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站起身，“我的荣幸。”

慕音澜刚推开休息室的门，迎面就被丢了一句嘲讽。

“你属乌龟吗？这么磨蹭！”

赵歆蕊靠坐在沙发上，脸扬着，趾高气昂地瞥她一眼后就不屑地转过头，没再说话，马上就要见证什么叫绝望地挣扎，她可不想没看过瘾就结束。

“江导，你找我？”慕音澜平静询问。

江导抬头，神色凝重的将桌上一堆资料略往前移了移说：“你看看，这些是不是真的？”

慕音澜上前大致翻了翻，还挺详细，从原主第一笔小额贷款到最后一笔，没有丝毫遗漏。

赵歆蕊真的费心了，“是真的。”

话音刚落，江导一脸诧异，赵歆蕊和李维也是满脸惊讶。

事实上，资料谁都知道是真的，但没想到慕音澜会承认，想象中，狡辩，找说辞借口，博同情才是她应该有的反应。

在赵歆蕊拿来资料后，江导就知道这次要遂她的意，但此时，他更好奇慕音澜的想法，“你就不怕被剧组开除吗？”

“怕，但我并不想隐瞒我自己曾经犯过的错，只要没伤害他人，有错改就好。”

江导像是真正认识了慕音澜一样，在此刻，他心里留存的那个虚荣自私的形象才彻底消失不见。

与他人容不得一点污点不同，江导一向认为认识到自己错误，勇于面对并改正也是可贵的，只是，可惜了，“抱歉，音澜，我们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角色暴雷，剧组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慕音澜并不意外，她忽略掉赵歆蕊脸上放肆的笑意，仍是一脸镇定，只看着江导认真地说：“江导，如果排除资方的要求，只说您自己，我如果承诺在剧上映前就还清债务，配合剧组任何宣传，并尽全力消除负债的负面影响，您会想继续和我合作吗？”

江导陷入沉思，坦白说，女配借高利贷这事是会对剧有一定不利影响，但如果积极配合，加上好的宣传方法，影响未必不能变成正面，而且，他也挺看好她和季晏初的化学反应的，只是，事情没有如果，就算他答应了，资方也不会答应。

他有些为难地看向季晏初，想听听他的看法，“晏初，你觉得呢？”

一旁一直看戏的季晏初，顶着聚集来的目光回道：“顾老师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搭档。”漫不经心得像在说客套话。”

“江导，我只想要您一个答案。”慕音澜轻声催促。

江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会。”

慕音澜笑着点了点头。

坐在赵歆蕊旁的李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不好的预感，慕音澜的表现完全不像会就此认命的模样，他不由站起身，出声打断：“音澜，虽然是你自己的原因，但剧组也不是不近人情，我会通知财务给你一份补偿。”

赵歆蕊有些愤怒地看向她的经纪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不仅不追究她的责任，反而要补偿她。

“不必了，谁说我会离开剧组？”慕音澜转过身，从容回应。

季晏初笑着靠在身后白墙上，默默看着即将上演高潮的戏码，他还挺好奇她究竟拿什么来翻身。

李维皱眉，神色变得有些狠厉，“顾小姐，你最好想清楚。”

“我不仅想的很清楚，我的记忆力也很清楚。”

“上周六，因为没啥食欲就去了兰山居，不愧是有名的私厨菜馆，私密性真好。”

“上上周三，在云亭山锻炼，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个度假山庄，只不过不对一般人开放。”

“上个月15号，我去花园别墅拜访朋友，有一户人家的月季开得真好看，可惜，主人似乎不在家，不然还可以进去欣赏下。”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证明吗？”

慕音澜笑得很友好，在旁边两人的眼里却像是魔鬼冲过来狠狠扇了他们几巴掌后洋洋得意的样子。

李维用眼神安抚下有些慌张的赵歆蕊，稳了稳情绪才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顾小姐你自己知道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也很清楚你知道。”

“不想承认也可以，只是，我接下来说得就不会是上面这些摸棱两可的话了。”

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底下却是直截了当的威胁，李维第一次正视了这个看似没背景没势力的新人。

视线在室内一扫，路过桌前低头故意摆弄圆珠笔的江导和身旁似乎不明所以的季晏初，李维知道不能让她在这里继续说下去了。

他重新扬起笑，眨眼间换了个面孔，甚是温和地说：“顾小姐，我们单独谈谈。”

“好啊。”慕音澜无所谓的笑，在哪里谈，怎样谈都可以，只要让对方退让，这才是她的目的。

至于结果，她相信只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选，而李维就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