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应天府带过来的,想着要是有小兵立
力了,赏一碗酒喝,
啥都好使,今日借花献佛,这酒就献出来,宋先生、
殿下,一同
朱标笑了笑,温和道:“今日你们可以尽情饮酒,我和四郎就不必了。”
总旗点头,他也不敢叫太子殿下饮酒。
几人吃的宾主尽欢。
就是一
村里的情况有点复杂。
因为朱标把灵泉水放到大锅里面,只不过被稀释的过分,大家还能保持吃完后很久才发作。
于是家里为了抢茅房,快要打起来了。
里正在家美美得吃肉喝酒,但是片刻后,他感觉到肚子里的难受,顿时想要哭了,他腿脚不灵便,短短的路程就显得特别长。好在他儿子看出他神色不对劲,怕他污了房间,当即拖着他就往外走。
就连一直清风朗月的宋濂,也在喝茶时面色大变,忍了片刻,还是道:“可有草纸?”
朱标拉开抽屉,给他们每人递了一份,露出恶魔的微笑:“我劝你们现在赶紧去
找茅房或者隐蔽的地方。
众人刚开始还有些不解,片刻后,冲得比谁都快。
朱棣琢磨出味道不对了。
他见过这个笑。
之前给他一杯水喝,喝完之后,就是这样神经兮兮的坏笑,然后他就捏着草纸,向着茅房撒丫子狂奔。“大哥,你为啥?”他满脸欲言又止。
甚至还有些嘚瑟,看吧,我哥就算是整人,也是先整我。
我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在我哥心里可重要了。
朱标满脸深沉,他一理袖子,压低声音道:“有一夜,我睡着了,梦中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踏着七彩祥云,从远处飞来,看见我就停了下来,说看我骨骼清奇,是一个修仙的好料子,非得传我一秘方。”小孩瞬间瞪圆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见他停下来,还要催促他快些说。
“然后,他挥了挥手,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就那样发出霞光万道,紧接着还有仙乐传出。”
朱标又停顿片刻,吊足了小孩味道,这才笑眯眯道:“被光芒笼置后,我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他说传授我仙术,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但你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我告诉你以后,你要帮我保密。“这个仙术就是让人拉肚子吗?”朱棣眼神纠结,满脸都是为什么神仙坏坏的。
朱标:
“你不懂,人类无法承受神仙的仙术,所以要把人体内的毒素都给清干净。”
前世的微商是这么说得吧?他有些不确定地想。
朱棣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他压低声音道:“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保密,就算爹问我也不说。”“那娘问呢?”朱标故意为难他。
这个问题,超乎小朱棣的想象了。半天才满脸纠结道:“也不说,为兄弟两肋插刀。”
朱标哈哈大笑着揉揉朱棣的小脑袋,垂眸看着他,心想,未来的永乐大帝此刻还是个
真会被哄骗的小孩。
经过一个时辰的混乱,村里总算安静下来。
朱标还想着这要是村民们闹起来,说他的事物有毒,他该怎么安抚,没想到大家却根本没有这么想。就连里正都在感叹:“年余没有碰过荤腥了,猛一下吃这么香,这肠胃真是受不住,糟蹋好东西了。”朱标:
感谢人民的淳朴。
他笑了笑,没有接话。
而兵卒们也是哀嚎一片,但他们经常训练,很快就发现其中不同。
他们好像更加有劲,耐力也更好了。
总旗满脸激动,压低声音问:“殿下,您是给我们加了什么好东西吗?”
朱标点头:“宫廷秘药,很养人的。”
总旗信了,并且对他更
加推崇了。有好东西愿意拿出来给寻常兵卒用,实在是让人心中感怀。
“你们能够拨过来,以后就是我的亲兵了,我有好东西,自然惦念着你们。”朱标笑着道:“就是在偏远乡村,你们受委屈了。总旗咧着嘴笑::“能跟着殿下,是微臣的福气,并不觉得委屈,您快别说了,实在是折煞微臣了。”朱标笑了笑,满脸温和:“等房子建好了,你们就不用这么委屈了。”
总旗又连忙道:“不委屈不委屈。”
他是真不觉得委屈,作为亲军都尉,天子近臣,若不能在陛下面前露脸,那在储君面前露脸,也是极好的他现在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
两人寒暄过,就各自散了。
朱标按着往常的样子,先去地里看了看麦穗,这才放心地回小院。
小院现在被收拾得特别漂亮,那院子前的篱笆边上,还种着牵牛花,细细嫩嫩的藤蔓爬在篱笆上,开出紫色的漂亮喇叭花。不似宫中华贵,别有一番静逸。
宋濂自觉今日丢了脸面,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肯出门,这样美好的春光,他也不肯看上两眼。
又过了几日。
天公作美。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在阳光的炙烤中,麦穗熟了,彻底黄了。
之前还在树荫下乘凉的人们,瞬间蜂拥而出,各自在地里忙活着。
朱标还割了几刀麦子体验生活。
他看着百姓们忙,终于知道什么叫抢收。
一兜窝窝头,一坛黄酒,渴了喝点饿了吃点,天还不亮就起床去割麦,天完全黑透了,才回家。
还会派人去卖场睡着看护。
他看着好玩。
却不知村名都快要感动死了,还去寺里给他的长生牌位烧香,没有他来,他们哪有这样的机会。
又是能拿回自己的地,又是有很好的农药增产。
他就是他们的福星。
值得他们一辈子感怀。
上次还请他们吃肉,那可是肉,他们一辈子都没怎么吃过肉。
一心为他们的人,他们能感觉到。
想到再有一年对方就走了,便觉得心酸至极。
“等大人走了,我们给他筹备一个万民伞,一路送回应天府,让他风风光光的升职。”
“好主意好主意。”
&34;那我攒攒布头。”
“我家没布,我回家就抽空织。”
大家在寺庙里商量好了,这才各自散了。
正好从应天府中运过来一批西瓜,又叫人挨家挨户送一个过去。
谁知里正和三娘结伴过来了,吞吞吐吐半天,才知道说是问这啥啥,咋吃的。
朱标瞬间心酸起来。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道:“这是西瓜,用刀切开,再切成小块,吃起来很甜。
里正这几天晒的黝黑,脸颊上甚至黑的泛明光,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西瓜,我倒是听过,就是没吃过。”
看着他略微有些局促的笑容,朱标就笑:“那多简单啊,我回头叫人送点西瓜苗过来,你们自己种了,到时候留个瓜熟透点,种子里正眼睛顿时亮得不像话。
&34;您真是我们的贵人。”
有他在,多了多少以前不敢想的好东西。
娃们也能读书了,一年没吃肉,也能吃上肉了,就连种麦子,这读书了都能种得更好。
他给的农药,他们回去撒了以后,那颗粒硬是又饱满一点。
今年有个好收成。
明日再晒一日,收归粮仓,未来一年都不愁饿肚子,要是逢年过节,说不定还能吃上白面馒头。
这日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很有奔头。
“你别说,上次吃了顿肉,虽然当时伤了肠胃,但是老头身体都利索很多,还是得感谢您。”里正又笑着道。朱标也跟着笑:“那要感谢太子殿下慷慨解囊,都是他出钱买的肉和菜。”
里正立马恭谨道:“草民谢过太子殿下恩典。”
目送里正和三娘离去后,朱标就给李善长写信,问他要一些西瓜苗,带着土球运过来,要在此处种西瓜。不曾想,来的不止有瓜,还有李善长。
老头现在穿着道服,一身肃静,看着朴素极了。就连神态也是极温和的,见了朱标就拱手作揖:“大人。”朱标连忙上前扶起他,笑着道:“李先生,你怎么来了?”
李善长幽幽道:“托殿下的福。”
朱标懂了,他来凤阳,揭开了这里的一些事情,而李善长作为督检,是第一负责人,他原就递了折子要请辞回家种地去。一直被八八爹给压着,结果出了凤阳的事儿,他便失了所有的依仗。
朱元璋没有明着斥责他,却直接准了原先压着的请辞折子。
“做一个乡野老夫,也挺好的。”李善长满脸感慨。
最重要的是!
系统发布任务,让他教给别人种植西瓜的
技术,然而太子不在,他这任务不经他点头,根本不推进,他都快愁死了。接到太子殿下要西瓜苗的信,他当即就收拾行李,把自己送过来。
朱标客气地把他往屋里迎,宋濂也连忙迎出来,客气地打招呼。
等众人坐定,要倒茶的时候,就听见他一本正经道:“殿下,上次老臣在你这里喝的茶水甚好,这次还能喝吗?”他眼巴巴地看着朱标。
不能叫他一个人丢人。
朱标看着他的眼神懂了,这说的就是灵泉水,能叫人拉肚子的,宋先生却不知,这对人身体也是极好的。“咳,有的,宋先生要喝吗?”他问。
看着宋濂满脸纠结,片刻后才壮士断腕一般:“喝!”
纵然会出丑,但是喝完真的轻松又舒服。
朱标笑了笑,往水壶中投了半滴,他即感动于李善长作为开国功臣,一直很用心的辅助朱元璋,又生气于系统揭示他亲弟谋逆通倭。谋逆倒也罢了,反正他成功不了。但是通倭非常让他恶心。
他在现代的爷爷打过小日子,就连她奶奶都会投地雷,据说可以投中二十米外的一个小点。
他爷爷失去了右臂,他奶奶失去了左眼。伤痕和残害就在眼前,他根本忘却不了。
他就只给了半滴,还是三人分着喝。
如果发现他通倭,他会亲手杀了他,朱标眸中杀意崩现,却在抬眸的时候,转化成一片温润。
“宋先生、李先生,喝茶。”
“殿下客气了。”
“谢殿下。”
宋濂迫不及待地举起茶盖,却极为温柔地慢慢品着,那清冽甘甜地滋味在舌尖滚动,让人不舍咽下去,只想细细品味。李善长刚接过茶盏,就看见宋濂的表情,顿时有些诧异。
他们两个不对付,应该说淮右集团和浙东集团不对付,他们还是会研究对方。
宋濂固然幼年家贫,但是他学问好,很快就出名发达了,也就是说,什么样的好东西,他都是见过的。可对于乡村的一盏茶,甚至还有茶叶沫子,他都这般珍惜,可见是真的不寻常。
李善长也慎重了几分。
细细品味。
“清冽如山泉水,甘甜如天上水,茶叶逊色几分,倒是这水,实在美妙。”李善长也爱上了。
宋濂不说话,珍惜地品完,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草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善长有些懵,这人有些不讲礼节啊,竟然对殿下如此不敬,他定要给陛下上折子,好好的参他一本然而-
片刻后,他就面色大变,忍了又忍,接过殿下递过来的草纸,夺门而出。
半个时辰后。
他看着宋濂咬牙切齿。
死老头,自己跳下河也要拉他下水,真是坏透了。
他才刚来第一天,就要在殿下面前留下这么不好的印象。
简直让人忍不了。
宋濂看着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但笑不语。
而朱标看着两人闹,倒是老神在在,丝毫不以为然,笑眯眯道:“明日把瓜苗分一下,尽快种到地里才放心。”李善长连忙恭谨应是。
第二日,他那就忙开了,侍卫给每家分了三棵瓜苗,都是嫁接好的,并且还有李善长带来的农人教他们怎么种。朱标也给自己地头种了几棵西瓜,笑着看向身旁的李善长,温和道:“新麦子已经晒好了,昨日也去淘洗过,今日磨了新面,做鲜肉馅饼来吃,尝尝这小麦的滋味,可有什么不同。他还让人往应天府送了三百斤,足够他爹妈和一群兄弟姐妹吃了。
他来了以后,看着这么多手足,他沉默了,朱元璋是有名的爱马皇后,还非常敬重她,离不开她,事事以她为先,都免不了有那么多妃子和孩子。朱标叹气,他还是喜欢一夫一妻制。
纯情标就这样想。
“新麦?”李善长想恭维,实在想不出词,毕竟太子殿下才来多久,这地也不是他种的,就算麦子好吃,也不与他相干。“既然是殿下的一片心意,那老臣自然不会辜负。”他笑眯眯道:“殿下,你觉得老臣把嫁接技术教给村民怎么样?”他!要!完成任务!
朱标点头,笑着道:
“可以呀,甚至可以写在邸报上,若是旁人看了,学会了,又能养活一批人。”
李善长就笑:“善!&34;
那太好了真是。
新麦蒸出来的馒头比较黏,还比较黄,但吃起来有一种独特的麦香,甚至还带着回味无穷的清甜。
“咋感觉甜甜的越吃越想吃。”李善长刚开始是不太看得上馒头的。
这东西有什么好。
他以前都吃腻了。
但是太子殿下这里的不一样,馒头好吃的厉害。
“嗯,你尝尝这个,里面加了麦芽糖,还加了羊乳,吃起来还有甜甜的奶香味。”
朱标给他递一个很小的馒头。
李善长:?
他虽然穿着简朴又说自己要种地,但就是响亮的口
号做给陛下看而已,没真打算实施。
但是来了这小村落,竟然吃干馒头,他甚至在琢磨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太子殿下,才让对方这要是不动声色地敲打他。而一旁的宋濂见他转八百个心眼子,心里鄙夷,嘴巴却没停,一直嚼嚼嚼,笑眯眯道:“殿下,这麦子经了你的手,都好吃许多。”朱标客气道:“是上天垂怜罢了。”
上天二字,戳中了李善长脆弱的肺管子,他从得上天示警以来,日日不得安眠,不是时而呕血便是体弱难支,请了大夫,旁人只说他略微疲累,多注意就好了。然而他知道,不是。
这就是提前知道天机的惩罚。
他机械地将小馒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正想该怎么破局,他嚼了两下就不动声色地加快了。
味蕾有自己的想法,极为喜欢面前的奶香小馒头。
“真好吃。”李善长感叹。
他打算再拿一个品品味,就见蒸屉里只剩一个小馒头了。
而宋濂显然也虎视眈眈。
那怎么行呢,他李善长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他伸手就要拿。
却听见--
“殿下,此小馒头吃起来麦香、奶香都有,还有清甜的味道,实在是可口极了,老臣贪嘴,多吃了两个,剩下这一个,便给您吃了吧。”宋濂满脸恭谨,等说完了,还挑衅地看向李善长。
老头,想和我抢学子。
啧。
李善长本就胸口闷,顿时气得险些稳不住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