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别人的总是温柔的笑容，这是一种自我奉献吗？好像不是，但在一众同伴中他第一个牺牲的绝对是自己。

想要逼出夏油杰的真心话非常难，就如同现在，硝子的话多犀利啊，她的眼神也是，双眼紧紧盯着夏油杰几乎是逼迫了。

五条悟反倒成为了不想探究下去试图打圆场的那个，与他的一贯性格不符，可他打圆场的方式也非常有个人特色，带着对夏油杰一往无前永不褪色的信任道：“硝子，杰有什么事肯定会对我们说啦，他如果不说肯定是不重要呗。”

来自白色大猫的信任加重了夏油杰的内疚，五条悟实在是太信任他了，就像是一只平日里不让摸等到刮风下雨时会自发性跟他同一个被窝，上厕所时担心淹死在马桶里的白色猫猫。

比起拒绝警惕自己的人，伤害全然信任自己的对象才更让人难受。

夏油杰到底没有进化到未来自己的地步，别说是弃猫了，让他不顺着梳毛都难受，猫多好啊，将全部的信任给了你。

而且，硝子跟悟都是可以信任的同伴。

所以跟他们说也是没问题的吧？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与一起穿越异世界的冒险，夏油杰已经很信任另外两只了，将他们当作一生的同伴。

“实际上……”言简意赅道，“未来的我，或许会成长为反派。”

五条悟：？

家入硝子：啊？

这答案让他们都惊呆了。

家入硝子谨慎地问：“哪种反派？”

夏油杰认真回答：“少年漫中的典型反派，听说是个人气反派来着。”

家入硝子了然：“我懂了，是那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吧，果然是照顾五条照顾到崩溃或者被咒术界的劳动压榨到一定地步，然后撂挑子逃跑，站在对立面吧。”

五条悟：“等等，不要趁机侮辱我硝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点点头道，“确实，完全能理解你的想法杰，老橘子们是很烦人，光是想着不能杀掉他们就让我很烦了，果然在遥远的未来我们还是跨出那一步了吗？”

夏油杰：“……”

等等，什么情况？

他问：“你们不相信？！”

他在说这话时一点也不高兴，就像是宣布玛雅的预言却被周围人一笑了之似的，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夏油杰不高兴了。

五条悟：“我相信你啊杰，我不是都说了我们会一起杀掉老橘子吗？”

夏油杰：“……倒也不必。”喊打喊杀什么的，重点是改革吧。

家入硝子道：“人气反派就是这样的，反正最后会洗白啦，我还是觉得你被五条逼到崩溃比较有可能。”

夏油杰：“。”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成为反派？”他问。

家入硝子跟五条悟对视一眼。

比起笑，他们更像是无语。

“因为杰你不是那种人啦。”五条悟摆摆手，“我还不知道你吗？”

硝子：“因为你是保护欲强盛的老妈子。”

“就算当反派，也是为了别人吧。”

“比起杰成为坏人，这个世界坏掉了更有可能吧。”五条悟这么说。

夏油杰、夏油杰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道：“你们俩稍微怀疑我一点吧，我要是变了怎么办？”

硝子说：“就算是变，也变不到哪里去吧。”

夏油杰又说：“如果有一天，我要干掉全人类呢？”他说，“全部的普通人？”

这回就被当作是玩笑了。

五条悟：“你社会学没学好吗杰？”

硝子道：“中二病吗？”

五条悟认真道：“普通人都死了，我们连饭都没有得吃了啊杰。”

夏油杰：“……”

沉默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

他说：“或许在那一瞬间，这么做的价值高过有饭吃吧。”

算了，那他也不能逼迫其他咒术师跟他一起没饭吃啊。

五条悟说：“如果反派的杰这么想，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吧。”

他双手背在脑后：“我是懒得思考这种事啦。”

“不过你做出的决定，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思考。”

“都是有意义的，杰。”

只要是杰做出的决定，都是有意义的。

硝子说：“不，这已经是笨蛋宣言了吧。”

夏油杰感动：“你们……”

*

最后。

“所以说，这就是你超级怀疑未来自己是个坏人的原因？”家入硝子问，“担心他是个反派？”

五条悟插嘴：“完全不像啊，虽然干邪教头子的工作，手下的绝大多数教徒都是普通人，而且啊，除了让一些人倾家荡产，他压根没有强制捐款啊！”

五条悟：“更何况，那家伙说的也没有错，咒术师跟普通人本来就不同，硬要说的话，咒术师就是比普通人稀有高级啊。”

夏油杰忍不住制止道：“这么说是错误的。”

“了解了解。”没等他继续说教下去，五条悟就摆摆手翻白眼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啦，人人平等，那都是无聊的正论。”

“哪怕在咒术界术式都有三六九等，就如同我的六眼，你的咒灵操术跟硝子的反转术式。”五条悟盘腿坐着，“就像是你承认蚂蚁有充实的一生，却不会跟蚂蚁共情一样，是绝对不会将自己放在弱者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