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风惊愕交加,吼道:“露妹!难道你疯了!”
依露怫然道:“谁说我疯了?哼!我还有事,恕不多陪了!”
依风双目皆赤,跨前一步,喝道:“露妹!”
依露头也不回,径自走入月形圆门。
依风正欲追去,却被宋钟一把拉住,沉声说道:“风弟少安毋躁,此事大有蹊跷。”
依风神色颓败,有气无力地指着覆面人吼道:“你!你……用的什么迷魂药竟使她迷失本性,至这般地步!”
覆面人朗声笑道:“她神志清明得很,岂是被药物迷失本性?”
宋钟突地长身站起,神色庄重地道:“宋某真佩服兄台之神通广大,竟能使他们兄妹之间形同路人,兄台何不将覆面黑丝纱绒取下,好使吾等一睹兄台尊颜。”
覆面人道:“既然诸位一再坚持,在下也只好从命了。”
一语才罢,右手轻伸,已取下面上黑丝纱绒!
群丐一看清他的面容,均自大吃一惊!
宋钟惊叫道:“你!你竟然是狄扬!”
狄扬淡淡笑道:“不错!在下正是狄扬!”
依风目眦皆裂,虎目喷火,吼道:“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畜生!还我的妹子来!”
吼声中,飞身扑进,双掌齐地劈出。
狄扬神情一变,冷笑道:“我已是此间主人,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宋钟亦自叫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要用黑纱覆面!”
同时抢身扑进,扬掌劈去。
狄扬不闪不避,突地双手猛按桌面,陡闻一声哗啦暴响,竟然连人带椅,一齐陷了下去!
两人劈出的掌力,顿时落空!
依风虎吼一声,急跃上前,狄扬座位下的那块活板又“砰”的一声,自行弹上。
依风右腿一抬,照准那块活板,猛地一脚跺下。
他这一脚跺下,少说也有五百斤以上力道,谁知那块活板竟如钢打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宋钟走至桌前,照着狄扬适才所按的部位,依样画葫芦,也是用力按下,那块活板却然分毫不动!
突地——
一阵“轧轧”之声,自四面传来,依风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墙上竟自缓缓落下一道钢闸!
依风大吃一惊,转头望去,另三面墙上也同样落下一道钢闸。
宋钟大声吼道:“糟糕!我们竟中了这厮诡计!”
吼声中双足猛顿,宛如脱弦急箭,疾向门口扑去!他去势虽快,但已迟了一步,钢闸已齐地落满!四面不留下一丝缝隙!只有闸板上留有无数个小孔,显然是用来通气的!
依风喟然叹道:“‘幽灵群丐’一生游戏江湖,想不到竟栽在这里!”
宋钟也叹道:“这四面之钢闸厚达数寸,即使宝刀宝剑亦难将它削动!何况我们皆手无寸铁,唉!看来今夜想要逃脱此困,真是难为登天了!”
月已偏西,突地——
一条人影,飞快地掠入南山别墅之中。眨眼工夫,他已越过三栋楼房,卓立在南山别墅正中一间大厅的屋脊上。
月光照映着他那俊秀却略显苍白的面容,一双充满了毅力光芒的眼睛,有若夜空中两颗明亮的寒星。两片紧抿的嘴唇,勾画出几分倔强而孤傲的意味。
他,正是南宫平!
夜风萧飒,突地——
一阵极轻微衣袂带风之声响起,南宫平霍然转身,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立一个身穿黑袍、脸色奇白如银的中年人。
白面中年人微笑说道:“兄台在深更半夜来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南宫平冷冷道:“在下南宫平,尊驾是谁?”
白面中年人微现惊愕之容,随即恢复原有的笑容,抱拳道:“在下米白香,乃此间总管,奉敝主人之命,候驾多时了!”
南宫平道:“令主人是谁?”
米白香道:“南宫兄一见便知。”
南宫平已存深入虎穴之心,当下冷笑道:“但请米兄引路。”
米白香又是抱拳一礼,道:“请!”双肩微耸,已飘然下房。南宫平脚尖轻点,随后跃下地面。
米白香径自向左侧一间华丽大厅行去,南宫平大步跟后,却一面留心前后左右,但并未发现一丝异状。
大厅中,布置得十分华丽,绿幔垂窗,红绒铺地,檀木桌椅,古玩壁画,却又略带几分幽雅意味。
米白香道:“南宫兄请稍候片刻,待在下进去通报一声。”
径向大厅左侧一扇小门走去。
俄顷,面覆黑纱的狄扬已缓步行出。
狄扬笑道:“南宫兄,久违了!”
南宫平只觉口音甚熟,但却不知他是谁,茫然道:“尊驾是谁?”
狄扬大笑道:“才不过小别数日,南宫兄竟已不识得我了么?”
说着,已伸手取下面上之黑丝纱绒!
南宫平做梦也想不到竟是狄扬,骤见故人,不禁欣喜莫名,抢前一步,握住狄扬双手,叫道:“狄兄!原来是你!”
狄扬拍了拍南宫平的肩膀,笑道:“想不到吧!”
南宫平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可是——不对呀!”
狄扬道:“怎么?”
南宫平剑眉紧蹙道:“你和依姑娘不是被任风萍擒去了吗?怎么忽地又做起这南山别墅的主人来了?”
狄扬淡淡一笑,却是沉吟不语。
南宫平又问道:“那么依姑娘和叶姑娘呢?”
狄扬笑道:“她们俩此刻正好梦方酣!”
南宫平不解地摇头道:“狄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狄扬道:“这南山别墅,已属我有。你此刻到来,我们正好共图大事。”
南宫平愕然道:“什么大事?”
狄扬大声说道:“就是实践帅先生所说的——问鼎武林的大计!”
南宫平惊叫道:“狄兄!你说什么?”
狄扬笑道:“帅天帆乃一代奇人,我已投靠他麾下,为他效力,南宫兄是否也有此心意?”
南宫平吼道:“狄兄!你疯了不成!”
狄扬大笑道:“我此刻神志清楚得很!哪有半点疯状?”
南宫平心中一动,激动的情绪,立时平静下来,恢复原有的镇定,恳切地道:“狄兄!你真的已经加入了帅天帆的组织?”
狄扬大声说道:“你是知道我向来不说假话的!”
南宫平冷冷道:“那么!依姑娘和叶姑娘呢?”
狄扬笑道:“她们二人也已投身帅先生麾下,不用你费心了!”
南宫平怒叱道:“胡说!”
狄扬向前跨近一步,道:“我没有骗你!”
南宫平心中半信半疑,忖道:“像狄扬如此耿直爽朗之人尚且还加入帅天帆那一伙,依露和叶曼青女流之辈,只怕也很可能失节变志了,只不知那帅天帆到底有何魔力?”
心念未了,突闻一声爆笑响起,大厅中已多出一人,南宫平抬头一看,只见他五短身材,满面虬须,头大如巴斗,与其矮小身躯,极不相称!
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劲装,双目神光充足,年纪在四旬上下。
狄扬和米白香一见来人,均自神色一变,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唐大哥!”
唐大哥神情倨傲,仅微一颔首示意,大步向南宫平走近!
南宫平暗暗忖道:“此人神态狂傲,步履沉猛,狄扬和米白香对他状至恭谨,想来必是极为扎手人物。”
心念之间,那人已说道:“你就是南宫平么?”言辞之间,狂傲已极!
南宫平暗是冷笑,口中淡然道:“小可正是南宫平,敢问尊驾大名。”
唐大哥大笑道:“你连我‘旋风追魂四剑’唐环的大名都不识么?”
南宫平忖道:“帅天帆手下几员得力助手,诸如任风萍、戈中海和眼前这唐环,均齐集江南,只不知又有何重大变故发生。”
唐环道:“我受帅先生亲口谕令,请南宫平赴我总坛一行。”
南宫平心中一动,笑道:“南宫平武林末学,哪里敢当?”
唐环大怒,喝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难道我就不能将你擒去?”
南宫平冷笑道:“只怕凭你还擒不住我!”
唐环大喝一声!突地闪身欺近,右掌蓦地劈出!
南宫平不肯示弱,也自一掌劈出!
“轰”的一声大震,两人掌力接实,竟然各退三步!
唐环叫道:“小子!果然有两手!再接我一掌试试!”双掌平举胸前,缓缓推出。
南宫平心知他此次必定全力而发,不敢大意,气纳丹田,抱元守一,运集十二成力道,双掌亦自缓缓推出。
又是“轰”的一声暴响,两人内力交击,劲风如剪,气流过旋,震得屋顶积尘,簌簌落下!
“噔噔噔”,两人竟然又是各退三步!
这一较量,已看出两人内力半斤八两,难分轩轾!
唐环神色一变,吃惊不小,他万万料不到南宫平一个后生小辈,竟有如此雄浑精纯的内力!
南宫平神态从容,口噙笑意,睨视着唐环,冷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旋风追魂四剑’不过如此而已!”
唐环冷冷道:“拳掌内力不分上下,不妨在兵刃上见个真章!小子!亮剑吧!”
南宫平淡淡一笑,翻腕拔下背后“叶上秋露”。
唐环神色庄重,亦自腰间撤下一把精钢软剑。此剑与普通长剑迥然不同,剑身细长,通体浑圆,竟无剑刃!剑身为白色,剑尖却乌黑闪亮!
南宫平不敢丝毫大意,凝神待敌!
唐环低喝一声,右腕微抖,奇形软剑抖得笔直,当胸一剑刺出!
南宫平身躯一侧,避开来势,“叶上秋露”乘势递出,一招“金龙抖甲”,幻出一朵剑花,封住唐环胸前“天池”“步郎”“气门”“天井”“将台”五大重穴!
唐环冷冷一笑,奇形软剑一折,竟然神妙无比地点向南宫平“肩井”!
南宫平不愿失去先机,右手长剑原式不变,左手五指如钩,施出一招“达摩十八式”中的武林绝学,奇奥无比地向唐环执剑右腕扣去!
他这招出手如电,快速已极!唐环骇然一惊,右腕立挫,改刺“曲池”,身躯却退后一尺,闪开当胸一袭。
南宫平轻声一叱,身形微转,右手长剑一紧,竟然乘虚快速绝伦地攻出五剑,又将唐环逼退三步!
要知这“神龙十七式”乃“不死神龙”龙布诗的成名绝技,精妙神奥,博大精深,唐环却太过小视于它,是以一上手便屈居下风。
此刻他羞愤交加,怒喝一声,剑招一变。
右臂一带,奇形软剑抡起一幕剑光,顿时挟起一片锐啸风声,四周劲风激荡,逼人肤发,气流飞施回转,竟使人仿佛置身于旋风之中!
南宫平不敢有丝毫大意,左手捏剑诀,右手剑平举胸前,气纳丹田,全神贯注。双目精光炯炯,紧盯着飞舞回旋中的“奇形软剑”瞬也不瞬。
突地——
唐环大喝一声,“奇形软剑”在旋风回荡中猛然一剑刺出,势若奔雷,疾似闪电!
南宫平也是舌绽春雷的一声大喝,目光不瞬,同样快速绝伦地一剑刺出!
但闻“哧”的一声轻响,两柄长剑竟然黏在一起!
唐环面现喜色,手腕一抖,“奇形软剑”竟如灵蛇般,绕着“叶上秋露”缠了三匝!闪亮乌黑的剑尖,正对准着南宫平的面门!
南宫平悚然心惊,想要撤招拔剑,但因两人内力相若,无法拔出“叶上秋露”。
唐环狰狞得意地一笑,大声喝道:“丢剑!”
南宫平傲然道:“未必!”
但他“必”字方才出口,突见那闪亮乌黑的剑尖,突地爆开,袭向南宫平面门!同时一股色作湛蓝、腥臭扑鼻的液体,也喷洒向南宫平面门!
那剑尖与毒液已离南宫平面门不足二尺!
突地——
一丝智慧机变的光芒,闪过南宫平的脑际。他大喝一声,双足猛地一顿,全身重量,聚集在执剑右腕,身躯陡地悬空,“叶上秋露”禁不住他这大力的旋压,形成弧度极大的倾斜与弯曲!
同时他的双足却乘势连环踢向唐环的“曲池”重穴!
一支剑尖,一蓬毒液,在毫厘之差,间不容发的当儿掠过他的面门,向前飞去。
唐环手腕一抖,撤回缠在“叶上秋露”上的奇形长剑,向后倒退三步。
南宫平就在借以使力的同时,虚悬的身躯顿时向下跌去之顷,霍地右足前伸,左足向下一划,“叶上秋露”顺势微一点地面,伟岸的身躯,却已经轻灵妙曼地长身起立!
唐环低叱一声,乘虚攻入,浑圆剑身,旋之若棍,一招“沉香劈吐”,当头斫下!
南宫平长剑一横,右臂疾挥,一剑向唐环中盘削去!
他这一招出手如电,快速绝伦,唐环招未递满,已被南宫平硬生生地逼退五步!
突闻米白香、狄扬同时喝道:“接招!”
双双自侧面猛攻而至!
南宫平心中一横,左掌劈出,阻住狄扬攻势,右腕一抖,剑尖上翘,疾点米白香咽喉!
他招式初发,唐环又已手抡断剑,由正面攻到!
三人皆身负上乘武学,此刻同时出手,顿使南宫平大感吃力,六招不到,已仅能坚守,无力还击。
片刻工夫,双方又对拆了十几招,南宫平已是额间见汗,险象环生!
陡闻南宫平大喝一声,左掌蓦地击出,击向米白香,右臂一带,“秋江泛度”“叶上秋露”由右至左,画出一道极大的圆弧,剑光闪闪,剑气森森,三人竟被他这神奥无比而凌厉无匹的一招,同时逼退!
南宫平双目精光如刃,面泛杀机,肩不晃,身不摇,倏然飘退数尺!
三人怔了一怔,却见南宫平双手握剑,剑尖斜斜高举,伟岸身躯,傲然卓立,大声喝道:“南宫平今夜要开杀戒了!”
三人俱是江湖阅历甚丰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握剑手法!
唐环大喝一声,身形扑进,右臂一扬,断剑当头斫下,左掌暗蕴内力,蓄势待发!
狄扬与米白香也同时发难!
南宫平卓立不动,双腕一抖,剑尖颤动,幻出朵朵剑花,“叶上秋露”由右而左,由上而下,缓缓划出,正是“神龙十七式”中“在田五式”的起手招:“绿野在天”!
那颤动的剑尖由上而下,缓缓抖出无数朵闪闪的剑花,竟将南宫平的上中下三路护得有如剑墙一般,三人虽然身怀绝技,却无法自朵朵剑花中寻出破绽,出手攻入,均不自觉神情一呆!
南宫平大喝一声,剑招陡变,“在田五式”的第二式已然施出,“秋枫丹林”,长剑挥洒而出。
只觉剑光闪闪,耀人双目,剑气森森,逼人肤发,三人竟然不知不觉地被逼退一步!
南宫平不再追击,身形卓立,双手握剑,剑尖斜斜高举。
突见唐环一言不发,转身向后奔去。
南宫平心中一动,大声喝道:“哪里走!”“叶上秋露”闪电般刺出!身躯正欲扑进。
突地——
两声娇喝响起,叶曼青和依露突然自内厅飞奔而出,扑至南宫平身前,一言不发,齐地扬掌就是一阵猛攻!
南宫平大声喝道:“叶姑娘!依姑娘,你们不认识南宫平了么!”
依露娇喝道:“不管你是谁!我们已是这南山别墅的主人,岂能容你在此撒野!”
一面发话,一面抡掌攻出。
南宫平双掌推出,封住来势,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叶曼青冷冷道:“没什么好解释的!纳命来吧!”话声中,娇躯微闪,展开“丹凤”食竹女史的独门绝技,一阵抢攻。
狄扬也大喝一声,扑身而进,加入战圈。
三人状似疯狂,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全力抢攻,招招杀招,一时之间但见掌影缤纷,掌势如山,掌风呼啸,劲风激荡。
南宫平被三人团团围住,一阵猛过一阵的连环抢攻,却不能痛下杀手,又不能脱身离开。只得展开师门绝技,紧守不攻。
内厅之中,不时传出唐环那得意狂妄而刺耳的笑声,盏茶工夫,二十招已过。
此时长夜渐去,黎明将来,星光隐隐,明月西沉,东方天际已现出鱼肚白色的曙光。
南宫平空怀绝技,无法施展,三十招甫过,又被逼退至大厅正中。
他经过长途的奔驰至此,又经历了半夜的惨烈拼搏,内力虽然充沛,但此刻真力已消耗过半,面现疲惫之色,汗流浃背,出手已缓慢了许多,渐呈不支之状……
钢闸房中——
“幽灵群丐”经过整夜的苦苦忖思,依然想不出脱身之法,每人脸上均现出焦虑而愤愤的神色!
蓦然——
钢闸房顶发出一阵轻微的“轧轧”声响,“幽灵群丐”都皆愕然,齐地抬头一看——只见房顶一块约有三尺见方的小钢板正缓缓掀起,并垂下一条麻索来。
宋钟惊喜莫名,急急喝道:“良机难再,动作要快!”
说着当先腾身飞起,抓住麻索,捷逾猩猴,揉索直上,待离洞口不足一尺时,双手微一加劲,“嗖”的一声,穿洞而出!却发现房中立着一个身材适中、白白面皮,而神情木然的中年人。
宋钟见此人甚是陌生,但却知道今夜必是被此人所救,当下拱手一礼,朗声道:“吾等蒙尊驾慨施援手,恩重如山,请受在下一礼!”
这时,“幽灵群丐”已陆续出洞,围在宋钟身旁,依风大步上前,道:“幽灵群丐生平不受人半点恩惠,但是今夜——”
话犹未了,中年人冷冷截道:“我受天鸦道长之命,前来救你们出险,你们要谢,就去谢天鸦道长,用不着谢我!”
依风神色茫然,喃喃自语道:“天鸦道长……天鸦道长……我们并不相识呀!”
中年人道:“不管你们相不相识,我救你们出险,却有一个要求。”
宋钟忙接道:“尊驾请说!只要吾等能力所及,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中年人道:“你们识得南宫平么?”
宋钟摇了摇头,依风却接口道;“曾有一面之缘。”
中年人道:“他此刻亦是身处险境,他与我甚有渊源,但我碍于身份,不便出面救他,只好借助诸位之力!”他顿了一顿,继道,“诸位知道我是谁么?”
宋钟摇头道:“我等不知!”
中年人道:“我就是这南山别墅的真正主人!”
众人闻言不禁又惊又愕,宋钟道:“这……这……这……”这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下文!
中年人神色陡地变得异样得庄重,道:“我另有要事,不易久留,但请诸位勿忘许诺在下之言!”
依风问道:“南宫平现在何处?”
中年人自怀中取出一封函札,交至宋钟手上,道:“他此刻正在前面大厅中浴血苦战,诸位去时,请先将此信交给他,待他看完后,立刻护送他脱离此处。在下言尽于此,至于以后之事,只有靠诸位大力鼎助了!”说完,人已飘然而去。
“穷魂”“恶鬼”相互对望一眼,依风大声喝道:“走!”
当先向前面大厅飞身扑去,其余诸人亦不迟疑,随后跟踪扑去!
大厅之中——
南宫平正在苦苦支撑,他额角上,豆大汗珠不断地淌下,此刻已被三人逼至大厅的一角。
依风大喝一声,扑进大厅,闪身加入战圈,一招“云锁巫峰”,青竹杖向狄扬拦腰扫去。
狄扬一见“幽灵群丐”现身,不禁大感惊骇,一愕之间,依风的青竹杖已拦腰扫至,杖势凶猛,杖风呼呼,迫不得已,向后飘退。
宋钟此刻亦已进厅,竹杖一挥,径向叶曼青攻去!
南宫平顿感压力大减,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宋钟右手竹杖攻向叶曼青,左手一伸,已将那封函札递至南宫平面前,口中说道:“接住此信!”
南宫平先是一愕,但随即伸手接过,在接信的当儿,左掌猛地拍出,封挡住依露的攻势。
此刻“幽灵群丐”已蜂拥入厅,其中有两名直向依露攻去,但出手招式,俱是攻向依露的昏睡二穴,或是攻向她身上无关紧要之处。
在内厅正满心得意地观战的唐环与米白香,突见到“幽灵群丐”出现,不由悚然心惊,齐地双双抢出,直向群丐攻去。
大厅之中,顿时一片混战!
大厅之外,一群执刀握剑的黑衣大汉,陆续奔了过来。
宋钟一面发招攻向狄扬,一面朝南宫平喝道:“赶快拆信,看看内容!”
大厅中虽在混战,但是南宫平却是闲着,闻言连忙拆开封口,取出信纸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令尊令堂生命垂危,命在旦夕,速至太湖东边,柳荫庄内一见,迟恐生变,尽速离去!”
下款署名,却是万达二字!
他看完信笺,不禁疑虑参半,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是,万达那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笔迹是他所熟悉的,难道万达还会骗他吗?
一时之间,不禁愕在当地,怔然出神。
激战中的宋钟一眼瞥见他那呆呆的神情,猛地想起中年人临行时所交代的话,立时大声喝道:“信上写些什么?竟使你委决不下?如果要离开此地,现在已是时候!”
南宫平心中猛然一震,问道:“这封信是谁交给您的?”
宋钟连环攻出三杖,逼退叶曼青迅厉无比的攻势,抽空说道:“是一个神情木然的中年人!”
南宫平眉头一皱,问道:“您知道他的姓名么?”
宋钟再度攻出三杖,道:“他并未说出,只是说受天鸦道长所托!”
骤闻天鸦道长四字,南宫平不禁神情大变,天鸦道长就是万达啊!
南宫平立时忧心如焚,大声喝道:“多谢诸位援手,南宫平没齿不忘,但是此刻身有要事,请恕先走一步了!”
宋钟微愠叫道:“要走就快走,不要废话!”
南宫平不再迟疑,双足猛点,直向厅门奔去。
唐环哪肯如此轻易地让他离去?身形一长,正欲飞扑而上,阻住去路。
“幽灵群丐”却同时发招抢攻,迫得他只得退回原处。
眼看南宫平就要奔出厅外,陡闻狄扬提气高声叫道:“不许让此人离开!否则严惩不贷!”
他说话分神,立被依风一杖击中左肩,痛彻骨髓,身躯栽个踉跄,但立刻又稳住身形,强忍痛楚,回身再战。
厅外那群黑衣大汉一听狄扬发出命令,立刻舞动兵刃,将南宫平的去路阻住。
南宫平忧心似焚,归心如箭,一见众人拦阻,不由面泛杀机,翻腕拔出“叶上秋露”,振腕一挥,洒出万道剑芒。
但听惨叫连连,只见残肢与断臂齐飞,血雨共朝霞一色!
立时杀开一条血路!
几个起落之间,飞身出了南山别墅。
大厅之中,混战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