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见谢主簿被打击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不禁出言安慰,“谢主簿何必担心,既然已经得到了参与选拔的机会,本官相信,名单早早就呈送到了御前,本官以为,谢主簿的竞争力,比其他参与选拔考核的官员,要好得多!只要谢主簿认真答题,一切皆有可能。”
不论如何,以谢主簿在南蛮建立的功绩,早就足够谢主簿站稳脚跟了。
谢主簿的担忧,都是枉然。
听到黄县令之言,韩典史想到的是谢主簿出身权贵之家,以谢主簿的身世,只要皇帝想要平衡朝政,那必定不会让谢主簿落选。
除非谢主簿实在表现得太差劲了。
韩典史当即颔首,笑道,“黄县令说得对,卑职以为,这京城府尹一职,谢主簿手到擒来!谢主簿,卑职先敬您一杯,预祝您马到成功。”
崔录事也紧随其后,“韩典史言之有理,下官也以为,以谢主簿的实力,其他竞争对手,不足挂齿!谢主簿,下官也敬您一杯,祝您榜上有名,位极人臣。”
有了他们的良好开头,接下来都是恭维谢主簿的话语。
即使谢主簿定力很强,也被捧着飘飘然,通身愉悦。
主人宾客尽欢,送别宴在临近子时,才结束。
谢主簿安排马车,将乔县丞等人送回县衙。
而黄县令则和崔录事坐上了黄家的马车,黄县令将崔录事送到崔家的小巷子路口,看着对方进门了,他才回黄宅。
崔录事回到自家租赁的小院子,就见他家小妹,从窗外看去,只见,还点着灯,在大堂内,等他回来。
崔录事顿时心中一暖,快步朝大堂内走去,“瑶妹,下次不用给为兄留灯,早些歇息吧。”
崔家小妹听到院子的开关门声,就知道自家二哥回来了,她激动地站起来,裹着毛裘,打开虚掩地堂屋门,“知道了,炉子上还温着解酒汤,你喝了再歇下吧。”
崔录事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他将崔小妹送回房,才返回去大堂喝解酒汤。
他看到堂屋内简陋的布置,又想起从前,父亲和兄长俱在时,虽然在案件告破后,他们从那女人存留的赃款中,分到了赔偿款,但是,那一点钱,远远还不够他们在云县买下新的住宅,安身立命。
为了攒钱,他们的生活十分拮据。
与其他还有家人的官员不同,崔家,崔录事就是顶梁柱。
以前不当家不知人生酸甜苦辣,现在,他自己当家做主了,才发现,赚钱难,顾家难,更难的是,他家小妹即将及笄,他却还不知道如何处理。
及笄,也是应年许嫁之际。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家小妹,寻找合适的郎君,成亲。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黄县令回到黄宅,一进门,就看到拿着戒尺,在等他的黄老先生。
黄县令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让人回来告知黄老先生,自己要去谢府喝酒,不回来上课。
酒气上头,让他感觉有些头痛了。
黄老先生举着戒尺,怒气冲冲地指着黄县令,“好啊!你小子!翘课就算了!让老夫等到现在,还一身酒气回来!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了早说!老夫立刻就走人!绝不多吃你家一粒米!”
黄县令第一次见到这种反客为主,还说得如此……他无语了一秒钟,这件事,说到底是他的错,他立刻就拱手、鞠躬,道歉了。
黄县令,“黄老先生息怒,是学生之过,学生忘了让人向黄老先生告假了。学生愿意接受先生的惩罚,还请先生不要动怒,保重身体要紧。”
黄老先生愤怒至极,“哼!你让老夫保重身体?老夫看你是想气死老夫!好继承老夫的狸奴!”
想到他的狸奴,他憋出来的怒气,瞬间散了,还是狸奴可爱!
黄县令很想说,没有人会那么无聊,虽然猫猫很可爱,但是,黄老先生养的猫,不是那么可爱,整日上蹿下跳,看看黄老先生被霍霍的那些书画和舞筵就知道了。
原本被用来让舞娘跳舞时铺地用的席子,被黄老先生拿来当地毯,铺满整个书房,就是为了让他的猫猫,走路不冻脚。
但是,黄老先生的猫猫,一生倔强要强,拿舞筵当猫爪垫,不过入冬没多久,整张舞筵都被爪得凹凸不平,再搞下去都要脱线,成垃圾了。
黄县令见黄老先生的神色稍缓,他便笑道,“黄老先生高见,学生家中新送来了一张舞筵,毛色与黄老先生的狸奴十分相配,学生让黑麦明日给您送去,希望黄老先生和狸奴能喜欢。”
听到这话,黄老先生瞬间愉快了,他斜睨了黄县令一眼,不禁感叹,这是个人才啊,一出手就拿捏了他的弱点,比他家那两个不孝子,强多了!
黄老先生,“不必等明日了,老夫现在就有时间!”
黄县令拱手,“学生晓得了,请黄老先生稍等片刻。”
黄老先生愉悦地差点哼起小曲,“好说,好说!老夫去也!你既浪费了今日的课程,老夫可不会再给你机会补课,明日校考《秦汉赋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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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县令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姜还是老的辣!
他只能硬着头皮,应了。
黄县令当场酒醒了。
他告别了黄老先生后,去书房,找出了《秦汉赋役史》,发现这本书分为上中下三册,他明日还要应卯,抽空看,也够呛!
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洗洗睡了。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次日一早,谢府的门口,就点起了鞭炮,喜气洋洋。
等鞭炮烟灰散尽后,谢主簿才带着众心腹守卫,骑马出了城门,朝京城而去。
他到了城门口,发现有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是黄宅的守卫,时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