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样。”邵成龙说。
“怎么样?”邵厚冷着脸问。
“本来要不是三叔公你一力支持,我也不会想选村主任。”邵成龙说,“我只想自己赚钱,是三叔公你教会我,必须为村民的利益着想,我想要建水电站又不够钱,怕借钱会被坑,三叔公你说让你来借,就算下半辈子去坐牢也不怕。”
其实三叔公没说过这话,不过他年纪大了,要真去坐牢,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出监狱。
“其实我……”三叔公顿了顿,“我是没办法!”
要说原来他只是觉得和唐家硬顶不行,和唐家合作更符合村里的利益,可是进行到现在,邵厚哪里还看不出唐家要把石头村榨干,光是村委会选举就要花这么多钱,以后肯定要十倍百倍捞回来。要真想好好合作,另外捧一个人出来,让邵厚做背书,就好像邵武辅佐邵成龙那样,比邵厚自己选要好得多。之所以一定要让邵厚出来选,还不是看准了邵厚在村里名声烂透了,不能离开唐家的支持。
“什么没办法?”邵成龙问。
“总之我就是没办法!”三叔公说,“你们已经输定了,就不要胡乱争扎了,免得浪费钱又浪费时间。现在唐家多花一分钱,以后就要多抢十块!你们拖着不退,就是石头村得罪人。”
“三叔公你弄错了。”邵成龙笑了笑说。
“什么错了?”邵厚问。
“现在要输的是你啊,我还领先者好几十票呢。”邵成龙说。
“那只是在村里的人投票而已。”邵厚说,“石头村村里只有几十票,村外有好几百票呢,那你点领先优势能算什么。”
“但是我毕竟还是在领先。”邵成龙说,“接下来,我只要保持着领先优势就行了。”
“还有一整天呢,你以为能保持到什么时候?”邵厚说。
“只要保持到下午六点就行了。”邵成龙说。
下午六点就是投票的截止时间——其实按照原来的选举办法,是先开村民大会,然后在村民大会上就把票投了,至于没来参加村民大会的,对不起,谁让你不来。
今年没有村民大会,本来以为是邵厚不敢开,却原来是想把在外面的人弄回来投票。很多离开了荷城得石头村村民,别人都没有联络方式,只有邵厚有,他从里面选了能收买的,叫回村子投票。然后又从荷城本地收买选票,双管齐下,邵厚觉得已经是赢定了。
“别说下午六点,到中午你能保住领先就不错。”邵厚说。
“那就看着被。”邵成龙说。
头一个电话他就打给了阿紫:“你在哪里?”
“快到火车站了。”阿紫说。
“好,我去接你。”邵成龙说。
“阿紫回来了?”邵洪才问。
“是啊。”邵成龙笑了笑说,“我们又多了一票。”
“多你个鬼,”邵厚说,“阿紫的户口已经迁到大学去了!”
“你还不知道吗?”邵成龙说,“前几天乡里严查户口迁移,阿紫的户口也在审查当中,就被打了回来。反正现在户口迁出去也没什么好处,不如留下来算了。”
“严查什么?严查户口关阿紫什么事!”邵厚都惊呆了。
阿紫是因为读大学,所以把户口迁到大学的集体户口,这是正当的不能再正当的理由,随便谁都不可能否决的。可是阿紫得户口居然没出去?这是乡里有人做手脚了。贝乐水在乡里被挤兑得靠边站,毛广利出来全面主持工作,要运作些什么很容易。原来唐家以为乡政府是他们的强点,现在却变成了弱点。
“不过是一张票而已。”邵厚很快镇定下来,“能算得了什么。”
“的确不算什么。”邵成龙说,“不过最后决定胜利的,可能就是这一票呢。”
“你想得美。”邵厚说。
邵成龙也不管他,开着车就去火车站,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打电话。邵武和邵洪才也上了车,同样也是电话不停。既然不想认输,那就要争分夺秒,把每一个可以争取的人都拉过来。
“没用的!没用的!”邵厚竭斯底里的叫着,“你们注定什么都干不成!你们一定会输!”
听到声音的村民们都瞪着邵厚,连那些被邵厚叫回来的人都在怀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