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接受宫人们的祝贺,进行一番打赏后,两人立刻马不停蹄,去了学士府,要把这好消息带给苏学士和苏夫人。
其结果自是满堂欢喜,全府上下又是一顿打赏。
说起学士府的财富,中间有一些波折——在风波未开始之前,昏君曾向苏学士借银子应急,虽然因为种种顾虑而按时偿还,但贪婪的邪种已生根发芽。
后来,裴今宴提供从前先帝们的御用之物,明着捐献、实则售卖,缓解了国库危急。
再后来风波开始,裴老夫人死,裴今宴和苏明妆失踪,昏君为防止苏学士报复,先下手为强,将学士府控制起来。
昏君与武王决裂,武王带人南下后,昏君彻底撕下最后一层虚伪面具,在学士府里大肆搜刮掠夺。
不过,后期裴今宴逼宫、夺得皇位后,将国库里的财物交还学士府,而苏学士欲捐给国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苏学士已经彻底领悟,除非苏家子孙有所建树,否则财物留下,早晚是祸根。
新帝登基伊始,国内百废待兴,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学士府与新帝又深度绑定,与其留着祸根,还不如先使用出去。
为此,裴今宴对苏学士异常感激!满朝文武,对苏阁老也是心服口服。
学士府里的人,也有所变化——自从苏学士进入朝堂,也放开了对苏家子弟的限制,除老大苏锦言依旧留在京城外,老二和老三,以及庶子们,都携家人离京做官去了。
这样做,既是因为朝廷人才缺失,也是历练自已,为今后仕途打基础。
。
用过午膳。
苏明妆带着下人,去了玉萱公主所的菡萏院——中午时,苏夫人邀请公主一起用午膳,被其婉拒。
公主的理由是身体不适,但苏明妆知晓,怕是另有隐情。
菡萏院。
在下人们的跪拜迎接中,苏明妆进了院子。
刚走进房门,就见玉萱公主迎了出来,“明妆,你怎么来了?”
声音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已问了句废话——明妆每次回来,都要陪她,今天她婉拒了午膳,明妆肯定也要来的。
苏明妆亲昵地拉着公主的手,笑着打趣道,“明知故问,我想你了呗!几天不见,我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玉萱公主被好友逗笑,娇嗔道,“你呀,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越发的油嘴滑舌?”
苏明妆继续贫嘴,“原来是因为我有孕,所以嫌弃我,不想见我了。”
玉萱公主被气得跺脚,“你别胡说,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声音一顿,叹了口气,拉着好友的手,将其拉入房里。
两人坐在软榻上,软榻中间没放榻几,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
玉萱公主半垂着头,小声道,“……我是不是太扫兴了?对不起,我婉拒午膳,与你有孕绝无关系,我天天盼着你有孕呢。”
苏明妆握紧公主的手,“我知道,我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为人,我还能不了解?你婉拒,是因为不想出席团圆饭吧?”
团圆饭,是苏家的传统。
苏家从始至终,都注重子嗣的繁衍和培养,即便是在软禁期间,即便学士府内没什么好吃食,苏学士依旧要求每个月有一到两次的团圆饭。
玉萱公主苦笑着点头——每次看见苏家这般团结,便想到自已家,以及亲生父母对她做的事,倍感心酸。
苏明妆也沉默了。
当时她把公主接来,是希望公主能融入苏家,现在才发现,当初想法的幼稚可笑——连自已家都无法融入,外人的家,岂是说融就融?
让公主自立门户?
她与扶虞城照顾公主的下人们了解过,公主郁郁寡欢,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身体越来越不好。
而且如果公主自立门户,她就不能经常见公主了——皇帝的妻子,经常到前朝公主家中,影响不好。
关于公主,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苏明妆小心翼翼问道,“你想知道萧皇子的事吗?他现在……”
还没等她说完,就见玉萱公主摇了摇头。
苏明妆,“不是,你听我说,他……”
“他是不是也逼宫了?而且,有可能向皇上借兵。”
苏明妆惊讶,“你怎么知道?你看了萧皇子的信?”
玉萱公主摇头,“没有,我是猜的。他之前和我说过,他回东越绝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复仇。他以皇上为标榜,皇上逼宫夺得帝位,他多半也会逼宫。而皇上有怒焰军,他没有,多半会向皇上借兵。
皇上当年支持他回东越,除了恻隐之心外,是为给全家找一条退路。如今虽不需隐居,却树苍风强敌,皇上不会忍气吞声。多半先借兵给萧景深,夺得东越帝位,再连同东越,一齐攻打苍风。”
苏明妆惊讶——不愧是玉萱公主,虽然不学无术,但到关键时刻,却计谋过人。
玉萱公主见好友惊艳的表情,苦笑着摇头,“只要掌握足够信息,这些不难推理。而且我能猜到,也不是因为我多聪明,而是……”
后面的话,公主没说,但苏明妆却知晓——是因为生活太过单调,便有大把时间回忆过去,检讨过去,许多问题便这般迎刃而解了。
玉萱公主突然发觉气氛太过压抑,强颜欢笑道,“我们不说这些恼人的话题了,说说孩子吧!太医说是男是女了吗?多大了?他会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