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绝对无关。”我说道,“那天和穗高先生道别后,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没人能证明我们一直在酒店,但我们与浪冈准子自杀没有一点关系。”
加贺以严肃的表情听着,我不知他相信到何种程度。
“明白了。”他点点头,“刚才的话我们会作为调查参考。那么,进入下一个问题。”
下一个问题是关于浪冈准子出现在穗高家院子时的情况。加贺拿出了穗高家的简图,详细问起浪冈准子出现的地点和其他人当时的位置等等,还要求美和子看图说明穗高诚常吃的鼻炎药通常放在哪里。
“综合刚才的叙述,”加贺看着手中的图说道,“仅就十七日来说,浪冈准子小姐是没有机会靠近药瓶的。”
“我和妹妹之前也谈论过这个问题。”我试着说。
“哦。”加贺抬起头,“然后呢?”
“我们认为,她放毒药应该是在那之前。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加贺没有点头,而是用科学家观察某种实验品般的眼神看着我,眼神冰冷得让人坐立不安。
随后,他的眼睛开始渗透出一些感情色彩,同时露出一丝微笑。
“原来两位也在谈论这次的案子。”
“多少谈到了一些。即使不愿想,也会想起来。”我偷偷看了一眼美和子。她垂着眼帘。
加贺把手册和简图等都放进上衣口袋。“我想问的暂且就是这些。感谢两位那么疲倦还配合。”
“不用谢。”我看了看手表。从他进入家门,过了二十六分钟。
“对了,”他环视了一下,“真是非常气派的房子,风格很独特。”
“父亲建的。是栋普通的房子,就是比较旧。”
“不,你太谦虚了。从细节就能看出来。住在这里有多少年了?”加贺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到底……多少年呢?”我看着美和子。她的表情同样像在回想。我对加贺说:“因为发生过一些事,有一段时间没住在这里。”
听到这里,加贺带着早已知道的表情说:“好像是这样。据说两位是在亲戚家分开长大的?”
因为过于突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来知道不少事。”
“啊,对不起。我不是想探听隐私,只是之前了解情况时自然传到耳朵里而已。”
我很好奇,但没再问到底是了解了什么样的情况。
“有五年。”我说道。
“什么?”
“我和妹妹回到这个家已经有五年了。”
“是吗……五年啊。”加贺严肃地看着我和美和子,然后慢慢呼吸,宽厚的胸膛上下起伏。随后他开了口:“也就是说这五年来,两位是齐心协力一同度过的。”
“是的,可以这么说。”我说道。
加贺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好像打扰太久了。那么告辞了。”
“慢走。”我点头致意。
加贺自己开门走了出去。等到门关上后,我来到换鞋处,靠近门打算上锁。这时,门忽然打开了。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门缝那边站着加贺。
“对不起。刚才忘了一件事。”
“什么?”
“有关这个案子中使用的毒胶囊,已经基本确定了毒药的来路。”
“哦……那个药名好像是……”
“硝酸士的宁。经调查,果然是从浪冈准子小姐上班的动物医院偷出来的。”
“哦。”我预想到了这个答案,所以并没有觉得吃惊,也不觉得是什么值得加贺特意告诉我的信息。
“据医院院长说,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时候被盗的。他还辩解说,虽然医院管理有疏忽,但万万没想到助理会把它用于干坏事。当然,对此多少可以同情。”
“我也有同感。”虽这么说,我开始有点心烦。我不大明白加贺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问题在于胶囊。”他像是分享什么秘密一样说道。
“胶囊怎么了?”我问他。
“估计你也知道,使用的胶囊是穗高先生经常吃的鼻炎药胶囊,只不过把里面的药换掉了。”
“对,我知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查那胶囊到底是在哪个药店买的,昨天终于找到了。药店就在离浪冈小姐住的公寓四公里处。”
“啊。这么说,就能确定毒胶囊是浪冈准子制作的了。”
“对,应该是这样。但是,出现了一个大问题。”加贺竖起了食指。
“什么问题?”
“据药店店员说,”说到这里,加贺看了一下美和子,然后又看着我,“浪冈小姐买那种鼻炎药是在周五的白天。”
我不由得“啊”了一声。加贺可能也听到了,但他只是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出现了一个要解决的大问题,我打算回到局里好好想想。”
我焦虑地想该说点什么,却想不到合适的话。这时,加贺说:“那么,这次可真走了。”然后再次把门关上。
我呆立在已经关上的门后,脑海中转动着各种想法。这时,从背后传来叫我“哥哥”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我先把门锁上,然后转过身。和站在玄关处的美和子对上了视线,我主动把头扭向一边。
“好像有点累了。”说完,我便走过她身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