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拥有这些世界的坐标，随时可以发车。

东方九羽走进了大厅，立刻有全自动机械人偶上前，他看了一眼她胸前的身份铭牌，露娜莉亚，隐约记得是当初白痴从某个世界捡回来的五个人偶其中的一个，后来无处安放便留在了这里做女仆，后来白痴失踪，也带走了她们瞳石之戒，就此不愿在听从别人的任何命令，只是在这里工作着，与自己也有过数面之缘，难怪她能认出来。

“九羽大人。”露娜莉亚微微欠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是什么大事，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九羽的态度算是较为客气了。

“恕我直言……其他姐妹或许都比较忙碌，但我一向很轻松。”露娜莉亚语气平淡：“因为我一直都在偷懒，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心之圆筒也会生锈的。”

“你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九羽叹了口气：“之前阎带来的几位女性你还记得么？”

“记得。”

“那就好说了，把她们待来三十七号人工世界，我们有事相谈。”

“遵命。”

“顺带一问，你们仍然没有离开之类这里的打算吗？只要你们有这个意愿，随时都可以变为人类。”

“失礼了。”露娜莉亚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九羽只能无奈苦笑了，她越沉默就代表越倔强。

……

与此同时的藏书阁里，轮转虽然维持着那金色蜘蛛的模样，可身躯上已经布满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破茧而出，漆黑戾气氤氲，她纵然怒不可遏，却也不能真的动手。

“干嘛这么大火气呢，心平气和的吃个包子多好？”苍云摊了摊手：“我该说的都说了，事已成定局，你何必徒增苦恼，白痴的事情他自有主张。”

“……你会害死他的。”轮转只有这一句话。

“那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我也好，他也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不做，既然选择了就必须破釜沉舟，他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我也可以抛下节操和他玩一把大的。”

“你认为他过得来吗？至圣三者的狙击，帝国的无尽舰队，万神殿的三千史诗，还有森罗的一百书记，神话之下，谁能抗衡？”轮转身上再添一道裂痕：“你应该早说出来……将这一切公之于众，也许就不用孤注一掷了。”

“也许？不，你比我更清楚他们是什么，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头上出现新的话事人，在我获得绝对力量之前吃了多少苦头，被多少次暗算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们不会允许白痴……白谛第一个抵达盒子之外，这代表着他将会成为先驱者，更代表他开辟了一个时代，不仅仅只是一份殊荣，更是证明。”

“而嫉妒是能杀人的。”苍云一句一顿：“更何况，第五天位宇宙一旦开启，整个多元宇宙会动乱成什么模样无人可知，天道秩序重新排列，谁又敢言自己能始终站在生命进化之树的冠位上？就连神话也未必不能被拉下神坛，那么，既然这么危险，那不到万不得已便绝对不会尝试……等多元宇宙开始收缩的时候，那就迟了。”

“我知道你说的正确，我也无法反驳，但我只有一个问题——”轮转满身裂痕，金芒不复，转而化作一片漆黑：“为什么是他？他分明没有任何才能……”

“轮转啊轮转，你真当我不知道吗？”苍云讽刺道：“你以为，为什么我会主动进入森罗和这小家伙成为朋友？为什么我会冒着那群醋坛子暴走的危险偷偷过来见你？为什么我曾经三次以混沌之源为他重塑身躯却徒劳无功？没有才能……你话说的，你自己信么？”

“……”轮转沉默着，暴虐的气息也随之一滞。

“他根本不是你收养的，而是被制造出来的……其实这也没什么，我没有这么迂腐，即便不采用生育的方式，他也是你的孩子，只是你原本是以什么目的将他制造出来的，这便令人深思了。”

苍云十指相扣：“你是杀戮神邸，成就神话之前屠尽了几乎所有能杀的神，最后将目标放在了真正的神话上，你没有失败，也没有成功，所以导致你的境界并不稳定，虽然力量强大，但随时可能暴走，故而需要以轮转王的假身自我封印……但这样持续下去，也终有一天会控制不住，于是你决定斩出自己的瑕疵化身，以斩三尸灭恶身的方式重新晋级神话，成就果位——可惜你生怕化身太强控制不住，于是你需要一个弱小的载体。”

“这个载体必须充满瑕疵，无法习武，不能修仙，根骨奇差，就像是一个木桶，每一块木板上都有一个漏洞……没错，所以哪怕我以为混沌之源重塑白痴的躯壳，也没办法替他弥补全部漏洞，赌上一个，也会出现另外一个，他注定没有任何才能，因为这幅身躯没有任何修行的可能性，但你忽略了一点，哦不，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