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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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殉闭了一下眼睛,还是把那些字删了,回了一句:【他年纪大了,不能操太多心。】

沈亭州觉得很有道理:【我知道了,你多喝热水。】

许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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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周子探的求神拜佛感动了上天。

好消息是:贺延庭醒了。

坏消息是:人醒之后失踪了。

医院监控显示,贺延庭下午两点从病房出来,到了监控死角人就不见了。

听到消息的周子探立刻飞回来,他没头苍蝇似的找了两天。

贺延庭仿佛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心乱如麻的周子探只能继续信玄学,去寺庙卜卦问贺延庭现在的方位。

本来迷信搞得好好的,谁能想到他又把自己送上了虞居容的床。

沈亭州是在深夜接到了周子探的电话,听说人现在在郊区的度假村,马不停蹄就去接人了。

初冬的深夜,周子探光着脚,身上只披着一件衣袍,徒步走了两公里,还是在身上带伤的情况下。

沈亭州接到人时都惊了,“小周,你……”

周子探手腕明显有捆过的痕迹,他面色青白、嘴角开裂,敞开的衣领里布满层层叠叠的指痕、咬痕,还有吻痕,脚上多处划伤。

周子探嘶哑着问,“有水吗?”

沈亭州赶忙拿了一瓶水给他,周子探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

沈亭州拿毛毯盖到他身上,然后视线一一在他身上扫过,“你没事吧?”

周子探摇了摇头,疲倦似的靠在副驾驶座上。

沈亭州很少见这样消沉,有气无力的周子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开着车。

车厢内一片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子探动了动。

他开口问,“沈医生,我哥还是没消息吗?”

沈亭州看了他一眼,不忍心道:“没有。”

周子探又不说话了,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低落地说,“如果我哥在就好了。”

沈亭州听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这种神经大条的人说出这种话,肯定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个虞居容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

正在沈亭州咬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紧接着才是来电铃声。

一看是虞居容打来的,沈亭州直接挂了。

对方锲而不舍,响了三通电话,第四通沈亭州才没好气地接下。

那边直接问,“他在你旁边?”

沈亭州看了一眼阖着眼睛,唇瓣沾血的周子探,压低声音怒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这么冷的天,周子探就披着一件睡袍跑出来,如果沈亭州再晚一点过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虞居容很轻地笑了一声,有几分凉意,“沈医生,你应该问他对我做什么了。”

沈亭州默了,肚子里的火气也消散了一半。

有一说一,小周确实不是什么善茬,既然虞居容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果然就听虞居容说,“我本来好好度假,他半夜潜入我房间,准备给我打一针。沈医生,你知道是拿什么针吗?”

沈亭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虞居容:“是让人阳痿的药剂,但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药,打进人身体里,阳不阳痿不太肯定,但人肯定是会凉的。”

沈亭州:……

虞居容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淡淡道:“我觉得我没有报警,已经很善良了,你觉得呢沈医生?”

沈亭州:该死,他竟然觉得也挺善良的。

周子探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眉梢挑高了一些,“他跟你告我状了?”

这是告状的事吗!

那边的虞居容也笑了,“看吧,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沈亭州想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次周子探确实做得太过了。

“你告诉他,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一次……”虞居容故意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兴致盎然,“那就是下一次的玩法了。”

这话听的沈亭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当事人周子探不以为意,沈亭州对着法盲小周,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挂了电话,沈亭州捏了捏鼻梁。

见他始终不说话,周子探小声辩解,“我听你的话了,这次没有下药,给他找男人。”

是是是,没有下药、没有找男人,只是化学阉割虞居容,还差点杀了他!

这一刻,沈亭州甚至觉得周子探跟虞居容挺般配的。

一个法制咖,一个血条厚,并且似乎很有对付法制咖的办法。

跟周子探过了好几次招,虞居容毫发无损,这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般配”呢?

这俩人的恩怨情仇太复杂,沈亭州现在只是关心周子探的身体,“你受伤没?”

周子探摇头,“没有。”

沈亭州咳了一下,“那个地方也没有……”

周子探不解,“哪个地方?”

沈亭州委婉,“屁股。”

羞耻心薄弱的周子探毫无避讳,“没有做,他只是绑住我,一直啃我。他这个人特别变态,拿球塞我嘴里不说,还想往我身体里塞……”

沈亭州赶紧叫停,“这个不需要细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周子探没听出沈亭州在转移话题,大喇喇回答,“我拿花瓶砸了他的脑袋,然后跑出来了。”

沈亭州:……

沈亭州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十分钟前他会觉得周子探受了天大的委屈。

天生恶犬是好欺负的吗?

见周子探没受什么大伤,沈亭州不再说话,开车把他送了回去。

到了地方后,沈亭州从医药箱翻出一支药膏给他。

周子探说,“谢谢,沈医生,今晚的事别告诉我妈。”

这种话沈亭州已经听腻了,劝道:“真不想你妈担心,就别总跟虞居容过不去。”

周子探已经知道谁是虞居容,提及这个人神色不怎么好,“我只是报仇,你放心沈医生,我有分寸。”

《有分寸》

沈亭州最后一次提醒,“虞居容不好对付,我建议你就当被狗咬了,以后不要再想这件事。”

虞居容肯定把周子探查了一个底掉,不然怎么能拍出《病房》这样的视频。

他应该是猜出周子探对贺延庭有那种感情,所以故意拍视频羞辱周子探。

这次只是拍虚假视频,下次很有可能来真的。

沈亭州不知道虞居容具体的想法,但花区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小角色,周子探肯定玩不过对方,还有可能会把自己折进去了。

周子探显然不服气,但又不想顶撞沈亭州,就什么都没有说。

周子探拿上药膏说,“很晚了,沈医生你早点回去睡吧。”

“你也是。”

沈亭州嘱咐,“伤口别沾水。”

周子探很享受这种关心,笑容灿然,“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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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沈亭州打电话提醒贺然婕,具体情况没有说,只是暗示让她最近多看着点周子探。

因为沈亭州的提醒,贺然婕把周子探拘到了自己身边。

周子探每日跟着贺然婕种花除草,做慈善当义工,生活枯燥而规律。

没法搞事的周子探,开始频繁联系沈亭州,时不时给他发个消息。

沈亭州倒是不嫌他烦,就怕他闲下来会挑战法律底线,开始给他发各种测试链接,什么人格测试、智商测试、心理测试,语言测试、逻辑测试。

周子探每天畅游在各种测试之中,甚至还有点乐此不疲。

每次测完,都要给沈亭州打语音电话炫耀一下。

无论他测试出什么结果,沈亭州就一个字——夸。

把周子探的毛顺得平平的,以此保持他对测试题高度的兴趣。

沈亭州挂了跟周子探的语音,许殉状似不经意地问,“谁的电话?”

沈亭州放下手机,随口回答许殉的电话,“小周,你也认识。”

许殉:“他在做测试题?”

沈亭州:“嗯。”

许殉像是很感兴趣,“什么测试题,我能做吗?”

沈亭州搓毛球的动作一顿,“这个测试题,你不适合做。”

是儿童心智的测试,许殉的心智肯定没问题,不像小周……分数确实不高。

大多都是逻辑题,这正好不是周子探的强项。

许殉没再说话,继续给深深织毛衣。

沈亭州把搓好的毛球放到盒子里,侧头看了一会儿许殉,发觉有些不对,“从这里开始,好像针法错了。”

许殉停了下来,用平平的口气说,“如果是小周一定织得很好吧?”

沈亭州:?

许殉把织错的地方全部拆了,按照沈亭州教的重头织。

沈亭州进行指导,“还是不对,这里要勾上去,这样针脚密。”

许殉哦了一声,“如果是小周一定教一遍就会了吧?”

沈亭州看了许殉一眼,对方脸上没太大情绪,正在按他教的勾针。

今天冬至,管家过来问沈亭州,“沈医生,你会包饺子吗?中午我们吃饺子吧。”

沈亭州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会擀皮。”

管家笑着说,“擀皮也可以,总比什么也不会,只能白吃的强。”

什么也不会,只能白吃的许殉开口,“如果是小周在这里,应该会一手擀皮,一手包吧?”

管家掠了一眼许殉,又看向懵然的沈亭州,对许殉说,“一手擀皮,一手包不算什么,你会下醋,还是你比较厉害。走吧沈医生,我们先去厨房,总待在这里该泡酸了。”

一头雾水的沈亭州被管家请到了厨房,忍不住朝客厅看,“他……”

管家笑笑,“没事,可能误食什么脏东西了。”

沈亭州:……

没过多久,什么也不会干,还误食了脏东西的许殉飘到了厨房。

许殉一会儿摸摸饺子馅,一会儿碰碰和好的面,最后停到沈亭州身边。

他也不看沈亭州,对着面前的碗碟说,“如果是小周在这里,会让他一个人在客厅待那么久吗?”

管家拿起一根油条,塞进许殉嘴里,物理消音。

沈亭州:……

许殉面无表情地嚼着油条,幽幽看着沈亭州。

如果是小周在这里,会让他被人塞油条吗?

谁,谁又在提小周?

沈亭州恍惚着好像听到有人念叨小周,不知道是不是许殉提的太频繁,让他产生了幻觉。

中午在许殉家吃了饺子,晚上沈亭州被姑姑叫回去又吃了一顿。

饭桌上又有人在念小周,沈亭州终于爆发,“能不能不要老是提小周!”

餐桌一静,所有人都看着沈亭州。

沈亭州这才反应过来,脸颊顿时一热。

傅芸芸纳闷,“哥,你怎么了?我们没人提小周,我们是在说小邹姑姑,我爸让我妈给小邹姑姑介绍对象呢。”

沈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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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沈亭州刷朋友圈。

许殉照例发了跟猫的互动视频,内容是他撸橘猫,对方用爪子一直拒绝。

许殉配文:如果是小周,它应该就让碰了吧。

沈亭州怀疑自己出现幻觉,看了三遍文字,最终确定许殉是在说小周,直接给许殉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许殉开场第一句就是,“如果是小周……”

沈亭州打断他,冷冷一笑,“如果是小周一整天都这么在我耳边念叨,他最好祈祷自己别再生病,不然我会用最粗的针头给他打退烧药!”

许殉:……

好脾气的沈医生鲜少发火,一发火震慑力十足。

沈亭州微笑,“许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殉老实道:“……没有。”

沈亭州语气平和下来,“所以你今天一整天到底在生什么闷气?”

许殉低头抠着枕头套,别扭地问,“那你到底给小周发了什么测试题?”

沈亭州失笑,“就这个?”

许殉鼻子轻轻哼了一下。

五分钟后,许殉把沈亭州发过来的测试题做完,并且把满分的结果截图发给沈亭州。

沈亭州夸赞,“好厉害,做的这么快,还能得到满分。”

许殉这才心情愉快起来,毫不谦虚道:“做再快也能拿到满分。”

沈亭州:……毕竟是儿童版本的逻辑题。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以夸为主。

挂了语音电话,许殉给他又发来一段手指舞,这次的手指套着小鞋子,在桌面上笨拙地跳着舞。

沈亭州看了几遍,嘴角不自觉翘起,发过去两个字。

晚安。

看到那边的回复,沈亭州才关掉手机,躺到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