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两日后，顾承宁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刘大来报。

“启禀陛下，德妃娘娘醒了，皇后请陛下过去一趟。”

顾承宁赶忙放下了笔，去了许靖芸的寝宫。

这时候，太子顾言信，宁安公主顾落萦也来了，而且都带着孩子。

顾承宁走到床边，许靖芸见他来了，挣扎着要起来。

顾承宁赶忙扶着她坐了起来，可她身体虚弱，根本坐不住。

顾承宁只能将她搂在怀里。

许靖芸看着这么多人，再看看顾承宁。

“陛下，我，我怕是不成了。”

“不会的，朕不让你死。”

“陛下，生老病死，乃天道使用然，臣妾十岁时，被没入教坊司为奴，幸得陛下垂怜，不仅，不仅替我脱了贱籍，还帮我家人也脱了贱籍。”

“臣妾从一个贱籍奴婢，成了侯府姨娘，已是莫大荣幸，陛下登基，又封臣妾为德妃，追封臣妾的母亲，兄弟，臣妾铭感五内。”

“臣妾这辈子能嫁给陛下，值了，但愿有来世，臣妾愿意当牛做马报答陛下。”

这么多年，顾承宁早已经将许靖芸当成亲人，至亲临别，心里自然难过。

“陛下，臣妾死后，就按照臣妾之前跟陛下提过的，将臣妾埋在冶儿旁边，冶儿还未看看这个世界，就走了，就让臣妾在下面陪着他。”

“好，朕知道了，朕答应你。”

突然，许靖芸开始喘息。

“陛下，臣妾死后，切不可大操大办，一切从简，陛下推行新政不易，宫中更是，更是节俭，臣妾，臣妾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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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有最后一件事，皇后姐姐一直劝陛下纳妃，陛下都拒绝了，可皇后姐姐年纪也不小了，虽说有内侍宫女伺候陛下，可哪里有自己人贴心。”

“陛下，皇后姐姐同我已经替陛下物色了些许人选，这些人家世清白，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有他们在，定可，定了尽心竭力服侍陛下，如此，我，我和皇后姐姐也会安心不少。”

“你，你这是何苦，你如今……”

“陛下，陛下，你，你就答应臣妾吧！”

“好，朕答应你。”

许靖芸又看向顾言信等人。

“信儿，萦儿，楠儿。”

三人赶忙上前跪了下来。

“母妃。”

“我，我顾家人丁单薄，你们日后要相互照顾，管教好子孙，不可，不可仗势欺人，戕害百姓。”

“我们记住了。”

此时许靖芸眼神迷离，她转头看着程锦和。

“姐姐，这，这么多年，你对我从未看轻，将我，将我当成妹妹看待，我真舍不得离开，姐姐日后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了。”

程锦和忍不住流出泪水。

“爹，娘，兄长，芸儿来找你们了。”

许靖芸用尽全力伸出手臂指着远处，突然，她的手臂重重落下，眼睛慢慢闭上了。

“母妃！”

宫里的宫女太监，也全跟着跪了下来。

顾承宁抱着许靖芸，久久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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