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言了几句乡试的不顺,不过倒也都还看得开,乡试非同寻常,一回两回不中实在寻常不过。
退一万步说,至少已是个秀才了,即便考不中举子,有秀才功名在身也饿不死人。
再来他们几人年岁都还算不得大,最大的也不过三十,还有得是机会。
十五的月儿圆,明亮皎洁如同大圆盘。
园子里头桂花香味阵阵,中秋佳节上,奈何远在他乡,不得与家中亲人团聚。
夜里大伙儿在园子里头对月吃酒,倒也热热闹闹的,不觉寂寞。
祁北南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屋中,从箱子里寻出从家里带的一罐子油浸香菇肉糜。
出门时萧元宝一共与他准备了三罐子,路上吃干粮时,大伙儿都觉味好,争厢央来吃,路上就吃了两罐子去。
这一罐子还是他藏起来的,否则也定教那些个老饕给吃尽了去。
而下佳节,场吃点家里人的味道,念家的心绪也可得些纾解。
祁北南正用菇菜就着大饼吃得香,门嘎吱一声开了来。
惊得他险些将饼给丢到了窗子外头去,教人晓得了他在屋里闭着门偷吃,岂不是惹一场笑话。
一转头,见着是铁男。
他喘了口气:“你是要吓死我不成。”
铁男傻呵呵的挠了挠额头:“小的将才拿到了封信,瞧着是家里送来的,一时间高兴的忘了形。”
祁北南闻言,立马放下大饼,赶紧擦了擦手去接信。
“怎的这时候信才到,若是再晚些时候,启程回去信可就收不到了。”
“那信使说乡试其间信件繁多,这封遗落在了邮驿,今朝瞧见,这才赶忙给送了过来。”
祁北南眉心一紧:“这邮驿做事怎这般马虎,家书抵万金的道理难道不晓得。”
铁男鲜少见着祁北南因为甚么事情生怒,这朝因邮驿险些把信件弄丢而生了气,倒是稀罕。
他没打扰祁北南看信,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祁北南满心欢喜的将信封拆开,展开信纸,眉心微动。
信上竟是一字未落,独只落了几笔画。
圆月之下,屋门前蹲坐了一只小狗,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月亮。
祁北南轻笑了一声,眸光发柔。
他指腹轻轻摸了摸纸上的小狗,心口顿时充盈起来,像是被甚么一下子给填了个满。
一夜好梦。
翌日清早,祁北南盥洗罢了,便直奔茶馆去,想着顺道在那茶馆里头用早食。
他比约定的时辰更早了些前去,想着吃罢,那房牙按约来整好谈事。
不想到茶馆门口,那房牙已等候多时。
祁北南照例不慌不忙的把早食给吃了,这才与他说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