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假的有三人,住在万华苑的崔良媛吃坏了肚子,兰汀殿里的柳昭训扭伤了右脚,最后便是庆阳殿的傅奉仪着了风寒。
小太监如实禀告,不敢有任何欺瞒,生怕掉脑袋。
萧元祁对崔良媛与柳昭训有些印象,崔良媛是大理寺少卿崔昊的堂妹,入府第一日便因多吃了几块凉糕闹了腹痛。
至于柳昭训,她乃是礼部侍郎家的小闺女,娴静柔弱。
既然傅知雪请了病假,萧元祁也并非非她不可,扫了一眼花名册,最后点了薛奉仪。
朝霞殿那里得知萧元祁今晚去了薛奉仪那里,阮氏砸碎一只花瓶。
曹嬷嬷苦口婆心地劝慰,“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听嬷嬷一句劝,这节骨眼上,太子殿下不敢来碰你的,您为这置气不值当,且忍一忍。”
明知是这么个道理,人也是她送去万华苑的,阮氏依旧怒火攻心。
她手捂着腹部疾言厉色,“嬷嬷,你说太后为什么要替殿下选那么多秀女进京?!本宫为什么要与那么多女人争宠?!”
曹嬷嬷可不敢多舌,只道了一句,“娘娘只需记得您腹中的才是嫡长子。”
听闻这句话,阮氏的郁气消散了些。
“是极,本宫腹中骨肉才是殿下的嫡长子,本宫在一日,尔等所生皆是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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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慈宫,佛堂。
太后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捻拨佛珠,“东宫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身边伺候的赵嬷嬷搀扶她起来,“主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菀儿可有在闹?”
“太子妃娘娘这段时日都在忙着装点东宫,到没听说什么大事。”
“嗯,多派人看顾她一二,叫她多学学皇后养气的本事,别动不动就和妾氏们闹,像什么话,不成体统。”
赵嬷嬷顺着太后的话道:“太子妃娘娘怀着身子,现今秋凉,没早前那么热,火气也降了下来。”
太子妃阮氏骄纵跋扈,嫁入东宫后没少生事,先后打发了太子后院好几个女人。
宫女掀开门帘,太后跨进暖阁,“哼,别替她说好话,她打小送入宫里养在哀家身边,什么气性哀家一清二楚。”
说完又不放心再次叮嘱,“这可是太子头一胎,千万得悉心照料。”
“奴婢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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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雪那晚从梅林回来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生怕萧炫派人来抓她治罪,后半夜几乎没敢阖眼。
天亮醒来,她揽镜自照,憔悴不少,坐实了她托病一事,并未惹得莲叶怀疑。
在此期间,她不敢托大,照旧称病卧床,颇为煎熬了两日。
约莫三日后,太子萧元祁如约领了差事南下,南下前还给薛环升了位份。
那晚她顺利躲过承宠,并未猜到萧元祁点了薛环替了她。
薛环越过昭训成了薛良媛,一时羡煞其余人等,暂时替她转移了阮氏的注意力。
众人前去阮氏跟前请安点卯,阮氏果然挑刺薛环,傅知雪也不可避免,连带波及被洒了一身茶水。
阮氏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言语之间夹杂讽刺,“傅奉仪看着越发憔悴了些,养病倒是越养越病了……”
傅知雪装聋作哑,任凭阮氏如何挑唆贬低,她岿然不动,颇有泰山压顶面不改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