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梦里面不一样,这里面说不定还真藏了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季梧分析了一下现实情况,“特别是晚上,你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一个女生,可不要单独来这种地方。”
“继续往上走走吧,”许卿梦的话里还是看不到什么感情,只有她的手实实在在处于他的手心,“没有你陪着的话,我是不会大晚上来这里的。”
“单纯从理性的角度考虑,你有系统,只要在你身边,这个世界上还没人伤害得到我。”
“你这话……说得真好听,以后可以多说。我感觉再来几句我都可以飘到天上去了。”
“只是实事求是而已,我的能力只能在青月世界里用。”许卿梦见季梧挺高兴的,也没有不好意思,“可虽然你的寿命限制了你能力的使用,但单是凭借你那随时都能使用的一百立方的空间,就已经可以改变整个世界了。”
“所以我时常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在一些小事上花那么多的心思。”
季梧听到许卿梦的疑惑,只是牢牢握着许卿梦的手,边走边想,应该给许卿梦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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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往往能有两种选择,要么功利,要么无所谓。我这个人吧,更倾向于当摆烂崽,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虚无主义。”
季梧和许卿梦走在山间,这时候玉山上的白色路灯随着马路一直蜿蜒到远方去,夜风习习,路上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季梧不害怕,许卿梦也不害怕。
“可能是前世经历得太多了吧,”季梧想起了苏灵出事的后一天和许卿梦的对话,“经历了太多,就容易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迷茫。别人想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我想要的东西。”
“我刚重生那会儿,不想做个特立独行的人,就想当一条咸鱼。咸鱼不好吗?对于社会来说,咸鱼显然不是最好的,可对于我们自己来说,只要不去在乎什么东西,那就什么东西都伤害不到我们。”
“那时候的我就想,只要和自己和解就好了,别人的非议和不理解,重要吗?对某些人很重要,对我,根本就不重要。”
“当一条满不在乎的咸鱼多好,自在徜徉,自得其乐,自我满足。所以我逃离功利主义的坟墓,又冲进了虚无主义的泥潭。”
“可你还是在乎了。”
许卿梦看向季梧,他在夜色下自顾自地走着,自顾自地说着。人性就是这样的复杂。前不久还在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的男孩,现在又展现出了独立、复杂、饱经波澜的模样。
许卿梦更喜欢这时候的季梧,以前的讨好,她不需要,也不喜欢。可那时的她,说到底也只是不能和自己和解。
只是认为,自己的爱情不能有丝毫的瑕疵。
可瑕疵从来不会掩盖一块玉的美好。而就算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也会有其存在的意义。
她不是一块美玉,也不是一颗石子。和许许多多人一样,许卿梦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理想和现实激烈碰撞。
在碰撞中,有人选择跳入理想的火光中死去;有人决定屈从于现实的重压;有人努力调和着理想同现实间看似不可解决的矛盾。
千姿百态,在碰撞中,每一个人,都走向了每一个人独特的那条路。
“我确实在乎了,我怎么可能做到不在乎呢?”
季梧回顾着过往的一幕幕,有美好也有不甘,有期待也有绝望。慢慢地,在人的一生里,总会多出那么点想要用自己的全部去守护的东西。
“我不可能不在乎的好吧。你知道在人世间,有那么点自己想要拼尽一切去守护的东西,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吗?”季梧转身就对许卿梦恣肆地笑着,“而这里边,有人想要守护的东西壮烈辉煌,有人想要保护的东西,只是那么小,就一点点。”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那也是我唯一的那么一点点啊。我要的从来就不多,就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你想要的东西不多,可你真的还有四十多年的寿命吗?”
许卿梦每次都会问这么一句话,好像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寿命一样,怎么可能呢?季梧知道她唯一能使用的奖励就是空间存储,还是只能在那个梦里面能用的。
“当然,我寿命就是这么长。”
季梧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究竟要不要把自己的寿命告诉许卿梦和苏灵。
也没有想明白,如果要告诉她们的话,又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该在什么样的时间和地点。
或许,只有时间能给他以最佳的答案。在这期间,他要不断地想,想啊想,直到他真正想明白的那天。他说不定能给自己,也给苏灵和许卿梦一个最好的答案。
他上辈子可没谈过恋爱呢!这辈子出人意料地谈了两个,就算是对上辈子的弥补好了。季梧在心里这么说服了自己——说服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去享受甜甜的恋爱。
夜间的灯光并不明亮,很多蚊虫趴附在路灯上边,密密麻麻。
许卿梦没再纠结于寿命的话题,只是略带思索地瞧了季梧一眼。
许卿梦松开了季梧的手,这让季梧忽的心里一空,而少女正明摆摆地退后一步,站在他的面前。
许卿梦还是那个许卿梦,此时扎着马尾的她,在蚊虫纷飞的昏暗灯光下,依旧显现出清冷感,如梦似幻。
清冷不等同傲慢,季梧见许卿梦把手背在身后,闭上了她如若寒冬凛冽的眼眸。
“季梧,亲我。”
季梧心一跳。
玉山上不见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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