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关我屁事,我就说一嘴而已。”久卿摇着小扇子坐在浮生对面:“行恶自有报应,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这些人痴傻着度完阳寿,拔舌地狱还在等着他们偿那几名女子的性命呢~”
言语有时候像是暖阳,能温暖人心,照亮黑暗。
可有时候却又像是利刃,刺穿心肺,虽不见血,却刀刀致命。
言论自由的前提,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以文字言语攻击他人,致人于死地,更是需要偿还罪孽的...
第11章「无望之爱」1
>我与你相爱时,清白又勇敢。
——
细雨迷蒙的码头上,穿碎花长裙的女子撑着一把透明雨伞,驻足眺望。
海浪卷起潮水,打在岸边,带起了淅淅沥沥的水花。
一艘油轮缓缓靠岸停泊。
人潮涌动过后,走来一个斯文青年,女子撑伞向他靠近,步伐轻盈,语调欢快:“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我不想和你分开了,别走了吧,国内也能发展得很好的,你这么厉害,那些老板们肯定争着抢着要录用你呢…”
青年并未回声,就连看也不曾看她一眼,自顾自的拉着行李箱往前。
女子将手中的透明雨伞偏向他,任由雨滴穿过她的身体,轻触大地。
然而青年依旧埋头往前走,细碎的额发被雨水打湿,青年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四下张望了片刻,疾步走向一辆白车,钻了进去。
女子撑着伞站在原地,神色恍惚……
雨势逐渐变大,如豆子一般大小的水滴打下,带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水雾。
浮生靠坐在窗沿上,伸出手接住了几滴雨水。
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手被拉回,耳畔响起了一道生硬却不失深情的声音:“冷,下楼吃饭。”
浮生轻捻着对方手掌虎口上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下雨天和三味酒更配…”
涂山槿微微点头,抱着人往楼下走去。
【绝不说假话新闻为您播报,前几日在湖中打捞出来的尸体,已经证实身份,李某媛25岁,女,落城人,其家人已经认领尸体,具体死亡原因还在陆续调查中…】
久卿靠在吧台边摇着小扇子看电视,听到楼梯传来响动,转身看去,见涂山槿抱着人下来,柳眉一挑:“哟~这是纵欲过度腰酸腿软了?”
久卿,乃「店」的院子中修炼两千年的垂须榕树幻化而成,如她本体的垂须一般,生得妩媚妖娆,偏偏又菜又爱玩,又怂又嘴硬。
浮生嗤笑一声没理会她,倒是涂山槿,冷冽的视线直直射过去,带着刺骨的寒意。
久卿身体一僵后背发凉,讪笑着缩回吧台,嘴里还不断嘟囔着:“什么霜华后代,我看就是个万年醋缸修炼成精的,指不定哪天醋坛子打翻还能淹了整座院子,到时候还得我们来收拾,还好我修炼成人了,否则被种在院子里说不定还要被醋熏酸……”
“木头,我今天心情好,咱们砍一棵榕树来烤全羊吧…”整座院子的一切都在浮生的掌控之中,即便久卿只是小声地呢喃,也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涂山槿对自家老婆那叫一个言听计从,当下就一步一步朝着吧台走去。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久卿都能感受到那强势的寒气和杀意,吓得猛地蹲下,举起手求饶:“店长夫人手下留情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嘴碎,不该调侃店长,呜呜,我错了,我上有店里的工作要做,下有四个小童子要养,店长夫人高抬贵手啊!”
涂山槿被她左一句店长夫人,右一句店长夫人,叫得十分满意,身上的寒意稍缓,可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
“欢~迎~光~临~”
门口的八角风铃响起,小童子立在门口齐声高喊。
涂山槿这才停下脚步,转身走回浮生身边:“我去做饭。”
“三味酒在地窖。”说完浮生抬眼看向门口。
透明雨伞下是一个略显柔弱的女子。
外面明明下着大雨,可不论是伞,还是她的身上,都没有任何水滴或湿意。
女子放下伞轻轻走进来。
“那个…这是哪里?”
久卿摇着扇子边靠近她边说:“这里是能实现你愿望的地方。”
“我为何会在这里?”女子眼中闪过迷茫。
“因为你有未尽之遗愿…”扇子轻轻一挥,大厅左边的黑红帘布被掀开。
女子跟着她走进:“遗愿…可我…”
“你已经死了两个月了,还没发现吗?”久卿指了指她的裙子:“外面那么大的雨,你的裙子却没有任何湿润,这一路走来,穿过那么多的人群,没有任何人看得见你。”
女子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的搅着衣角,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久卿叹了口气,沏了一杯茶递给她。
女子接过饮下后,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明,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骨节泛白:“我死了…我已经死了…”
“说说看吧。”
“三年前我遇到了阿成,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我站在雨里,他撑着透明雨伞向我走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这是人群中唯一肯为她驻足的青年,女子抬起被雨水打湿的脸,看着青年将手中的雨伞偏向她,却淋湿了他自己的后背。
短暂的相遇原以为是一生中不起眼的一幕。
却不料天意捉弄,之后两人频频偶遇,一来一往下渐生情愫,确认男女朋友的关系之后,住在了一起。
同处一个屋檐下,两人却并没有因为生活习性的不同而争吵,反而感情越来越好,同进同出,一起去上班,一起下班去买菜,周末一起出门散步。
两人相约一生一世。
就在女子以为他们会携手走进婚姻殿堂时,青年接到了公司调遣的安排,远赴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