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你说我不配(2 / 2)

他的暗卫 女王不在家 4568 字 3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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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困惑地看着宁王。

宁王无辜地道:“怎么了,四品云麾将军,派出去好歹不失我天家颜面吧?”

皇上深吸了口气。

他无力地道:“罢了,罢了,你早算计好了……”

宁王见好就收,脸色也稍微和缓了:“父皇,那儿臣就先谢恩,这事尽快办,接下来几日,儿臣本本分分,还有的体面全都有,绝不至于落了什么话柄。”

皇上听闻,都要气笑了:“你倒是变脸变得快!”

宁王笑笑,看看时候不早,准备告退。

皇上却叫住他:“别急,朕还想问问,这暗卫到底怎么入了你的眼?”

宁王神情顿了顿。

皇上探究地望着他:“自从你的王妃没了,你

一直疯疯癫癫的,朕要你续一个,结果你连听都听不进去,往日也没见你对哪个这么上心,这是怎么了?”

他确实有些看不透,若是儿子对这女子不上心,他为这女子简直是六亲不认了,若是上心,何至于要把她派到那样的险恶之处。

宁王垂着眼,含糊地道:“为自己的属下讨回公道,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皇上嗤之以鼻:“你这是骗谁?这辈子没见你为哪个这么操心过!”

宁王沉默了好一会,却是神情黯淡:“父皇说笑了,那是儿臣的下属,儿臣怎么会——”

他说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皇上听这话,叹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最好是真话,别骗我,那个女子虽说确实有些才干,但到底出身暗卫,你身为皇室子,若寻一个这样女子,传出去倒是让人笑话。”

宁王听着这话,淡漠地垂着眼,却是一声不发。

皇上:“不过若你喜欢,留在房中,倒也不是不可以,若以后能得一男半女,做给一个妾的名分吧。”

宁王便扯唇,抿出一个艰难的笑:“父皇,你想什么呢,八字没一撇的事。”

宁王依然不曾回去王府,他打马径自前往太子府中。

此时千影阁暗卫已经撤回,这件事交由太子全权处置。

不过见到太子后,太子神情却有些凝重。

宁王记忆中的太子一直都是温煦从容的,像三月的暖风,总是让人觉得舒服放松。

不过现在他显然忧心忡忡。

宁王上前拜见了:“皇兄。”

太子抬眼看过来,对于他的规矩倒是有些意外:“这是怎么了?”

他诧异地道;“你从哪里来,脸色如此之差。”

宁王:“刚才进宫见了父皇。”

太子蹙眉:“父皇说什么了?”

宁王并不在意地道:“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教育我一通,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叹息:“你到底怎么了,往日没见你这样,突然为了青葛发起疯。”

宁王:“估计是醉了酒,做噩梦,梦到我的王妃出事,醒来后,恰好听到这个,想起我的王妃,便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打量了他好一番。

宁王没什么表情地道:“怎么了?”

太子叹了声:“你——”

他难免想多了,可按他往日对他王妃的朝思暮想来说,实在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只能想着他确实过于疯癫了。

他语重心长劝道:“这件事,青葛对上母妃,没办法,正好前几日那差事,派她去办,皇都的钦差这名头也算体面,若是办成了,两年后自然给她加官进爵,不会亏待她。”

宁王:“嗯,我和父皇提了,既是要去缟兖办差,总不能两手空空去,所以给她请了四品云麾将军的缺。”

太子惊讶,不过想想,这样也行,一则弥补了她的委屈,二则她顶着四品云麾将军的名头去办差,还是更名正言顺一些。

宁王却已经转移了话题,问道:“皇兄,查得怎么样了,茶盏中到底有没有毒?”

太子:“我正要和你说,这个毒实在有些诡异。”

宁王抬起眼皮:“哦,怎么诡异了?”

太子神情凝重起来:“茶盏中残余的茶水确实有毒。”

宁王:“这不是正常吗?”

太子:“可那茶盏中茶水还有另外一种毒。”

宁王很是困惑的样子。

太子:“你可知道居翁?”

宁王:“居翁?我听说过,这是黄教的一种毒。”

黄教盛行于市井间,他们用一些奇巧伎俩来装神弄鬼,他们精通禁法,这些禁法中也包括各样的毒,居翁便是其中一种,这居翁原是起源于遥远西方的蛊毒,被黄教加以改进而成。

居翁要分三次陆续投下,被毒人逐步深陷于毒中,待到毒成,被毒人每过三日要吃施毒人的解药,若能续上则依然可以安然无恙,若是不能,便会意识错乱,陷于癫狂。

当年千影阁初建,也曾想过用居翁,不过因为太过凶险,到底放弃了。

太子道:“他们在那杯茶中发现了一些残留,是由雪上一枝蒿以及其它几味药材做成的,这味药若是单独服用,倒是无大碍,可关键是……”

宁王懂:“关键是……这是居翁的第一道药。”

太子忧心忡忡:“是……若说巧合,应不至于。”

毕竟这第一道药剂的调配也不是什么常用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

宁王道:“黄教擅长用毒,他们的毒五花八门,这并不出奇,但是黄教的毒竟然在皇宫内苑发现,这就奇怪了。”

太子:“母妃自然不知情,她若是知道茶盏中藏有这样禁忌的毒,她绝对不敢那么理直气壮,我能看出来,母妃对此一无所知,她应是被奸人所用。”

宁王耷拉着眉梢:“皇兄,你说的是,母妃估计连黄教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居翁是什么。”

太子很是忧心:“这件事我已经设法瞒下了,绝对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便是父皇那里,都万万不可透露。”

宁王:“父皇往日英明得很,这件事上,就是一个糊涂蛋。”

太子无奈地瞥了眼宁王:“你——”

宁王:“皇兄,你不必担心,许多事你不用说,我懂,我会管住自己的嘴,放心好了。”

太子蹙眉想了一番,道:“母妃对青葛不满,她听信谗言,想给青葛一个教训。”

宁王帮他往下说:“别人告诉她有一种毒可以控制青葛,且不会让人察觉,她信了。”

太子颔首:“是,至于青葛中的毒——”

他淡淡地道:“这就不得而知,兴许是底下人擅自下在茶盏中的。”

宁王听这话,藏在袖下的手攥得死紧。

有些事,不需要说太明白,太子不说他也想到了。

母妃有把柄在青葛手中,对青葛一直忌惮,显然有人知道母妃的心思,便利用母妃来对付青葛,想彻底控制青葛,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青葛曾在千影阁研习过制毒施毒,以她的经验,自然察觉茶盏有毒。

她知道自己坚拒,必然会落下话柄,应该是偷梁换柱,用障眼法假意饮下那杯茶,同时给自己用了显而易见的烈毒。

她走不出凤祥宫这毒便会发作,堂堂五品天武官,若是被毒在后宫妃嫔的寝殿,事情自然不可能就此敷衍过去,必然会引起注意,并详查其中关键。

换言之,她以中烈毒的痛苦为代价,让这件事浮出水面。

宁王微呼出一口气,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道:“青葛这里也没什么,她是被逼到这份上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为什么黄教的毒会出现在皇宫内苑。”

太子蹙眉,望着不远处的某一处,之后道:“是啊,为什么呢?”

宁王便道:“这件事当然你来查,你去查。”

他这话很有些赖皮的样子。

太子:“……”

他苦笑:“是,本来就该我去查。”

宁王:“如今四大世家颓势已显,黄教乍看之下,被夏侯见雪搅得一团浑水,不过黄教教主原不是寻常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是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他凉凉地道:“便是朝中我们几位皇兄弟,何尝不是虎视眈眈,总之,皇兄,你看你,如今群狼环伺,你是债多了不愁,慢慢来吧。”

太子听着,用很无奈很无奈的眼神看了眼宁王:“你想把我累死吗?”

宁王:“能者多劳。”

太子呼出一口气,他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宁王,道:“九韶,我总觉得,你在看着我跳进一个坑里。”

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宁王抬起手:“皇兄,你看,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的身家性命,全靠你了。”

青葛是这日晚间时候醒来的,醒来后,她先观察过周围,知道自己回到了宁王在皇都的府邸。

她虽中了毒,但隐约记得自己晕倒前的些许情景,大概猜到自己被宁王带到了王府中。

这时候便有侍女前来,也有千影阁精通解毒的高手,他们检查了她的身体后,因为中毒后解毒及时,并无大碍,只需要养上一两日便好。

青葛便也不着痕迹地探问起宫中情景,这件事自然没有传出,不过听说谭贵妃因为一件小事开罪了皇上,皇上便训斥她,并要她在后宫中不许出来,闭门思过。

如今正值年节时,谭贵妃却被禁足,对于她这样备受宠爱地位尊崇的贵妃来说,已经是大失体面。

青葛听着这话,感觉自己的计划差不多成了一多半。

其实从跟随宁王进内廷时,她便已经想过对策,之后更是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她赌万钟必要保自己性命,也赌万钟能见到宁王。

至于宁王后会不会出面,这是她拿捏不准的,所以她也做好了准备,若是宁王听之任之,根本不屑出面来要人,那她便

先使苦肉计,之后自行解毒,万不至于丢了性命。

好在她终究赌对了。

她再不济如今也是五品绯衣天武官,在这个世道,纵然她身为女子,可穿绯衣配了银鱼袋,更曾经踏上金銮殿,那她就不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弱女子或者市井贱民。

谭贵妃若要对她动手,折损的便是大晟朝堂的体面。

只是她回忆起自己晕倒前的一些细碎片段,到底有些意外,宁王竟勃然大怒,以至于仿佛要和谭贵妃当场反目。

他往日虽然和谭贵妃不睦,但到底是生身母亲,最起码的礼节总归是要顾着的,不至于如此决绝。

他竟为自己做到这一步,青葛算是赌对了,可她心中并无窃喜。

她回忆起最近这一段发生的种种,心中隐隐有了不安。

总觉得……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她也留意了王府中的动静,那一日凤祥宫之事被封了口,并不曾外出,当日动了刀戈的侍卫和暗卫自然更不敢说什么,是以这件事别说外人,就连温大总管都不知详细。

这日,宁王回来王府,在花厅中接见青葛,花厅中并未曾掌灯,只有门外一盏八角琉璃宫灯,半明半暗地摇晃着。

外面时不时传来爆竹之声,花厅中却异样安静。

男人着墨紫窄袖衫袍,考究的剪裁凸显出他颀长强健的身形。

他负手立在窗外,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衣襟上腾云祥纹的金色绣线反射出细碎的幽光。

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夜晚,他显得过于沉静了,而青葛在这种沉静之中,品到了一丝隐隐的压抑气息。

她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殿下。”

宁王听到这声响,微侧首,视线缓慢地落在她身上。

那视线若有实质,沉甸甸的,让青葛几乎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