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了春儿,冯娘子的身子不晓得可能好转一些。”
萧元宝微微叹了口气,去年冬月,一季冯娘子的身子都不见得好。
他过去瞧人的时候,整个宅子似都浸在药汤里一般,走进去就能嗅着味儿,教人心头多忧心。
“今儿整好空着,不妨去瞧瞧她老人家。”
白巧桂如此提议道,冯娘子虽教萧元宝做菜,可待她也好。
每回过去的时候,总与她些好吃食不说,还拿些稀罕东西送于她。
萧元宝应声说好,去前,又在灶上收拾了一盅鸡汤。
冯娘子的肝不多好,萧元宝听白巧桂说石斛、玉竹这些草药养肝。
他想着冯娘子终日里吃药,只怕是再不惧苦的人吃多了汤药也嫌难以入口。
为着老娘子能舒坦吃上几口汤药养肝,他便将这两味药材入进乌鸡一同炖,添些干橘皮增风味。
问了桂姐儿,如此做来不坏药性,炖出来的鸡汤还香。
“这汤炖得入味儿,别有一番好滋味。便晓得是药,我也乐意多吃些。”
冯娘子得了萧元宝的石斛乌鸡汤吃,面色红润,笑着夸萧元宝:“你这贴心孩子,总想方设法的为着我好。冬月里受你送来的那些药膳吃了,我觉着身子好了许多。”
萧元宝道:“冯娘子便是夸我,不过听得你身子有好转,我心头还是舒坦。”
“不是说来诓你,实是你做的药膳好,滋味美。药膳吃着跟平素里吃餐食一般,我肯多吃些,不似吃药汤的抗拒,养了身子。”
冯娘子拍着萧元宝的手:“这个冬月都不似往年的冬那般难熬,你瞧瞧,我的气色都红润了。”
萧元宝今儿过来,倒是瞧见冯娘子的气色确实红润了不少。
他见此道:“也是桂姐儿,她与我说了哪些药材如何用,我这才能琢磨点药膳出来,否则如何做得来这些。”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
冯娘子吃罢了药膳,引着两人进屋去。
取了两只描金的红匣子出来,与了一人一只。
萧元宝开了匣子,内里是把珐琅彩镜子,不知是什麽物做的,镜面照人可清晰。
他还不曾见过能将人眉眼鼻子如此清楚照出来的镜,不免稀罕。
白巧桂得的是一只花丝银蜻蜓簪子,工艺精湛灵巧,十分美丽。
瞧得是如此贵重的物品,两人都不敢收。
“我知你俩定了亲,这是一点子心意。”
冯娘子把匣子推过去:“长辈送与晚辈的小礼,乖巧的小辈可收下。”
白巧桂与萧元宝对视了一眼,方才谢过冯娘子收了下来。
“你俩定亲下的郎君都是读书人,前程远大,好得很的事情。”
冯娘子倒是真与两个孩子高兴,又忍不得嘱咐他们两句:“只我是过来人,与你们唠叨,成亲以后也不好一味的依附郎君,需得寻着些自己的事情做才好。”
“桂姐儿我是安心的,她医术好,有这番手艺在,总有得是好处。”
冯娘子与两人亲切的坐在一处,她偏头与白巧桂道:“只要成婚后不疏了手艺,是上是下都走得通,不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