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在你们的地盘打听消息,不是上策啊。”
“还有别人在?”
“还有两位美女,一直想从我这里获取情报。”
“她们成功了吗?”
“嗯,她们用各种问题向我发起猛攻……总之不要去那家店了,省点时间,顺便吃顿饭怎样?”
“好啊。”
两人意见取得一致,走出了警卫室。
他们最终选择了T大前站旁一家名叫“北京屋”的中餐馆。餐馆橱窗里的饭菜模型上已经积满了灰尘,里面却顾客成堆。两人找了最里面的一张空桌,面对面坐了下来。
“油炸童子鸡套餐。”加贺向端水过来的女店员说道。佐山对她说:“我也来一份吧。”
加贺喝了口水,佐山等着他把玻璃杯放下,慢腾腾地掏了掏西服内兜。加贺以为他是拿记事本,没想到拿出的却是一包七星牌香烟,烟盒已经在路上压得皱皱巴巴,从里面抽出的一支烟也是弯弯曲曲的。
“你和若生高中就认识吧?”佐山叼着那根折弯了的香烟,说话时烟也跟着一上一下,“那时候你作为剑道选手,他作为网球选手,一块儿参加了全国高中运动会,对吧?”
“也只是参加了而已。”
若生连这个都对他说了—加贺想,脑中浮现出若生那张温和的脸。若生面对陌生人的提问也不怀有任何戒备,这也算是个优点。
“藤堂也是一样吧。”佐山换了种语气说。
这时加贺已明白了他接下去要说什么,便抢先说:“祥子也是。”
佐山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只有两颗黑眼珠在不安地转着,过了一会儿嘴角才慢慢放松下来,说:“很好。牧村祥子的案件,我们有必要重新调查一下。”
“调查……也就是说不能简单定性为自杀?”
“看样子你们之间也有各种臆测。但现在我们警方也无法断言什么,像是隔靴搔痒,确实让人有些焦躁……”
“请切入正题吧。”加贺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都知道的那些我就不讲了,没关系吧?首先,第一个问题,牧村小姐死的那晚,也就是十月二十二日晚上八点以后,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
“这么快就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是你让我切入正题的。”佐山若无其事地说。
“那个星期二嘛……我在剑道社训练,应该练到了九点左右。练完就马上回家了……这个您向我们哪个队员证实都行。有一个学弟跟我回家同路,就一起走了,他在中途下的车,您不妨问他。”加贺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佐山取出记事本,大致记了一下。
套餐被送了过来。由于顾客群主要是学生,饭菜的分量非常足,佐山瞬间瞪大了眼睛,但立刻又把视线移向加贺,问:“牧村小姐是怎样一个女孩?”
“是个好女孩—我可以先吃吗?”
“请吧。这个好女孩好到什么程度?”
“好到绝不会有人要谋杀她。”加贺张口咬下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鸡肉。听到“谋杀”二字,佐山丝毫未变脸色。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一定很有人缘吧。”
“是啊。”这是事实,加贺想,没有必要隐瞒事实。
“她的男朋友只有藤堂一个?”
“您是觉得她是因为男人争风吃醋而被杀的吗?对不起,就我们所知,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个第三者。”
“就没有听到一丁点传言吗?”
“我不怎么关心这种事。”
“她和藤堂的关系怎么样?到她死前相处得还好吗?”
“这个,我一个旁人无从知晓。”
佐山呼地吐出一口烟,看着加贺一块接一块地吃着,他却无心动筷。“当初认为是自杀的时候,谁都提供不出她自杀的线索。就算现在认定是他杀,情况也还是一样吗?”
加贺握着筷子的手停下了。“他杀……还没有认定是他杀吧?”
“你觉得呢?你觉得是他杀吗?”
“我听说了那件事,祥子隔壁那个女生说的事。”
“怎么样?”
“也不好说。沙都子她们在竭力找线索,但人的记忆力也不那么可靠。或许只是被她们胡乱附会成推理游戏的材料罢了。”
“你还真冷淡啊。”
“是吗?”
“鉴于以后还少不了靠你们全力相助,我就给你们透露一条信息吧。”
说完,佐山终于伸手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筷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们发现,牧村小姐手腕下面那个洗脸池边上有血迹被抹掉的痕迹。本以为是她自己抹掉的,但细想却很奇怪。一个一心要自杀的人,难道还会在乎自己溅出来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