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想起这个就心虚。
薛青挽起袖子,上面俨然是几片戒尺打出来的痕迹,红肿中带着淤青,有一处还渗血了。
付汀一惊:“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上药了没?”
“哥夫别担心,上药了,就看着严重,其实一点都不疼。”
时湛不满薛青夺走了付汀的注意好久了,薛青将八卦都讲完了,还要露出伤来,惹的付汀关心他,便问道:“怎么弄的?”
薛青摸了摸鼻头,尴尬道:“我爹打的。”
付汀一听,得,这是老子教训儿子呢,但还是问:“薛大叔为啥打你啊?”
“这不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刚好官府抓人要从我家门前经过,我一时好奇,偷偷跟了上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跟上去后,才发现是抓付大山的,我爬在院墙上看了一晚上,所以才对付大山被抓的原因了解的那么仔细。”
“看完热闹后,我就回去了,结果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我爹坐在门口,手里拿了把戒尺。”
“我一看,这就是要打我的,我都这么大了,我爹还打我,我就来回躲,结果我爹更生气了,本来只想轻轻打几下的,被我惹毛了之后,一顿戒尺就抡在了我身上。”
“这胳膊上的才是一点,背上还有呢。”薛青越说声音越小。
付汀又觉得可怜又觉得好笑。
哭笑不得道:“那你都受伤了,不在家歇着,还跑这来。”
“我心里压着这事,给我娘说,我娘不听,我心里憋的难受,这不,刚吃完饭上完药,我就来了。”
薛青这性子,当真也是没谁了。
时湛一听,也开口讽刺道:“活该你被打,要是我,我也得替薛大叔抡你几板子。”
“湛哥,你都不心疼我,还是不是兄弟了?不心疼就算了,还说风凉话,也不知道哥夫是怎么受得了你这性子的。”薛青委屈道。
时湛抬起脚就想给薛青来一下,被薛青机灵的躲开了。
“薛大叔那是操心你,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一路跟着官兵后面追,要是被抓到,治你一个探查官府机密的罪,到时候你就蹲大牢吧,这几板子你就受着。”时湛少有的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湛哥你别生气。”薛青不是那种混不吝,辨不来好坏的,真的大家都是为了他好。
付汀倒是对说劝诫话的时湛感到新奇。
也是,时湛是把薛青当亲弟弟的,难免会上心一些。
“好了,我这里有上次外公给的药油,消肿去淤效果非常好,我用不上了,待会拿给你,你回去了好好养伤,伤好了再出来蹦哒。”付汀道。
“谢谢哥夫,我皮草肉厚的,哪里需要这东西,自己就好了,后天就得盖房子了,我来给湛哥帮忙。”薛青拒绝道。
“不许拒绝,你哥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养两天,到时候盖房子再说。”时湛一句话就堵住了薛青的嘴。
迫于时湛的淫威,薛青不再拒绝了。
拿了付汀给他找的药油,便准备回家养伤。
刚准备动身,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第27章
进来的是一年轻汉子,一大早的满头是汗,可见是跑着来的。
付汀没见过这汉子,但直觉应该是同村的。
给倒了一杯茶,刚想让他歇歇,那汉子噗通一下,跪在了付汀和时湛面前。
付汀被吓了一大跳,想将人扶起:“这位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快起来。”
那汉子用袖子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泪,哭道:“付先生,我听我家夫郎说您是村里少有的明事理的大好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夫郎。”
付汀道:“你先起来说话,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家夫郎这些时日本就快临盆了,结果昨晚受了惊吓,突然发动了,现下有些难产。”
“家中银钱不够,接生婆婆说我家夫郎没力气,得拿人参片吊着命。”
“可那村里的老郎中和我家有过节,说得有十两银子才能买走他的人参,我家中哪有那么多钱,借了一圈了,没人肯借我们银子,求您借我十两银子,救我夫郎的命,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说完,这汉子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付汀没法受这大礼,让时湛和付汀一人一边,把汉子拽了起来。
付汀一联想,自己见过的怀孕哥儿就只有一个。
汉子又说是受了惊吓,想必离付大山家不远,那应当就是自己回门那天,帮自己说话的哥儿了。
付汀见汉子急得都要撅过去了,连忙道:“借给你,我现在就去给你取银子。”
说完,付汀迅速从钱匣子里取出了十五两,递给了汉子。
“拿着,买了人参,救了你夫郎的命,剩下的给你家夫郎买些东西,好好补补身子。”
看汉子又要跪下磕头。
付汀连忙吼道:“别磕了,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回去救人命。”
汉子这才连奔带跑的冲了出去。
“哥夫,这个人我知道,村西头有名的破落户,家中本就穷,年前给这汉子取了个夫郎,更是掏空了家底,还借了很多外债。”
“哥夫不怕钱还不上来吗?”薛青道。
“银子哪有人命重要,不管他以后还不还的上,至少我很庆幸能帮上忙,银子没了还能再赚。”
“况且我信他会给我还钱,就凭他能在这危机时刻没有舍大保小,就凭这一点,我就信他。”付汀坚定道。
“是我思想片面了,哥夫说的对。”薛青道。
农村就是这样,为了取媳妇,掏空家底置办聘礼,甚至不惜背上外债。
然后取了媳妇回来,和媳妇一起还债,之后还要生孩子传宗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