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外,慕与潇的钝感力令人发指,柳墨不可思议地问:“你是真认为我会把你吐槽我朋友的话告诉她啊?”
柳墨从她脸上的表情就确定了,她是真这么认为。
“我疯还是你疯,两头不讨好的事我去做。”
她说完就想起什么一样,冷不丁问慕与潇:“哎,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一个爱拱火的人对吧?”
慕与潇一怔:“我哪是那个意思!”
“你对我一直没有信任感,以前不就是。”
柳墨突然上升高度。
慕与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勾起柳墨的某些情绪,而那些情绪很有可能跟更为复杂的过去联系。
“不是那样,我只是觉得,很多人跟好朋友无话不谈,也很正常。我总不能剥夺你跟她聊天的权利,如果你想聊我的刻薄话,我个人角度当然没关系的,敢说就敢认。”
柳墨放松下来:“你吗?跟好朋友无话不谈。”
“我不算,我用很多事,不愿意跟人说。安如会更坦诚。”
“也对,想到之前,有人跟我装了几天陌生人。”
柳墨也没继续翻旧账,只是问:“所以同样的事,她会跟你说?”
“会说。”
慕与潇回忆:“以前她有任男朋友,对她还行,但是人品不怎么样,经常说我坏话,曲解我的意思,甚至恶意编造我没说过的话和事情。安如每次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留误会的可能性。”
所以,她吐槽费娴的话虽然是一时激动,但是她不抗拒柳墨说出去。
柳墨却听得皱眉:“可这样,次数多了,你也会不舒服吧。她自己很喜欢那个人吗?”
“也没有很喜欢,次数一多,我还无所谓,她很快就感觉出来。那个男的喜欢挑拨情绪,离间她跟朋友及家人。似乎期望她再没有亲近的人,身边只有他,从而只能依赖、顺从他,离不开他。这是低级的控制手段,她心里门清,尝够新鲜以后,就果断分掉了。”
果断是果断,就是下决心的时候还是哭了一场。
喜欢的人突然从内烂到了外,以至于不得不弃之,总不是件开心的事。
柳墨这才放心,欣赏地说:“听上去安如很会谈呢。”
“是,算小半个专家。她虽然比较热衷投身于爱情,但不会明知没有未来,明知对方糟糕至极,还没意义地坚持下去。”
柳墨说:“人家实践出来的,有人是纸上谈兵。”
她语气里的揶揄,慕与潇听出来了。
自己一个没谈过的人,去评价人家的感情经历和恋爱态度,还真没有太多的说服力。
慕与潇突然大脑空白,看了眼窗外的月亮跟灯海,又低头,归于她的练字作业。
但是没想好回什么。
她能感知到,柳墨话里埋藏的意思,彷佛坠下一个鱼钩,给她咬住诱饵的机会。
而她此时沉默,就像放弃了鱼钩,极不利于她跟柳墨的交谈。
可是,节奏不能这么快。
在她挣扎的过程中,柳墨一直没开口,没有像往常一样,贴心地填补她沉默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