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选了一处背风之地,距那几户人家不过三四十丈之遥,一旦那几户人家有何风吹草动,此地便能从拐角处窥见一切。
他们就地而坐,旎啸正欲布下一座奇门阵法,以隐匿二人行踪,不料此时一阵油盐之香随风飘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老陈醋味,恍若来自那遥远的山西太原府。
二人相视一笑,却未言语。旎啸以小石布阵之际,骆风雁取出干饼与水袋,随意坐于地上,静待旎啸前来。
待旎啸走过来,骆风雁以水袋为其净手之时,旎啸轻声问她:“你可察觉到有何异样?”
骆风雁微微摇头,稍倾,缓缓说道:“心中总觉得那几户人家透着古怪,只是几年前与婆婆匆匆逃至此处,又是在夜色朦胧之时,未曾多加留意。”
旎啸听罢,又是轻声问道:“当时你们可曾在此处歇脚?”
骆风雁微微点头,手指左侧一户人家,“便是那座房屋,当时屋中住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
旎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再次问道:“那对夫妇有何特别之处?”
骆风雁苦笑摇头,“当日我与婆婆逃了一日一夜,饥渴难耐,便闯入那户人家。刚喝下一口水,尚未进食,追兵便已至。那家的女主人匆忙间给了我们几张干饼。”
旎啸听后,眉宇间泛起一抹疑惑,“寻常百姓,若遇此景,理应惊惧躲藏,可这户人家却似无所畏惧,反赠尔等食粮,着实蹊跷。”
骆风雁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意,“正因如此,婆婆才觉其非同小可。从那对夫妇眼中,她捕捉到了镇定与隐隐的杀意。婆婆还私下对我说,那男子曾悄悄移至角落,虽被家具遮掩,但举止间透露着藏兵之意。”
言及此处,骆风雁双眸忽地一亮,“对了,那晚屋内昏暗,但我依稀记得,那女主人递饼之时,她右手腕处似有一道醒目的伤疤。”
未待旎啸回应,骆风雁又急切地说道:“还有一事,我忽地忆起。当时我们破门而入,那对夫妇正用餐,屋内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辣味。”
顿了顿,骆风雁眼珠一转,笑道:“那一年武当七子护送我至紫林山庄,途径江西时,所食皆为此等辣味。后来我才知晓,湖广、江西两地之人,皆嗜辣如命。”
旎啸微微颔首,“适才你是否也嗅到了一股山西老醋的气息?而且我留意到,正是你所提及的那户人家,炊烟升起。”
“啊!”骆风雁惊呼一声,“竟如此巧合。”
旎啸淡然一笑,“不如我们在此静候,观察那女主人手腕是否有伤疤。想那晚你们仓皇逃亡,若有人刻意伪装,岂会在手腕上留下如此明显的标记?”
骆风雁听罢,觉得颇有道理,但随即又心生忧虑,“只是此地相距三四十丈,难以看清细节。倘若那女主人足不出户,又当如何是好?”
旎啸环视周遭,忽见丈余外隐现一条小径,似是近日方有人迹踏出,蜿蜒通向那几户人家。
他向骆风雁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安心守候,随后孤身出阵,身形隐匿,循着小径前行,想寻得一些机会引那几户人家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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