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放缓，也是为了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问心，而不至于被打个猝不及防。

他也同样察觉到了崔闻道身上散发出快速腐朽消亡的气息，不禁心里发寒。

这不像是天威大势，轰然压碎一个人。

而是将一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腐朽。

某种意义上而言，后者更让人恐惧。

“他是儒家之人，道心也该与儒道有关，所以被问心，也肯定是涉及的这方面。”

姜六爷的揣测声传到姜麒麟耳畔。

“那我们姜家呢？”姜麒麟问。

“姜家和儒家不同。”

姜六爷沉吟了一下，解释道：“问心是直指道心，儒家的道心一定与文有关，但其他的道心，却不一定，庞杂繁复，甚至每个人都不同，只有被问的时候，才清楚。”

“那东哥的道心种魔呢？”

姜麒麟悚然一惊，回头看了一眼陈东，不禁头皮发麻。

魔性本就与上苍冲突，陈东道心种魔，如果真的被问心，岂不是连过程都不用了，被当场诛杀？

“为什么读书？”

轰！

天路上，崔闻道的嘶吼声，伴随着一股磅礴罡猛的气劲，轰然冲破了天威和剑潮的封锁，如怒龙冲霄，摇曳当空。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此时的崔闻道白发苍苍，迎风乱舞，一身儒生衣袍也是猎猎作响，周遭狂风大作，手中的笔卷也是脱手飞出，悬停在他的面前，疯狂翻页，簌簌作响。

璀璨夺目的金光宣泄而出，印照在他满是青筋血管的脸上。

他的五官扭曲绷张，痛苦又狰狞。

甚至因为青筋血管暴凸的太厉害，面庞上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流淌出鲜血。

紧跟着。

崔闻道直接跪在了天路上，双手抓挠着白头发，一遍遍重复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读书？

姜麒麟等人全都懵掉了。

特别是古苍月三人，更是瞠目结舌，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崔闻道此时突然自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一个儒家最强者，在天路上生死一线的时候，质疑自己为什么读书？

扯淡呢！

“等等！”

黑袍天狼突然惊咦了一声：“正常来说，他不会有这样的变化，但如果是触及道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