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表情更嫌弃了,大有种他平日里对我们重拳出击,怎对禅院家唯唯诺诺的意思,可转念一想,他又兴奋了,猛地窜起来道:“小惠的事就是我的事,算上平行世界的监护关系,四舍五入我就是小惠半个爸啊,所以,杰、硝子,我能把禅院家打穿吗?”跃跃欲试。
夏油杰已经检查好了穿戴,拧开大闸门了,他回头礼貌地说:“首先,小惠绝对不承认你是他的半个爸,如果他承认了,甚尔是要跟我们打一架的,美久也肯定不乐意。其次,你能不能把禅院家打穿不应该问我,而该回头跟五条家打电话。”他有些政治头脑,御三家里的五条家把禅院家扬了,得是个爆炸性的外交事故吧?
五条悟挎着小猫批脸:“别说了,他们肯定不同意。”
夏油杰奇怪道:“抢小孩固然不对,但你跟禅院家,是有什么仇吗?”他是后天崛起派,对他们的恩怨情仇真不清楚。
五条悟说:“我们两家是世仇。”
夏油杰:“你难道在乎?”
五条悟耸肩道:“我看不惯禅院家那样,欺负女人跟小孩。”猛地一皱鼻子,“杰你是没见过,去见了就知道了,一家子能讨人厌成那样,禅院家是第一个。”
硝子把衣服换好了,她先问:“可以走了吗?”又对恨不得飞到禅院家打人的五条悟说,“我觉得你得快点,甚尔肯定比你更恼火,再不走,我们去禅院家时只能看见一片废墟。”
夏油杰:“赞成。”甚尔毕竟是苦主!
五条悟连连催促道:“走走走走走走走!”
他要去落井下石!
第250章
新干线上,禅院甚尔接到一通电话。
他看来电显示,又是直毘人。
他甚至没冷笑,直接按通话键道:“喂。”
直毘人找他有何事,甚尔猜不出,猜不出就不猜,让他直说得了。
“喂,甚尔。”直毘人的声音有些怪,像为什么苦恼似的,他清了清喉咙,晃荡他被酒水浸透的大脑,顶着禅院兰太恳求的眼神,与小惠安静而有份量的视线说,“你儿子不肯吃饭。”
“我们被当成绑匪了,喝水他也不肯,饭也不愿意吃,不愧是你的儿子啊,甚尔。”小时候一个样,犟得很。
甚尔嗤笑了,他说:“不就是绑匪?”
直毘人左言他顾:“都是禅院、禅院,一家人,有什么绑不绑匪的,只是请他来做客罢了。”只能说这话了。
甚尔说:“把电话给他。”
直毘人也没松口气,他压根没紧张,只看着惠将手机一递,像观察十影的心性,说:“甚尔的电话。”
惠的嘴角向下撇,眉头没皱,只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脸孔,来直毘人这里后,他手上的束缚就被解除了,之前是在车上怕他闹腾,一入禅院本家,这么大点的孩子,插翅也难逃。
他说出兰太见他后的第一句话,整整四个小时,惠一句话都没说。
“喂。”声音很稚嫩,他真像只不高兴的猫。
“随你高兴吃。”甚尔说,“你面前的老头姑且算亲戚,你的禅院跟他的禅院是一个禅院。”
“你的术式很稀有,他们会给你上最高级的怀石料理,想吃天上的星星,禅院都会给你摘来。”他在说这话时未尝没有点嘲讽,那颗被美久的爱填满的心中,一丝阴影抬头,他嘲弄道,“享受他们家的一切吧。”
这是对惠的嘲弄吗?当然不是,是对自己也是对“禅院”的嘲弄,身为无咒力的他生出了十影法的儿子,禅院打压他、抛弃他,却像条狗一样跟在儿子的身后,一切都是因为咒力,咒力、术式。
小惠却虎着一张脸说:“不要。”他说,“我不喜欢怀石料理。”
“回家要吃亲子丼。”惠说,“还要很多红姜。”
这句话如同阴阳道的除魔箭,明亮的、穿透性的灵力划破甚尔心中的阴影与雾霾,他与美久收入不菲,横滨中高产家庭孩子享受过的,小惠都尝试过,包括怀石料理,结果,除了他在古老垃圾堆里长大的爹,无论是美久还是惠对那些看似精致,一口一个小分量的料理都没任何喜爱的,至于古董餐具与枯山水庭院的意境,这两人也不动容。
好吧,惠跟大多数孩子一样,除了红姜就爱可乐炸鸡,怀石料理,或许有孩子能欣赏,但他家这个,还差点。
甚尔说:“将就着吃吧,剩下等回家再说。”
这句话落入惠的耳中,让他的心安定了,他认真地抱着手机:“说好了,一定要来接我。”
甚尔说:“知道,你把手机给直毘人。”
惠很听甚尔的话,一点不像平时与老爹较劲的反骨仔,他从甚尔的声音中汲取了力量,那是从小受到优待的,具有安全感的孩子特有的力量,像怪兽一样的甚尔不仅会欺负他,还会帮他解决一切来自外界的问题,因为能与他较劲的只有甚尔。
他像解开了封印,对兰太说:“我要喝橙汁,还要饭团与红姜。”一直没说话的孩子竟主动要吃的了!
如果是跟陌生人,惠一定会更客气,用敬语,可对绑架犯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他心里一直有杆秤,对人的态度是随着秤来评定的。
比如禅院家的人不值得他好声好气对待,这群绑架犯!
*
禅院兰太很快端来了食水,小惠说饭团,怎么可能真拿饭团呢,必定是精致的餐食,他来的这段时间内,直毘人勉强与小惠说了两句话,知道他叫“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