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毒者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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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安终于听清楚了这般言论。

但他还是处于状况之外,有些不明白“买卖”这个词汇的意思。

更有些不明白“生意”这个词汇的含义。

眼睛下意识就朝着来人望过去。

约莫有五六十人的样子,全是年轻力足的人,都拿着武器。

那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展现着不同的精良之处。

有包铁镶钉的棍子,有抽出来之后在阳光下发着寒光的铁刀,有长约八尺的软白蜡杆大枪,有银闪闪呲着寒意透骨凉的倒刺儿铁钩。

那一个个脸上挂着不爽的面容,明明没出汗,却非要把胸襟敞着,露出胸膛,展现出不怕死以及恶行恶状的意味。

赵常安看到的第一瞬间就下了定论,一群人模狗样的土匪。

这个结论让赵常安陷入到疑惑之中,京城,这种国朝心脏的区域,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呢?

“小子!你就是领头的?”

有一恶行恶状的人,张着衣裳,约莫有八尺来高的模样,生的威武高大,膘肥体壮,一巴掌宽护心毛在胸膛前生着,胡须也刻意养成一副络腮胡模样。

这人就更加不讲究了,一口黄痰甩在地上,手中砍刀也直灵灵驻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铁器声响。

端的是巨大动静,直让许多围观的人纷纷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小摊,小贩之间,更是连货也不卖了,直接收了摊子,往家边赶,多一丝犹豫也不存在。

这种状况,不必说,眼前这帮子人,必然手中沾染了人命官司,否则不会让讨生活的小摊贩们也惊惧成这样。

唯独留下来,并不离去的只有一个郑包。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害怕,事实上他双腿,已经抖若筛糠了。

可,当他在看了看,比他抖的还厉害的小乞儿们之后。

他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他懂得用什么样的软弱方式,能够叫最极端的状况下能护住一些人,虽然挨打必不可少便是了。

当然,最终给予他一份勇气的,是那些也不知去了哪里的凶悍家伙们。

类似的家伙,正德皇帝当年出征时候,曾在其军队中一支身着铁甲的马军身上见识过。

当年郑宝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只以为是见着了怪物,让郑包连续做了好几晚上噩梦,找见寺庙里老和尚祛了惊,才算安歇。

“你们是何人?”

“果然是外地来的,我便也同你说了,你个外来户,就是来头大,也要循序渐进,这等生意,也是你能掺和的上的?”

“生意?”

赵常安又一次发出这种疑问语气的词儿,可内里怒火,已经熊熊燃烧,不可遏止了。

“问的什么屁话,当然是生意,你这外来户,就是要沾这等好买卖,也得走个过场吧?招呼都不大,去掳掠旁人的白羊,不觉得这很不地道吗?”

“白羊?”赵常安手颤抖着指了指汇聚成一群的小乞儿们“你指的是他们?”

“自然是他们,要不然这等穷地方,还能有什么生意做?”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道德吗?”赵常安怒发冲冠,咆哮出声。

“如你娘的,装什么大头蒜?老子混迹江湖多少年,你们这群人是什么货色,打什么主意,当你孙爷爷不知道吗?真把自己个儿当什么好鸟儿?”

“放肆!吾乃城吏司之吏,专司民生,孤寡诸事,你们这等腌臜货色,却也敢来这里隐隐狂吠吗?”赵常安身后的亲兄弟赵常平忍无可忍,厉声喝骂。

“呦!居然还是个能蹦出些文词儿的小子,可雏儿就是雏儿,不懂得规矩,岂不晓得这里乃是京城乎?小吏,也配讲的出口?算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吧,孙爷我,身后不仅有贵人老爷,还有正经的京城官儿!这才能叫讲出口的背景!”

“哦?可以同我讲一讲,是什么贵人老爷,又是那位京城大官儿吗?”

一个清脆不显稚嫩,语气平淡不见一丝波动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那个自称孙爷的人吓了一跳。

回首望去,一陌生小子,模样清秀,头发长而披散,神情冷漠而淡然,从大觉寺方向走过来。

令他感到放心的是,这个小儿身着麻布衣裳,这是正儿八经平民的象征,因为足够便宜,甚至不需要特别去购买,会写针线活儿的,借用一下织布用的纺车,自己就能在家制出来。

“小娃娃倒是有一腔子血勇气,也不知是哪处门宅的小儿,竟想做出头鸟,按说这一片儿地界,孙爷我的名号,当都晓得才对,不过嘛,孙爷我的地头上出现了那不晓事的,却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小娃娃,我会把你手脚都锯断一只,你若侥幸没有死,便也给孙爷我做讨饭碗的生意,呵呵,你非要不听家里大人的话,便不能怪罪我。。。。。。”

“扯什么鬼话,我是问,贵人是谁?大官又是谁?你耳聋了吗?”陆斌言语冰冷,丝毫不客气。

那孙爷立时眼睛就是一瞪,身后有耍刀的,拿枪的,瞬间露出不满神色,一个个躁动了起来。

但紧接着,那孙爷却是冷笑起来,手往上一立,制止了这份躁动。

他认为自己被落了面子,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他自己觉得自己树立的所谓威严,其实在陆斌眼里看来,就是一文不值。

“小子!孙爷我本想给你一个教训便算完事,你既然不知好歹,却也怪不得孙爷我要把你买到老爷家里,做个书童去了!你不是想晓得是哪个贵人,哪位大官儿吗?我尽量给你卖去一个好人家,叫你开开眼界!”

这个孙爷露出恶心,猥琐,直欲作呕的笑容,这让陆斌感觉到极端不适。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短火铳,黑黝黝的枪口指向那孙爷,用更为冰冷,几乎要爆发出来的低沉声音第三度问道

“我问!你后面都有什么人?”

“如你娘的,原来是个疯子,兄弟们上!”

不是人人都见识过短火铳,即使是火绳短火铳,因实用价值不高,所以也是精致稀罕的玩意。

砰!一声枪响,因为有人冲的最快,直接被一发铜丸撂倒。

陆斌瞄的就是脑袋,距离又不远,这一颗铜丸竟直接把半边脑袋给削飞了出去,白花花血淋淋的脑壳子啪!一声摔在地上,那人连哼也没哼一声,扑通!往地上一倒,立时胸膛便不起伏了。

顿时!所有前冲的脚步停住了,那孙爷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整个大觉寺旁空场子内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孙爷也真是在这一片威风的久了,脑袋里一蒙,狠心下来。

竟一咬牙一跺脚,咆哮起来“兄弟们,莫要怕了这小子,那火铳,爷们又不是没见过,打完这一发也不过就是烧火棍!上!谁杀了他,今夜红灯楼姑娘任挑,我包了!”

一句话,顿时让生出胆怯的混混儿,土匪们生出不少胆子,有那狠的,凭一脑门被欲望之心冲昏的脑袋,就又作冲势。

可紧接着!

噼里啪啦!一阵儿如同炒豆子般声响传来,十几粒弹丸分从左右两侧打了过来。

那冲的快的,直接被打了五六发,胸膛处直被打成了筛子。

而人群之中,更是有一时间打中了手脚的,如那孙爷,因为钢刀挡在胸脸,挡的及时,一只手腕被打了个血窟窿出来。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出来,那孙爷一边嚎叫着,一边往人群里面缩脖子,威风凛凛的钢刀也不要了。

可他所谓的弟兄们又是什么好鸟的,又反应快的,正当中的人,不仅把他往外挤着,更是大脚踹在他身上,足有七八下,直欲望把他踹将出去。

而就是这么一会儿骚乱的功夫,又是十几发弩机咔嚓!咔嚓!扳动,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传了出来,里面人直接便见到,几个壮的,狠的角儿,个个儿捂着脖子,血跟喷泉儿似的,或往外,或往内喷洒,那明晃晃,直插在喉咙上的木杆儿箭矢,让无论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人都发出极端恐惧的嚎叫,一时间鬼哭狼嚎,如丧考妣。

“拔刀!”

仓啷啷!又是一片整齐划一的拔刀之声。

幸存的几十人有人抬眼望了过去,可见到的一幕简直叫他们感到绝望,因为他们看见十几个壮汉,井然有序,不徐不急的压了过来。

那倒在地上哀嚎的,就是手肘子,或腿腕断掉的,分明求了饶,有几许活路的人,那些个杀胚竟连半点儿犹豫的意思也没有,无论有气儿没气儿,一刀便劈斩在脖子上,如同杀鸡一样,叫血沥干了,才算罢休。

而就是这么一帮人,竟冲着他们过来。

这一瞬间,那种阎王点卯的恐惧,简直叫他们发疯。

“停!”

还是那清脆的声音,十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真就听了那小娃儿的命令,直接停止了杀人的动作。

大家伙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生出立时就掐死那孙爷的心。

娘的,你惹他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