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界域中央。

先天兽骨上灰色气息似无止境的缓缓蔓延着，每进一寸便有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咔嚓、咔嚓……声音接连不断，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霄微微凝眸，右手轻轻一甩，褪去其中麻痹感，他望着十米开外的先天兽骨。

平静的瞳孔深处，似有炽烈兽影燃烧。

天晶如白昼，悬浮于身前。

这一刻，他双手横置，十指交叠掐诀。

指尖五色灵火交织，而那眸子侧翼，炽烈辗转腾挪，竟是凝聚出了一双宛若神明般神眼眸。

陡然，一声鸟唳似凤鸣，响彻云霄。

令这灰色界域猛的一颤。

玄色的道玄之力自脚下冲天而起，其磅礴的气势，将陈霄衬托得仿若盖世帝王一般。

在近乎瞬间却十分自然的眨眼中，一道五彩斑斓状若雄鸡的炽烈虚影刹那起舞回旋。

九重天外舞重明，金翅玉羽显神灵。

——《大衍决》·万兽篇——【重明法】！

当重明虚影振翅而飞，无穷无尽的气焰席卷四面八方之际，那灰色界域便开始节节破碎。

陈霄自巍然屹立于巅，双手一前一后，口中念念有词，好似神灵低语，待他四目凝眸而弹指一挥间，须臾，便是空间崩裂。

重睛绽放，眼角拖曳出深长流火。

嘭！！！

悬浮于他身前的天晶赫然化作无数细小碎片，飘飞半空，笼罩此间的灰色界域，随之分崩离析。

而那附着在先天兽骨，不断蚕食这周围空间的侵蚀法则，也被当场无情掀飞。

呼——

霎时间，凶悍的尘浪横扫方圆百米，而上空那耀眼阳光，亦倾泻而来。

“聚！”陈霄一字道出。

顷刻间，方才那飘飞的千百块天晶碎片如被无数丝线串起一般，骤然凝滞。

然后只听一阵簌簌摩擦之声，最终汇聚成一个聚字，横亘半空。

字体晶莹剔透，闪闪发光，但却有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力，自它中央展开。

那些已席卷四周的灰色气息和被掀起的侵蚀法则受到这堪称霸道的吸力牵引，于是便疯狂的涌进这聚之一字内的芥子空间中。

一点不落。

先天兽骨再度陷入沉寂。

而周遭，也恢复如初。

但唯有陈霄一人，依旧如山岳般屹立在那。重明虚影缓缓褪去，可炽烈之威、燎原之势却经久不散。

百米外，灵魂畏惧感和肉身颤栗感已彻底消失的李鵔鸃和西苒二人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切，心中震撼无比。

此间种种对于他们而言，不单单是一场视觉盛宴，更是一场基于灵魂与肉身的双重洗礼。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李鵔鸃心中只不断重复着四个字。

而西苒，则忘乎所以般站在原地，不声不响，瞳孔缩如针状。

刷！

望着眼前之物，陈霄如愿以偿的轻轻一笑，旋即五指凝握，将聚之一字收回，再摊开手掌时，后者已重归原状。

这时，身后两道破空声传来，李鵔鸃和西苒两人应声而至。

“主人！”李鵔鸃比较直爽，当即问出心中不解，“方才那股气息，究竟是何物？”

西苒在旁闻声而望，眼中蕴含好奇。

不过陈霄却并未过多解释，只是平静的迎着他们的目光，淡淡说道：“残缺的侵蚀法则。”

言罢，他手腕一抖，凭空将掌中天晶推至先天兽骨躯干下方中央，也不管李鵔鸃和西苒如何，脚下一踏，便越至先天兽骨前端，盘膝而坐。

“你们去外面守着，等人到了再过来。”

淡淡的声音响起，李鵔鸃和西苒再次相视一眼，即便脸上不曾表现出任何异色，但都不妨碍他们清楚彼此内心此刻正作何感想。

将全部揉合一起，无非一声苦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