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谛惊愕之中，立刻散去白炎，这才制止了伤势的扩散，并且她的皮肤的红斑和手腕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了过来，那苍白的肌肤仿佛真的是冰石打造而成。

失去了白炎保护的白谛只是触碰她的手腕，恢复的体温立刻骤降。

“这还真是……不允许我使用白炎么？只是被火光照耀到就会如此痛苦，如果直接接触，对她而言无异于被丢进岩浆里。”白谛苦笑道：“这刺骨的寒冷之下，我如果抛弃她一个人登山，必然很容易，可如果带着她，无法使用白炎，我怕也是走不了太远。”

于是白谛背弃了女孩，不假思索，继续登山。

寒冷的风，霜白的雾，一点点剥夺着意志，越往高层，冰雪越盛，覆盖在青石板上的雪也越来越厚，路也越来越窄，越发难走……

不知走了多久。

“呼……”白谛吐出一口白雾，呵出的温暖气息在一个眨眼的时间里被风压回面颊上的时候已经变得无比冰寒，他的头发已经凝上一层冰霜，肩头堆积着数寸厚度的积雪，继续向上的步伐已经变得十分缓慢了，连攀爬一个台阶都需要一两秒的缓冲时间。

听见了背后传来了声响，白谛问：“醒了？”

“……嗯？”她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快放我下去！”

她挣扎起来，试图挣脱白谛的手臂，可他的双手却宛若铁铸铜浇般，根本无法挣脱。

“别动……”白谛语气依旧平静：“我的手和后背已经冻僵了……脖子也是，根本转不过去，除了向上攀爬的动作之外，也连简单的回身也做不到，你如果乱动的话，我一脚没踩稳，我们就要一路滚下去了……那到时候可要摔个鼻青脸肿，不，也许是四分五裂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很爽朗，甚至遮掩住了风雪和白雾的苍茫一色。

可言语里透露出的讯息却令女孩安分了下来，最近距离接触的部分已经被彻底冻僵了，双手失去了知觉，自肩膀一下，后背肌肉，乃至后颈，他目前能移动的只有双腿了，面部肌肉覆盖着一层冰霜，也难做出什么表情来，倒是还能说上几句话，但恐怕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所以我才说……放我下来。”女孩咬着牙：“我是灾星啊，碰到我的人都会不幸，我是冻不死的。”

“我不关心这些。”白谛一步一脚印：“不过只是带着一个熊孩子爬山而已，能有多困难？”

“你坚持不住的。”女孩捏着拳头：“你会死的。”

白谛低声笑着：“不会。”

至少，现在不会。

话音落下，他抬起头，眼前的风景倏然一变，他走出了风霜交错的地带，这里有一处宽阔的平台，风平浪静，犹如暴风眼中心，在青石阶梯之上，甚至有着朵朵梅花盛放，空气弥散着清香，仿若对来访者的嘉许。

“这里就是山巅？”女孩问道。

“不是，只是一个暂且休憩的地方罢了。”白谛摇头：“真正的困难还在后面。”

女孩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放我下来吧。”

“你想做什么？”白谛问：“独自一人登山是自杀性的行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如果死在路上，那也只能怪我命苦，活该。”女孩折下一枝梅花：“但如果我成功了，登上山顶，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传说山顶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