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我跟你一起去吧。。。”桑槐可不敢一个人待在外面,虽然看起来里面也很恐怖,但至少有人陪着。
两人穿过阴寒通道后,进入了一间墓室。
墓室中间摆放着一座棺椁,旁边还有一根白色蜡烛。
显然是那个男人此前留下的。
久卿扣了扣檀木盒:“到家了,出来吧。”
木盒盖子“咔哒”一声打开,一缕红气飘了出来。
桑槐早在久卿说完就已经死死捂住了双眼,躲在久卿身后。
红气落地的一瞬间化作红雾,雾气散开后骤然出现一个身着红色洋装套裙,头戴欧洲风情礼帽的妙龄女子。
女子双手带着白色蕾丝边手套,轻轻扶了一下帽檐,福身道:“多谢久卿姐姐~”
声音温婉知性,配上一身复古明丽的色调,透着浓郁的年代感。
桑槐听到声音,小心翼翼地稀开指缝偷瞄,见此场景,惊艳地瞪圆了眼睛。
“不必多礼,反倒是我,该谢你一番,每每遇到你,都能带来好运。”久卿目光柔和。
女子婉婉一笑,眉宇间却是无尽的凄凉:“也只有姐姐会这般说我,他们。。。都觉得我是灾星。。。”
“为什么?”桑槐忍不住问道,见女子神色更加哀伤,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我以前也觉得自己是灾星,所以。。。”
笨拙的解释让女子稍稍舒展了眉毛,又陷入了回忆。
墓室中的鬼气受她影响,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即便是人类的桑槐,也明显感受到了墓室内沉重地压抑。
正当桑槐想要开口安慰她时,眼前的画面一转,不再是那单调冰冷的墓室,而是古朴雅致的宅子。
耳边传来那温婉女子的声音:“1915年,一场包办婚姻,我见到了那个要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我受过新思想,本不愿服从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打碎了留学期间受到的熏陶。。。”
宅子里突然闯进一抹红,桑槐定眼看去,是方才墓室中的那个女子。
【女子红色洋装裙角微晃,神情却带着不甘。
‘怡秧!’一个妇女拉住了那抹红:‘你好歹去瞧瞧,莫要任性,免得你爹责罚,看了之后若是不喜欢,再找个理由推了即可。’
女子迫于无奈只得点头。】
画面又是一转,依旧是一座宅子,却与刚才的不大相同,似乎要简素许多。
【大厅里坐着几个人,怡秧躲在帘子后,瞧见下座坐着的穿长衫的男子时,悄悄红了双颊。
‘乔兄,令郎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当真是有你当年的风范啊。’高位上的一个中年男人顺着胡须笑道。
下座之人连连摆手:”欸!沈兄过奖了,倒是令千金温婉可人,这门亲事若是成了,还是犬子高攀了啊。“
两人互相谦让。
男子面容俊朗,气质温和,察觉到视线,抬眼看去,继而无声轻笑。
怡秧面若桃花。】
“这桩亲事,因我与他互看欣喜而定了下来。”
桑槐看着飞速在眼前闪过的画面,听着耳边女子婉柔的叙述声。
“他为我送来清雅旗袍,碧水柔情的色调和精美的绣花,他说,衬得我矜贵淑媛,温润典雅。”
“他说他要弃文从医,我为他寻来古书,打制银针。”
“我喜欢晨露中盛开的山茶花,成婚前一日,他赶在朝阳升起前,去山中采摘。。。”
“却再也没有回来。。。”
【古朴雅致的宅子里,怡秧身着嫁衣,绝望颓丧地坐在镜前,泪流满面。
房门被打开,一对中年男女闯进来,妇人将她拽了起来:‘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要那劳什子山茶花,我儿就不会死!你这个狐媚子!扫把星!灾星降世!’
妇女痛失爱子,心中怨恨,巴掌不断落在怡秧脸上。
男人眼中亦有怒火,双手紧攥,生生控制住了自己不痛下杀手。】
“我后来才知道,他在山中遇到了土匪,土匪见他未带金银,又不想暴露窝点,便杀人灭口。”
“我愿随他而去,可父母年迈,不忍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本想从此青灯古佛,聊此一生,谁料。。。突染恶疾。”
“镇上随之也爆发了瘟疫,他们说是我带来的灾难,闯进我家要烧死我这个灾星,父母为救我一命,散尽家财,平息了他们的怒火。”
“瘟疫被一游方道士解决,我随父母搬离镇子,路过那座山时,我感念那人情深意重,于山脚祭拜,却又遇土匪。”
“父母皆死于土匪刀下,土匪想侮辱我,可我接连害死三个爱我之人,又岂能独活。”
【山花烂漫,几个土匪淫笑着靠近怡秧,怡秧面色惨白,眸光却坚定决绝,趁一个土匪靠近之时,拔下簪子,深深扎进了对方脖子里。
其余土匪见状,拔出腰间的刀,将怡秧乱刀砍死。】
桑槐只觉视线一暗,月亮高高挂起。
【一抹红悬于半空,长发飞舞,红裙摇曳,几个土匪跪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
眼球外凸,面容狰狞。
不肖片刻,便咽气倒下。
怡秧木然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出现两个持招魂幡和拘魂链的鬼差。
鬼差厉声道:“沈怡秧,年十八,死于非命,虽残害生人,但念其情有可原,且生人罪大恶极,特许宽大处理,随我们入冥府,断前尘!”
怡秧骤然回神,扫视了一眼鬼差后,掀起一阵狂风,逃离而去。。。】
“我慌忙逃走后,无意走进了归云斋,遇到了久卿姐姐,以我祖传玉佩换得久卿姐姐替我收敛尸骨,葬于此处。。。”
第63章「苦厄」1
画面停滞了一瞬,又迅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