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不知道是毒蛇还是什么蛇,想到这,叶栾眼眸沉了沉。
柳多虞现在极度惊惶,他断不能接受自己身边没人,一听到叶栾这样说,忙拉住叶栾:“不要!”
叶栾不明所以:“我去找医官给你看看,不然要是那蛇有毒怎么办?”
这大概是叶栾生平说过最温柔的话了。
但柳多虞处于十分敏感害怕的状态,他一直不肯让叶栾离开。
叶栾无奈,只道:“搂着我的脖子。”
柳多虞还算有些神智,他问:“搂着你脖子干什么?”问是这样问,但柳多虞还是乖乖地听叶栾的话,把手伸到叶栾的脖子上搭着。
毕竟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叶栾一个人了。
叶栾干净的手直接穿过柳多虞的膝弯,将柳多虞抬起。
柳多虞惊呼一声,他立马搂紧叶栾。
柳多虞被叶栾猛然抬起,他还有点懵,随后注意到叶栾只用一只手就能将自己抱起,柳多虞甚至还有心思在想叶栾为何力气这么大。
这简直就是京都那群王公贵族应该对照着学习的标杆。
此时学子们正准备回屋就寝,但沈哲这群惹事精正聚在大院里不知道密谋什么。
孔淮眼尖,他立马站起身问:“怎么回事?”
孔淮的神色冷凝,他看着叶栾,第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厌恶。
他以为是叶栾把柳多虞如何了。
叶栾站定,月光斜斜地泄下来,正巧照在叶栾的身后,大家看不清叶栾的神色,只听得叶栾说:“医官在哪?多虞被蛇咬了。”
众人一听,立马不镇定了,有想要去看柳多虞的,有着急问叶栾是怎么回事的,有斥责叶栾怎么没照顾好柳多虞的。
而高鹏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看好多虞,我去叫医官!”
沈哲深深地看了叶栾一眼,又说:“我和你去!”他能把医官薅过来,不然那些医官老头总是慢悠悠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
这两人去叫医官了,而众人都围在叶栾身边,眼睛都盯着他怀里的柳多虞。
柳多虞悄声道:“你累不累?要不要把我放下来?”
其实他是怕尴尬,这么多人看着,他就窝在叶栾的怀里,身为一个大男人,怪不好意思的。
叶栾并未回答柳多虞,而是对众人说:“你们散开点,别挤着空气了。”
众人:……
合着这空气还不够你呼吸的呗。
叶栾说的话稍微有点冠冕堂皇了:“要是让多虞呼吸不畅怎么办?”
孔淮阴恻恻地看着叶栾,就差没动手把他掐死了。
众人顾忌到柳多虞,还是自觉让开了一些,只是还有些吵闹。
“多虞,你觉得怎么样呀?”
“多虞,你疼不疼?”
“那蛇在哪呀?我这就去给它打死!”
“得了吧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杀鸡都不敢,还敢杀蛇?”
……
叶栾听得心烦,直接道:“都消停些行不行?”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众人竟觉得王归之这个伴读不像是伴读,倒像是高位者一般。
孔淮面色铁青,但他看柳多虞的状态不好,便没有多言。
一切还是要以柳多虞为重。
柳多虞被叶栾护在怀里,他好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被咬了,于是他由两只手搂着叶栾改为一只手搂着叶栾。
而他被蛇咬的那只手则不知放在哪里,只好垂下来。
叶栾低头看了一下柳多虞,柳多虞莫名有些心慌,他掩饰道:“我手疼。”
柳多虞一说手疼,众人又全都围上来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根本没给柳多虞回答的机会。
柳多虞只能沉默,而众人更以为柳多虞是疼得不行了,就有人说:“我去催催医官。”
刚说完这话,医官就被沈哲薅来了。
而且还不止一个医官。
医官们都是小老头,这一顿跑得够呛。
正呼呼喘气时,沈哲一拽:“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医官瞪沈哲一眼:“沈学子,我可不像你这么年轻。”
大家都看着医官,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医官道:“那蛇呢?长什么样?”
孔淮看了一眼叶栾和柳多虞,他道:“应该是跑了吧。”
叶栾却道:“在屋里,被我掐死了。”
叶栾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老医官道:“你们这些大少爷哟,还没有一个伴读顶用。”天禄书院的学子和伴读穿的都是统一样式的服装,这老医官能认出叶栾是伴读也正常。
接着随行的小医官便走入屋内,看样子是要把那死蛇带出,学子们知晓要见到死蛇了,又期待又紧张。
老医官随即为柳多虞把起脉来,把脉之前他还对柳多虞说:“柳少爷,您这脚也是被咬了吗?”
颇有点讽刺意味。
他对其他学子称“学子”,对柳多虞却称“少爷”,可见柳多虞平时在天禄书院多么横行霸道。
在诊脉的时候,小医官就把那死蛇拿出来了。不少学子是第一次看到蛇,何况还是这样死状凄惨的蛇。他们看向叶栾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这哪里是伴读,这不就是柳家给柳多虞选的护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