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来随我搞个大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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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在家乡门口释放刑徒聚众谋反,消息传到沛县、丰邑,别说刘邦其他父老乡亲不敢置信,萧何和曹参已经对刘邦造反有了心理准备,也茫然了一瞬。

曹参对萧何道:“太儿戏了吧?”

萧何摇头:“以刘季性格,不会意气用事,恐怕是遇到了不得不反的事。”

曹参道:“连丰邑都还没出,他能遇到什么不得不反的事?”

刘盈踮脚,趴在窗棂上伸出个脑袋:“不会吧不会吧,萧伯父和曹伯父居然想不到?当然是丰邑还没出,刑徒就逃跑了大半,阿父不逃也要当刑徒了啊。”

萧何和曹参被刘盈吓得心脏急促跳动,差点窜出胸口。

“哟!”刘盈伸出一只手招了招,“萧伯父好,曹伯父好。”

萧何快步走到窗户,把窗户外的刘盈提溜进屋。

为萧何守门的萧延苦笑着看着阿父。

萧何骂道:“萧延!你在做什么!”

萧延委屈。刘盈捣乱,为什么是我挨骂?

曹参苦笑:“延儿,你怎么能帮盈儿吓唬我们?你阿父不是让你守门?”

刘盈小手一招,豪迈道:“是我让萧延放我进来,别怪萧延,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

萧延委屈的神情略缓和。

萧何缓缓深吸一口气。

萧延的表情在缓和什么?

他让萧延守门,刘盈说想进来,萧延就让刘盈来吓唬自己?刘盈说要承担责任,萧延还挺高兴?

你还记得刘盈多少岁,你多少岁吗?

萧何开始怀疑自己对孩子的教育是否正确。

他教导孩子露拙,没让孩子真的变“拙”啊!

萧延不是自己的儿子,曹参心头宽慰。他给了萧何一个同情的眼神:“盈儿,你不是在丰邑吗?”

刘盈道:“我想来沛县就来了,难道谁还能拦我?”

“老大好厉害!”窗外有人鼓掌。

萧何脸色煞白,双手撑在窗台上,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颤颤巍巍地将上半身探出窗外。

窗台下,萧壮壮满脸敬佩地给老大鼓掌喝彩。

萧何狠狠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也在?!”

萧壮壮疑惑:“我一直都在。”

萧延小声道:“妹妹给刘盈开的门,她刚刚就蹲在墙角。”

萧何无言,眼神如死水。

刘盈瞅了一眼变成木头人的萧伯父。

不就是偷听吗?萧伯父至于给他刷了满屏的经验值礼物?

萧伯父慷慨!感谢萧伯父打赏!

“我来这里,是告知曹伯父和萧伯父,我阿父现在安好,不用担心。”刘盈说瞎话,他才不是这个目的,“我现在要回丰邑了,请曹伯父和萧伯父派兄长们送我,最好再多给几个强壮家丁,嘿嘿。”

曹参再次同情地看了萧何一眼,对刘盈道:“你不会是要干什么坏事吧?”

刘盈摇头:“阿母已经逃入山中。我只是担心沛县令会入山搜查阿母,希望曹伯父和萧伯父能帮我保护阿母。叔父伯父出面太过显眼,只是晚辈的话,沛县令不会知道是你们在帮我。”

刘盈说话很有条理。

他诡辩就很有条理,常常连萧何都被刘盈堵得哑口无言。当刘盈正经起来时,曹参和心情仍旧低落的萧何都被他说服。

“你该让刘肥或韩信乔装后来送信,怎么自己来?”萧何回过神,先处理正事,“你阿母怎么能让你来送信?”

刘盈道:“阿母不知道。我让刘肥拦住了阿母,阿兄和我一同来的沛县。”

曹参提高声音:“你阿母不知道?!”

刘盈点头:“当然。”

什么叫当然啊!曹参和萧何都同情吕娥姁了。

有子如此,吕娥姁真是苦命。

此刻,吕娥姁正瘫坐在榻上揉太阳穴,曹氏正拎着荆条使劲抽打刘肥的背。

是的,有子如此,确实命苦。

“赶紧回去!”萧何忙叫来萧禄,让他与萧延一同带着两个家丁,保护刘盈回丰邑郊外的山上。

曹参让曹窋带了十个家丁,私下叮嘱:“盈儿肯定要干坏事,你要看好盈儿,不要让他涉险。”

萧何被萧延和萧壮壮气得失去了冷静,信了刘盈的话。曹参可不相信。

刘盈此子,向来令人头疼。曹参猜不出刘盈要干什么,但绝不相信刘盈付出了让刘肥挨打的代价,就只是来送个信。

刘盈虽然皮了点,但对自己人很好。曹窋、萧禄、萧延如果因为刘盈的事被训斥,刘盈都会为他们出头,更别提刘肥。所以刘盈绝不会为一点小事,就故意牵连刘肥挨打。

曹参越想越确定,刘盈心里有鬼。

“你可不能学刘肥,事事纵容盈儿。”曹参再三叮嘱,“盈儿不过稚童,你已快弱冠,怎能被稚童左右?”

曹窋再三保证,自己一定看好盈儿。

刘盈离开沛县时,韩信带着吕台与他汇合。

吕台苦笑:“盈儿,我求你了,可千万别顽皮。”

刘盈当没听见,反过来问道:“大舅已经带人去找阿父了?”

吕台没回答。

刘盈坏笑:“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不过吕释之还在记恨我吗?居然没让你带家丁来。”

父母在,不分家。

吕太公年老,家中事都由儿子们做主。吕泽离开,主事的就是吕释之。

吕台没带家丁独自前来,就证明吕泽肯定不在家。刘盈的询问,只是确定自己的猜测。

吕台劝说道:“二叔只是好脸面。你给他道个歉,他就不气了。”

刘盈嗤笑:“等他什么时候对我阿母道歉,我再向他道歉。”

吕台不再劝说。

他只是遵循父亲的命令劝了劝,劝完之后,就完成了父亲的嘱托。以吕台本心,他站在刘盈这边。

虽然父亲说二叔只是性子直,不会处事,没有坏心。但吕释之和大母居然当着刘盈抱怨二姑为何不嫁县令,别怪盈儿生气。若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会比盈儿表现更激烈。盈儿已经够给二叔面子了。

“那、那个……盈儿……”

一个少年悄悄从不远处的墙角走出来。

刘盈抱着手臂:“禄表兄,你自己跟在台表兄身后来的,还是吕释之让你来的?”

吕禄挠着头道:“我自己来的。我我我觉得,我也是你表兄,还是要来保护你。”他选择性忽视刘盈直呼他父亲的姓名。

“好。”刘盈道,“你就跟在台表兄身边。”

吕禄见刘盈接纳了他,开心地奔向吕台。

吕台:“???”怎么回事?吕禄什么时候跟上的自己?

吕禄是吕释之的第三子。因吕释之不喜欢刘盈,吕释之的三个儿子都与刘盈不和。吕台实在是想不到,吕禄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人都来了,又是自己没发现多了条小尾巴,吕台忙向刘盈道歉,紧

张地把吕禄拉到身边。

“好了,

人都齐了。走,我们回丰邑。”刘盈站在驴车上,仰着手检阅了自己的部队,转头对韩信道,“能带吗?”

韩信平静地扫了众人一眼,道:“现在不能。等到丰邑,勉强能。只是他们会服从我吗?”

刘盈指着韩信:“带兵的事交给阿兄。”

他又指向自己:“其他事交给我。”

韩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刘盈让这群少年和他们的家丁服从自己的办法。

他好奇地等待,看刘盈如何行事。

刘盈没想什么特别奇怪的办法。

他只是告诉曹窋和萧禄,自家阿兄韩信有将帅之才。

“叔伯们常把我们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但我们可不蠢,不会看不到天下已乱。”刘盈对曹窋等人道,“我阿父已反,叔伯不日就会投奔阿父。此事你们肯定也已经知晓。”

别说曹窋、萧家兄弟和吕台,连吕禄这个不太聪明的人脸上都没有异色。

谁都有眼睛,有耳朵。

现代小学生都能在网络上举着键盘挥斥方遒,对世界大势指指点点。连最小的吕禄都已经是十五六岁少年郎,家中父辈做事又不会瞒着他们,他们怎会没有点想法?

“以叔伯的意图,大概是他们立功,你们守业。”刘盈扬着鞭子,指向天边,“但大丈夫生于乱世,怎能碌碌无为,将伟业拱手让人?父辈给你们留下再多家产,青史中也不会留下你们的姓名。”

“自古英雄多少年,禄阿兄、延阿兄,凭什么萧伯父自己建功立业,却让你们守拙无为?”刘盈不屑道,“如果只是靠父辈而来的爵位,不要也罢。”

曹窋眼露绝望。

阿父,你猜对了,盈儿恐怕要整个大事!

他看向萧禄和萧延,神情更加绝望。

萧禄和萧延居然神情十分自然,一点都没被刘盈吓到。

很明显,这两人早就知道刘盈的图谋了!

“盈儿,你说怎么做,表兄支持你!”其余人还没说话,吕禄率先拍胸脯。

吕台也眼露绝望:“小堂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点什么?”

吕禄使劲摇头:“我不知道呀。”

吕台:“……”你不知道你拍什么胸脯?!

吕禄在心里道,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找刘盈玩,怎么能退缩?

父亲不准他们找刘盈玩,沛县其他同龄人也不爱和他们玩。吕禄不知道两位兄长们怎么想,但他一直很羡慕刘盈和小弟们的兄弟情义,希望自己也有一个至交好友。

十五六岁正是叛逆的时候,吕禄偷听到韩信和吕台的对话,得知刘盈有危险,便悄悄跟了上来。

这次他帮了刘盈,刘盈一定会带他一起玩吧?

至于阿父会不会责怪他,他已经懒得管了。

反正他是兄弟中最笨的一个,阿父一直爱责备他,从未夸奖过他。

比起阿父,他未来的挚友才最重要。

跟着盈儿学习,自己一定能有挚友(握拳)!

“曹窋,你难道不想建功立业?”萧禄把着曹窋的肩膀道,“你不会去向曹叔父告密吧?”

萧延把着曹窋另一边肩膀:“有句话盈儿说得极对,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做父亲的乖宝宝,实在是丢人。”

曹窋哭丧着脸:“你们什么时候和盈儿密谋的?”

萧禄笑道:“很早了。”

萧延道:“天天

听阿父说韩信国士无双,却对我和阿兄吝啬教导,谁心里能痛快?”

“啊?”韩信茫然,怎么还有我的事?

萧延对韩信笑了笑,道:“我和阿兄不是对你不满。你确实国士无双,但我俩也不想成为只凭父辈荫庇的庸碌。若是如此,你都不愿与我和阿兄为友了吧?”

我从来没想和你们为友。韩信在心底默默道。

他一直看不起萧禄等人。萧何、曹参皆为世间难见的大才,儿子却十分平庸。韩信一直叹息,萧伯父和曹伯父家门不幸。

没想到萧禄和萧延居然背着萧伯父和盈儿合谋,韩信对他们有点认可了。

“不会。”韩信想了想,道,“我愿意和有志气的人为友。”

看在他们有志气的份上,韩信勉强给他们颁发一个普通好友证书。

刘盈从驴车上跳下来,走到曹窋面前,昂首道:“曹伯父放浪形骸,兄长常常规劝,却被曹伯父拳打脚踢。君王视臣子如土芥,臣子都会视君王如寇雠。父不慈,子为何孝顺?”

曹窋低头看着刘盈:“盈儿,你这话认真的?”

刘盈道:“很认真。阿兄,如果你不能自己建功立业,一切都要仰仗曹伯父才能有地位,哪怕你将来年纪大到有了孙儿,身份高到成了皇帝近臣,仍旧会被曹伯父鞭笞。丢不丢人?”

曹窋道:“皇帝近臣?什么皇帝?难道是你阿父?”

刘盈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是我。”

曹窋沉默了许久,压低声音道:“说得好像你能看到未来似的。”

刘盈得意:“说不准会呢。”

吕台围观了许久,终于开口:“盈儿,你看到的我们的未来是什么?”

刘盈语带嫌弃:“除了阿兄韩信有传记,你们的名字只是作为叔伯继承人的一行记载。哦,曹窋兄长倒是记载稍多一点,他因为劝说已经为相的曹伯父别过度饮酒,被曹伯父狠狠鞭笞了几百下,好可怜啊。”

曹窋:“……”

萧禄道:“是曹伯父做得出来的事。”

萧延道:“比起曹伯父,我突然觉得父亲也不错了。”

吕台同情地看了曹窋一眼:“要不你还是别太孝顺了?”

吕禄傻乎乎地站在一旁,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

曹窋:“……我不信。”

刘盈诚恳道:“你都快哭出来了,还说不信?”

曹窋真的要哭出来了。

刘邦对外人隐藏了刘盈的神异,但曹窋怎么会不知道刘盈那灰兔驴是哪来的?

哦,不对。他不知道灰兔驴是从哪来的。那是连他阿父都不知道哪来的西域异兽!

再想着刘盈超出年龄的学识和武力,刘盈说他有个神仙老师,曹窋都会信,何况一个小小的相面能力。

刘盈也知道曹窋会相信。

连秦始皇都相信神仙,世人谁不相信神异?

“你就说你要做什么吧。”曹窋哭丧着脸道,“阿父真的会鞭笞我?不会吧?阿父现在也只是踹我几脚,怎么会用上鞭子?再说阿父自己饮酒无度,怎么还能揍我……”

曹窋絮絮叨叨,碎碎念念,心态完全崩掉了。

他是个真正的大孝子,不是刘盈那种大孝子。

得知父亲未来会做的事,曹窋实在是难以接受。

鞭笞几百下,这是要让他死啊!

阿父,你怎么能为了几口酒,连儿子都不要了?

刘盈说的话都是真的

只是说了一半。

曹参鞭笞曹窋,主要是因为曹窋擅言国家大事,而不是单单劝说他饮酒。

但刘盈也觉得曹参不对。曹窋也是朝中官吏,凭什么不能说国家大事?难道曹家除了曹参,谁也不能谈论朝中大事?

或许是的。

不仅曹参如此,萧何也如此。

他们都认为自己的功劳已经够大了,所以儿子躺在功劳簿上睡觉就行,不可冒尖,这样家中富贵才持久。

曹参和萧何的做法很正确。

虽然汉武帝时期,开国功臣大多削去封国。但他们只是降爵,仍旧是豪族。汉宣帝时,还为开国功臣之后提了一次爵位。特别是萧何,每次后人犯罪失去爵位,各代汉帝都会寻其他后人袭爵。

他们不愧为千古名相,其智慧无人能及。

如果曹参和萧何的儿子自己想去闯荡一番事业,恐怕曹家和萧家未来的延续就没这么容易了。

但这和刘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自己当皇帝的时候,容得下功臣之后也建功立业。至于儿孙容不容得下,功臣的子孙能不能永续富贵,刘盈才不管呢。

大汉会灭亡,皇帝制度会灭亡,连地球未来都会灭亡,管那么远干什么?

现在,刘盈要搞事,搞事需要人手。叔伯是不可能为他所用,他当然要“策反”勋二代。

当什么听话的乖宝宝,全来陪我搞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只让父亲立功?

刘盈再次遗憾,若不是他实在年幼,想搞事也搞不了太大,就把阿父一脚踢出开国皇帝序列,让他和李渊坐一桌,这才舒坦啊。

“说吧,盈儿,你要做什么?”心态崩了的曹窋破罐子破摔。

萧禄、萧延都站在刘盈这边;吕台连个家丁都没有,还有吕禄拖后腿。自己独木难支,反对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