雨浓竟觉得有些落寞。
想要和爱人再次拥在一起。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追上曲明渊。“别生气,姐姐,刚刚是开玩笑……唔。”
她也就解释了一句,就被曲明渊吻上了唇。
浅浅一个水吻。
碰过曲明渊便给江雨浓递了毛巾。
江雨浓红着脸,机械的开始擦脸。
***
“Rain的个人赛马上要开始了吧?作品准备好了吗?”
结束会议的时候,陈渚韵提了一句。
“准备好了,就是之前陈姐你说可以的那一版。”江雨浓把图调了出来。
陈渚韵看着,不住的点头。
她看上的人,果然有实力。
这版设计比初赛那个惊艳评委的还要好上百倍。
没有了任何不和谐的冗杂,还多了许多灵光乍现般的巧妙小细节。
言婳祎难得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江雨浓把画面转给她看。
她点了点头,又添一笔。
江雨浓讶然。
想来也是。没有完美的设计,任何设计都有可以进步的地方。
“再去改改吧。”陈渚韵暗笑了一声。
“改完给我再看一眼。”她要留个备份。
“你这个,之前的草稿带来了吗?”像是不经意,陈渚韵多问了一句。
“带了。我记得当时这张我还做了备份。”江雨浓回忆着。
陈渚韵也没再问,点头表示了解。
江雨浓留在房间里和队友做着讨论。
陈渚韵出来,看见横坐在沙发上翻手机等江雨浓的曲明渊。
她坐了过去,还仔细看了曲明渊几眼。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曲明渊挑眉。“哪里?”
这是江雨浓的导师吧?和自己应该不熟才对。
陈渚韵指了指眼睛。
“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人。”之前江雨浓这个女朋友看起来什么都不明白。
她也听游从礼说了,这姑娘是失忆了。
眼里时常迷茫,单纯的像个小朋友也是正常的。
今天倒不太一样。终于多了成年人的沉稳和运筹帷幄的自信。
曲明渊收回眼神。她不认识陈渚韵,没见过。
“有很多人都这么说。”
陈渚韵自顾自的拿出了游从乐的照片。
“或许,看一下?”
曲明渊忖度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陈渚韵没有说谎。
她和照片上的女人,确实有着几乎相同的眼。
甚至五官比例也很相似。
如果她不刻意维持松弛柔弱的状态,气质和这个女人起码有七分像。
“我不认识她。”曲明渊掩饰住内心的惊骇,把照片还给了陈渚韵。
“她是你的爱人?”
陈渚韵捏着照片,给曲明渊留下了一片空白。
她离开后,曲明渊闭上眼,回忆着这个照片。
她记得,曲馥清也有一张差不多的照片。
两张照片大概是同一份,只不过一个人剪掉了一半。
曲明渊把照片在脑海里拼凑。
那是一张四个人的合影。
被曲馥清剪掉的,毋庸置疑,就是刚刚那个前来问她的女人。
而江雨浓的这位导师,也把自己那薄情寡义的母亲和另一个与自己也有几分相似的人裁掉了。
只有情敌才有这么一致的恨吧?
……她好像知道照片中间的那个人是谁了。
***
“你导师今天问我一件事。”
去艺术展的路上,曲明渊还是把这件事如实交代了。
总归,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机,她自然也没有说她得到的结论。
这个结论曲馥清瞒了她多少年啊。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拿着照片问你?奇怪,我还以为……”江雨浓脑子转了会儿,没反应过来。
“好奇怪啊。你和陈姐现在的相好是长得有点像。不是说很像吧,就是眼睛。”
江雨浓说罢还去扒拉曲明渊的眼眶。
“她也是说我和照片里的那个眼睛像。”曲明渊把一切都拼了起来。
看来,被两个人同时裁掉的那个“无辜路人”,应该是c位那个女人的姐妹。
“游从礼人在的时候也把你认错过一次……”江雨浓念叨着。
曲明渊扬了下眼睫。“游?”
“对,游从礼。我们公司的另一个高层。我之前以为她和陈姐不对付呢,上次我和姐姐还看见她俩在接吻。”
“四十多的人了也能这么有激情。真好。”江雨浓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走了。
原来是游家人。
也不奇怪。想来曲馥清那个人也不会找什么普通人。
就像她现在的“妈咪”,曲明玉的血缘妈咪,就是大陆的一个豪门千金。
“等我们四十了,也会这样的。”曲明渊扫过江雨浓的耳发。
“她为什么还要问你一遍?”白兰的声音突然从脑海里响起,曲明渊都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说话?”
“我无聊。之前那个游从礼就问过我一遍了。”白兰一直都在看外界。
注意到陈渚韵手里的照片,和游从礼给她看的不是同一份时,她还奇怪了一下。
“她能看出来我们人格有切换?”
“不至于。”曲明渊回忆了一下。“她和我们没有那么熟。”
两个人说到这儿,曲明渊侧头看了眼对她们很熟的江雨浓。
发现江雨浓有些呆愣,死死的盯着她们在看。
“怎么了小雨?”曲明渊暂时结束了和白兰的谈话,低头来到江雨浓面前。
“你们还在交流?”她有点傻眼。
“没有吧?不对,你能听见?”曲明渊刚刚是闭着嘴的。
她很确定这一点。这回她和白兰可没有直接说出声。
“嗯是……”江雨浓拍了下头,这才看见曲明渊张了嘴。
“奇怪了……”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们刚刚没有说话吗?”她压低声音。
“真没有。我们是在意识里交流的。”曲明渊和她悄声道。
“那我不该听得见啊。”江雨浓更懵了。
曲明渊于是闭上嘴,回到识海。
“现在呢?”
江雨浓在她旁边僵硬的点了点头。
曲明渊和白兰一齐沉默了。
她俩私下的互动能被江雨浓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昨天她们翻车,也不是因为真说出了口。仅仅是江雨浓自己听见了。
这也太奇怪了。
“小雨真可爱。”识海里,白兰冷不丁来了一句。
曲明渊卡壳了一下,而江雨浓红着脸,往中间缩了下。
“小雨,姐姐好想你,想你的饭菜,想看你画设计图,还想你的手指……”
白兰确认过江雨浓听得见,开始放肆。
“等,等下!”江雨浓情急之下,喊出了声。
在沉默的车厢里,她这一声显得尤其显眼。
一直沉默的司机都看了眼后视镜。
“不好意思……”江雨浓闷了回去,拉住了曲明渊的衣袖。“别说这种话呀,还在外面。”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别人又听不见。”白兰还在继续夸。
“我们小雨可会谈恋爱了。”
“工作上也很认真,每天都在进步。”
“长得也很漂亮,眼睛亮晶晶的,嘴唇软得和果冻一样。”
一顿输出下来,江雨浓直接冒烟,在原地死机了。
曲明渊捂不住白兰的嘴,气的不行,回到识海和她理论。“说好的今天是我的?”
“我可是在自言自语。”白兰振振有词,转过身,不和她对视。
“倒是你,不去看看小雨怎么样了?”
“……”算她狠。
曲明渊丢下白兰这事不管,抚上了江雨浓的额头。
“小雨,还好吗?”
江雨浓张着嘴,灵魂就这么飘了出来。
“夸夸而已。小雨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说的。”
她小声的和江雨浓咬着耳朵。
“咳,咳咳咳!”江雨浓猛地睁眼,活了过来,捂住了曲明渊的嘴。
“别,别说了,会害羞。”她已经身体力行的展现出如何害羞了。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过。哪怕白兰的语言有些笼统平淡。
但来自爱人的夸奖,依旧让人心头暖如烤火。
“好吧。”曲明渊旋即咬住江雨浓的耳朵。
“不说也可以。”她亲就是了。
白兰今天要是和她抢这个,那她们也没有必要休战,找个江雨浓在开会的时间,好好打一架再说。
江雨浓睫毛抖动着,按着曲明渊的头,欲盖弥彰的把车中间的帘子拉了下来。
她没拉还好,曲明渊还不打算做的很过分。
如今司机也看不见她们在做什么,曲明渊便搂住江雨浓,两个人往靠背上贴。
“不要出声。”曲明渊按着江雨浓的唇,从嘴角开始亲吻。
不到一刻,江雨浓也放开了胆子,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又和曲明渊纠缠起来。
窗外是车水马龙,喧嚣尘世。
窗内,帘子隔绝出的小天地里,一对爱人正吻着彼此,专注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
她们一直吻到了车子靠边停下。
司机敲了敲车窗,才把帘子拉上去。
“到站了。”她用的是英语。
江雨浓耳根还很烫,赶紧牵着曲明渊下车了。
“我们都这样了,小雨还会害羞啊。”曲明渊含笑的望着她。
“会,会啊。”江雨浓眼神飘忽着。
“哎呀,不要在外面逗我。”她拽着曲明渊,刷了票进场。
“那,在里面就可以吗?”曲明渊想起早上的经历。
其实,这种事似乎不需要她问。
江雨浓给了曲明渊一个眼神。
“我知道这个艺术家。”进了展厅后,曲明渊看向墙上挂的巨作。
“塞罗维亚本土人,她画的猫特别出名。”
要不是曲明渊对这种毛绒绒没有兴趣,之前差点就把她一副画作拍下来了。
“是。不过我不是来看猫的。她的作品很有意思,这个展还有很多别的艺术家参与。”
江雨浓看着那副巨大的猫,笑了下。
她之前也考虑过养猫,后来被胖乎乎手感更好的龙猫俘获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江雨浓意外的发现曲明渊对这方面很懂。
“涵养罢了。我原本对艺术没什么兴趣。”
作为投资人,曲明渊必须有毒辣的眼光,若是因为审美错过大爆款,她自己亏着都觉得难受。
“不过,为了小雨,我也会努力去学习这方面的事的。”
江雨浓笑着望了她一眼。“你怎么也天天甜言蜜语的。”
“看你吃这套。”曲明渊牵着她的手。
“就像,你也会为了她……为了我去学刺绣。”
江雨浓听着,心下不止一点喜悦,搂住曲明渊的腰。“认识你之前,我以为我谈过恋爱。”
“你是说那个很渣的前任?”曲明渊想着,她倒是没看见白兰这方面的记忆。
“是啊。当时我以为她喜欢我。她也确实在追我。”江雨浓一点点加力,搂紧曲明渊。
“和她交往两年,她却没和我说过这种话,也没有为了我做过什么事。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图我钱。”
“图你钱?”曲明渊还以为江雨浓挺穷。
“我以前有点遗产,后来嗯……”江雨浓戳她脸。
“拿去给你还债了。”
曲明渊这才发现,她其实不怎么了解江雨浓的过去。
就像江雨浓,也一直没有问过她的从前。
可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嗯?江雨浓,白兰。你们也在?”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华国语在一众外文里,显得尤其突兀。
两个人一齐回过头。
是玉泠雪,摇着轮椅,来到她们身边。
“你腿怎么了?”江雨浓有点惊讶。
上次看玉泠雪还是好好的。
曲明渊瞅了一眼。
老朋友还是以前那副模样。
……不,或者说,她的身体更差了。
玉泠雪捂着嘴,轻轻磕着。“没有,老毛病了。春天就会恢复的。”
“没有残,就是痛,站不起来。”玉泠雪说着,拍了腿一下。
“你不是医生?”江雨浓收了表情,眼里的惊讶不减。
玉泠雪还是那副端庄的笑。“医生也有治不好病的时候。尤其对自己。”
“这样……”江雨浓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去找郁小姐?”
“被赶走了。”玉泠雪苦笑了一下。“你别调笑我了。”
“啊对不起。”她还以为上次白兰车祸那回事之后,两个人关系近了点。
“没关系,我也只是调侃一下我自己。你们还没看完吧?缺导游吗?”玉泠雪灵活的摇着轮椅,避开了人群。
旋即,她对上了曲明渊的眼。
玉泠雪稍稍眯眼。
今天的白兰,神色不一样。
而曲明渊冲她悄悄弯了下眼角。
……原来如此。
玉泠雪没再给曲明渊眼神。
看来,是记忆恢复了。
“那麻烦玉小姐了。”江雨浓咬了下舌头。
玉泠雪和郁青鸾的姓,是同一个读音啊。
“我帮你推着?”江雨浓下意识要去碰轮椅。
“不必,你和女朋友牵着手就好。”玉泠雪开了个玩笑。“我可不想拆散你们。”
“她推着你,我也能挽着她。”曲明渊直接把玩笑怼了回去。
这可真是熟悉的味道。玉泠雪掩唇清笑。“那白兰,你帮我推吧。”
江雨浓听着她们俩有些熟稔的语气,感知到了点什么。
她家姐姐以前和玉泠雪是不是认识啊?
而且,玉泠雪这是认出人来了?
三个人往场内走着,玉泠雪和主办方认识,还塞了几幅作品进去,了解的比两个人多,讲得也很专业。
她们停在一副刺绣画前,江雨浓忽然瞥见了几个很不愿意看见的人。
她稍稍侧身,不和邓潭新他们对上眼。
这群人怎么会来塞罗维亚?不是都被鑫辰开除了,还能来参赛?
“这副……”玉泠雪望着那充满江南风情,残破了一小半的绣品,叹息了一声。
“是小鸟……是郁青鸾的作品。”
果然。两个人都在心里感应到。
可惜,被毁了一半多。玉泠雪在心里叹气。
“她知道你带着作品来参赛吗?”
江雨浓听着玉泠雪比刚刚都用心的介绍,忍不住问了句。
“……可能,知道吧。”玉泠雪苦笑着,摇头。
“不要去打扰她。”这不过是玉泠雪自己的选择。
参观了大半个场子。玉泠雪说想去卫生间。
“我送你。”曲明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而后给了江雨浓一个安抚的眼神。
江雨浓坐在等候区,看着曲明渊推着玉泠雪离开。
她们……以前肯定认识吧。
江雨浓想到曲明渊不时表现出的涵养和学识,不同一般的人脉。
如果曲明渊是她爱人过去记忆生成的人格。
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姐姐,身份真的很显赫?
江雨浓抬头,没能再看见熟悉的人。
曲明渊已经推着旧日的好友离开了。
去到没有她的地方,说一些她可能听不懂的话。
江雨浓忽然有些茫然。
她的姐姐,到底有多少从未和她说过的过去?
她还来不及掉眼泪,之前躲着的那群人,忽然和她对上了眼神。
邓潭新猛地偏了头。邓浩却忍不住,朝江雨浓这边走来。
***
玉泠雪有规律的敲着轮椅。
曲明渊看懂了。玉泠雪在问她打不打算回曲家。
【暂时不考虑。】曲明渊也敲着暗号回。
两个人就这么拿彼此的暗号交流着。
【你和郁青鸾是怎么回事?】曲明渊刚刚听了一耳朵。
她记得大学期间,玉泠雪和那个江南姑娘还好好的。
【……都三年了。就联姻那次闹出来的苦果。你不知道?】她们果真好多年没联系了。
【我忙着夺权去了。】曲明渊一脸理直气壮。
玉泠雪也很服气。【下次一定问问你,怎么追到女朋友的。】
【行。】曲明渊虽然没有追人的经历,但白兰有。
她大言不惭的答应了下来。
【对了。我在这边遇到了言家人。】玉泠雪是想和曲明渊说这件事。
【她们闹心病了。说是见到了鬼。我没接这一单。】她其实很久没有给谁医治过了。
【你做了什么?】思来想去,言家人的怪相,也只能是曲明渊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