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扇门有一石屋,虽内设床铺书桌,却宛如牢狱,唯有一小孔天窗与外界相通,一扇石门紧闭,以大锁牢牢锁住,门外两男两女,严阵以待,显然是看守屋内之人。
不多时,六扇门大当家高谷阳踱步而来,轻轻挥手,示意看守之人将石门之锁打开。
待四人离去,他推门而入,只见石小曼已哭得双眼如桃,见他到来,怒气冲冲,把头一侧。
高谷阳长叹一声:“小师姑,师侄也是万般无奈。你若前去,我六扇门便与那洪公公彻底决裂,日后在皇帝面前,与东厂、锦衣卫也是难以相见。”
石小曼默不作声,只是冷哼一声。
高谷阳又说道:“卫轩之父已自尽了,传言是畏罪服毒。”
石小曼听罢,猛然一惊,泪光闪烁,问道:“那卫轩现在如何?”
高谷阳望着石小曼,欲言又止。石小曼脸色一沉,“快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知道。”
“锦衣卫刘宜年本欲护他出城,不料在东郊二十余里的树林中被阻。他,他……”高谷阳吞吞吐吐,看着石小曼。
见此情景,石小曼焦急万分,“到底如何了?他究竟怎样了?”
“武功被废,灌下毒药,成了一个哑巴。”
“啊!”石小曼听罢,顿时泪如雨下,悲泣道:“他人呢?现在何处?”
高谷阳深深叹息,“他被人带进了勖勤宫。”
石小曼听后,又生出一丝希望,“是太子救了他?对不?”
她上前,紧紧抓住高谷阳的手,“只要他人没事,一切都好。武功失去便失去了,被毒哑或许还有救治之法。”
高谷阳苦笑一声,狠下心来,说道:“他已被人……切去了下身。”
石小曼闻言,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切了下身?!”
“就是成了太监,且被太子身边一名叫李进忠的太监所领。”高谷阳答道。
“啊?!”石小曼闻此,心头震动,连连后退数步,难以置信,心似刀绞,泪如雨下,摇头不止,“不,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
高谷阳沉吟一声:“小师姑,我何敢以此等事骗你?”
“卫轩身边的桑曲阳,你不说是一名高手吗?难道卫轩逃出城,他竟不相随?”石小曼急问。
“他虽跟着出城了,但恐怕在那片树林中遭人阻杀,我已派人去探查了。”高谷阳叹息一声,“唉,小师姑,你可要想明白,卫轩自始至终心中无你,每次来此,皆未曾正眼瞧你一回,你何必对他倾心?”
“不,我不管。”忽然,石小曼高声道,“我不顾他是否钟情于我,但我已认定他。”
石小曼拭去泪水,怒火中烧:“好个常敏才,还有那洪林阉狗,尔等毒辣,我定要报仇血恨!”话罢,便欲冲出。
高谷阳急忙拉住她,“小师姑,你欲何为?莫非想入宫面圣吗?”
石小曼并未回应,只是一双泪眼含怒,凝视着高谷阳,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出口。
高谷阳面色如霜,冷冷道:“小师姑,师祖之事距今已七十余载,先皇也已归天。如今圣上待你恩厚,已是格外开恩。岂能为了一介卫轩,便要治罪于朝廷正三品之官员?更遑论那太监乃东厂之人,又与郑贵妃有牵连,此等要求,恐难遂愿。”
说罢,稍作停顿,他复又冷声道:“小师姑,请三思而行,莫要进宫自取其辱。留得圣上对师祖最后的一份情意,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