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一尊紫檀山水雕,你端回去与老太爷赏赏看好不好?”
陈夫子闻此,脸上这才松动了下来:“给我爹赏还是与我赏?”
“你端去不是全凭你做主么。”
陈夫子这才又欢喜起来:“也是好久没吃你家的炙羊肉了,还教多撒些孜然才香。”
“老爷,那咱就听陈秀才的不囤冰了?”
管事的见陈秀才先一步去了饭厅,瞧着自家老爷神色不多好,上前去问了一句。
“作何不囤。今年冰比往年都好取,我还就给多多的囤了。”
管事的道:“老爷与陈秀才置气呢。”
“我与他置气,老匹夫一个。”
明达冷哼道:“他手头紧想来我这讨些松快,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何时短过他。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他在我这儿充甚么大,未免也太不给我脸面了些,还要挟上我来了。”
马儿四脚跑得快,一溜烟儿就出了城了。
萧元宝从马车里探出了些脑袋,瞧着前头的马儿几缕鬃毛教风吹得簌簌的,怪是威武。
他还是头一回坐马车呢。
只觉着车厢之中好生的宽,都能坐下四个人了,垫子也软。
绸布的帘子一放下来,寒风就教隔绝在了外头,暖呼的跟在家里一般。
冬日里头坐着,可比牛板车坐着不知舒坦多少。
他心想,有银子使可真好。
他们家里这两年也算是村上手头宽裕的人家了,桌子上两日能吃一顿肉,柜子里也有两匹拿得出手的绸布。
本以为已是了不得了,可这朝去了一趟明家,他才晓得天有多高。
人还得开眼界,终日若窝在井底下,还以为天地就那么一方呢。
他要再更加努力些,挣钱来,到时候他们家也坐这般可以不受风寒日色的车子。
也买上些陶器瓷罐,不为装东西,就图个摆着好瞧。
光是想着,他便乐呵的翘起了脚。
“这么高兴?”
祁北南暗暗瞧着萧元宝的神色,他的一点小动作他都晓得。
萧元宝抿了抿嘴,点了点脑袋。
“我今儿出来长了以前都没有的见识,高兴。”
不仅看了许多以前都没见过的花呀树的,还有眼花缭乱的宝贝。
还知道了大户人家上,原来主人家都是各自一个院儿的,单又置得有小厨房,专门的待客厅,书房,寝屋。
这明二公子的院子就比他们一整个家都还大了。
祁北南不由得也扬起了嘴角,道:“那明家二哥儿,含着金汤匙出身,自小锦衣玉食。你乍得就与这般人接触,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