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翡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没有直接拔剑砍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忘记说了。”乌伊芙对着凛雪鸦平淡道：“刚刚路上顺手杀了一个试图跟踪我的小蟊贼，另一个被重创，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一个用弓，一个用鞭，用弓的死了，用鞭的逃了，但想必也活不了太久。”

“刑亥和狩云霄吗？”凛雪鸦心头一紧，但表情却若无其事：“原本我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计划通过魔脊山脉之后，各凭本事夺取天刑剑……他们的生死已经和我无关了。”

“恶徒！”丹翡咬唇怒叱。

“那，卷残云呢？”殇不患问道：“他的心肠并不是很坏，对于诸事一无所知，你不会也……”

“啊，那黄毛小子刚刚打算带着丹翡偷溜，结果没能说服她，又叫个不停，说我们这是进去送死，太麻烦了，我给他一手刀敲晕了过去，目前正关在笼子里，等他醒过来，武器在手倒也能脱身吧。”白谛摊了摊手：“是个不错的热血青年，如果死了便太可惜了。”

殇不患顿时看白谛顺眼了许多，致谢道：“多谢你和你的同伴们出手相助，在下……”

“西幽殇不患，持有魔剑书录，书录之中一共三十六把神兵利器，每一柄都足以乱世，圣剑·荡尘，墨渊玄离，魔剑·堕日斩，丧月·死寒魄，幽冥·万世神伏……”白谛一一道来，听的不明真相的吃瓜观众们不明觉厉。

反观殇不患，每当他念出一个名字，大叔的表情便冷然一分，最终所有敌意都化作一声长叹。

白谛好笑道：“妖剑七杀天凌，这明明是赤龙战役里的剑你居然也能捡的到……古逝凌烟的百代昆吾，冷别赋的青灯孤照，超甜娇的凰刀蝶杀，这些都是人间苦境里的神兵，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苦境？倒也去过，只是过程有些曲折……本以为在东离就没人会追过来，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么？”殇不患表情无奈：“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这一战在所难免了。”

“为什么？”白谛反问：“我说过要和你动手吗？”

“啊？”殇不患也呆了一下，他目光惊喜道：“你不是冲着魔剑目录来的？”

“不，我是对魔剑目录势在必得。”白谛摇头。

“那果然我们还是要决一生死……”

“不，我不想和你打。”白谛摆了摆手：“如果对你下手，我良心也过不去，以大欺小没什么意思。”

“……你逗我玩呢？”殇不患不乐意了：“要打就打，你还以为我会把魔剑目录送给你不成？”

“然也。”白谛以‘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他。

“……”所有人都沉默了，以微妙的视线看着白谛，这人失了智吧。

可唯独殇不患没有，他顿了顿：“为什么？或者说，凭什么？”

“因为我比你强，因为它对我而言的价值与这里的微尘没什么区别。”白谛坦然道：“魔剑目录交给我，我带走它，你便一劳永逸，就此再也不用为它而奔走流浪，可以随心游历，不怕有刺客随时盯上你的脑袋。”

殇不患默然，他动心了。

原本他收集魔剑目录就不是为了自己，亦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不让它祸乱众生，所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丢了，或者永远封印起来……实话而言，他已经十分疲惫了，对于其他人无休止的贪婪感到厌倦，离开西幽也是被迫无奈，不得已穿越鬼疫之地背井离乡的痛苦谁人可知？

他一定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心累，所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摆出一副与世无争怕麻烦的淡然态度，只是因为害怕自己入戏太深而再度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