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显然见惯大风大浪,很?从容地问婆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那?婆子?气道,「听着像是国公爷在外头的女人,闹着说是自己怀孕了,非要寻国公爷要个名分。」
这话未落,只?听得?一女子?从垂花门处衝进来,
「你既然做不得?主,那?我便问她,她堂堂文国公的嫡长女,可能忍心?看着丈夫的骨肉流落外头。」
好在两名婆子?彪悍及时将?人拦住。
这女子?显然是瞅准了时机,以孩子?挟持文如玉夫妇,意图討个名分。
文如玉气得?拔座而起,扬起长袖便要怒斥,却被文夫人拦住了,文夫人抚了抚衣袖,镇定?吩咐,「让她进来。」随后?便与荀夫人欠身,
「叨扰贵府寿宴,老身在此赔罪。」
文夫人与文国公声?望隆重,文国公亦是军中的一把手?,老夫人今日过府赴宴,已经是很?给面子?,荀夫人不敢有?半分怪罪的意思,忙道,「是我未作?防备,惊扰了贵客,该赔罪的也是我。」
文夫人感激地点头。
荀夫人这厢扬声?吩咐,「只?将?她一人放进来,其余男客迴避。」
婆子?得?令松开手?,放那?女子?进院。
眾人好奇望去,只?见一穿着桃粉的少女,端着一双盈盈泪眼,满面惶恐碎步而来。她梳着一墮马髻,衣裳称不上贵气却十足鲜艷,儼然是外头烟花柳巷的做派。
任谁瞧她那?模样只?觉可怜,可细看来,眼梢深处並无半分惶恐,可见是在三教九流混过的女子?,心?里城府深得?很?。
文夫人一眼看穿她,淡定?坐着问道,「你是何人,有?何意图,一一说来。」
那?女子?跪在垂花厅正中,先是给文夫人磕了几个头,便泣诉道,
「小女子?姓柳,太原人,后?来跟着舅舅来京做生意,不巧遇见了成国公,彼时我哪里知晓他的身份,当街恶霸欺负我,他出?手?帮我教训,舅舅生意遭遇危机,他信手?支援,几番与我舅舅说想娶了我过门,我自知他有?妻室,绝不肯答应,哪知有?一回我被人」
说到这里,她哭起来,
文夫人见状顿时一阵力喝,「当朝首辅的寿宴,你竟在此哭啼,我这就去叫人把你绑去京兆府问罪。」
那?柳氏嚇得?一个哆嗦慌忙止住哭腔,「我被人下?了药,恰巧撞上他,一来二去就被他得?了逞,可惜他只?顾骗我身子?,压根不肯接我过府,我原也想,就当报答他算了,怎料偏有?了身孕,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夫人怜惜我,给我个容身之处,往后?我做牛做马报答您。」
文如玉气得?冷笑一声?,
「你哪里是被人算计,我看你是贼喊捉贼。」
荀夫人听到这里,袖下?的手?不由自主抖了几下?,额头的汗密密麻麻滑落。
那?柳氏也不驳她,只?柔声?细气道,「我如今失德在先,夫人要如何编排,我拦不住,只?求夫人看在腹中孩儿面上,给我一条活路,我已请高人把脉,道这一胎是男胎,只?等他生下?,我便将?他交给夫人养,从此不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