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注定无法成为一名母亲，也没办法延续安倍家族血脉，因为我是半妖！人和妖怪结合的子嗣是被不允许孕育后代的！你满足了吗！满足了就给我离开！”她的眼中隐隐蓄起水汽，多年来的秘密被揭破，就像是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被撕开，痛苦如鲜血般喷涌。

对于一个女性而言，不能生育是多么残酷的事实，男性同伴将心比心，假设自己的小伙伴没有了，就对等了。

正因如此，她才会抱有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也不被允许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权力，就连喜欢上谁，也没有资格去追求幸福，即便她拥有完全女性的全部器官，却也没办法改变自己作为一个半妖的事实。

“这是有办法可以治愈的。”青行灯忽然道：“这不是一种疾病，所以月之头脑无法治愈，但有一种能力却可以，你应该注意到了源赖光，她同样是身负牛鬼天王血脉的半妖，未来会面临和你相同的问题……半妖拥有妖怪的力量和人类的灵魂，虽然被允许存在，却不被允许拥有繁衍后代的可能，是自然的一种制约力。”

“治愈……”安倍晴明惊疑不定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帮我？”

“理由，唔……”青行灯展颜一笑：“我只是随性而为，因为这样，会让故事变得更加有趣，她扬唇一笑，作为一个记录者，有什么比到处搞事更令人兴奋呢？给他添麻烦是我目前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啊，看你笨拙的模样，可把我急坏了，偷偷喜欢却不说出口什么的，真是青涩啊。”

安倍晴明反驳道：“谁喜欢他！别胡说，我喜欢的是……唔……”

“哦吼？是谁是谁？”青行灯促狭一笑：“快说出来！”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她感到脸颊很烫，不知是羞涩还是愤怒导致的：“你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希望调侃我和给白谛添麻烦吧，不论是对于信息的了解还是手段，你都不像是一只普通的妖怪，我再问你一次，青行灯，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灯姐那妩媚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眸狭长，缓缓睁开：“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我不会问。”

“我没有说谎，不论是记录你们，还是看着他发愁都是我的乐趣之一，但在并非是我的最终目的，我的真实身份是……”青行灯唇齿开合，吐出三字，只是这声音被返回的源赖光的脚步声遮住了。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赖光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散的诡异气氛。

“没什么。”安倍晴明也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但青行灯自然不会复述第二次，她看向源赖光，目光复杂，虽然隐隐猜测过，但没想到她和自己却是面临相同的处境。

“为什么这么看我？”源赖光不解，端起茶杯。

犹豫片刻，她还是开口询问了：“赖光，你对白谛……是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兄长就是兄长啊，情感的话，是亲情，以及爱吧。”赖光大方的说着：“我和兄长是不会分开的。”

“这就代表，你希望和他结合吗？”

“这是自然的，可以的话，我想要三个孩子呢。”她憧憬道。

安倍晴明苦笑，曾经的她也抱有这样的憧憬和期盼，如果她现在说出来，会对她造成多么强烈的打击，念及此，她便隐隐不忍将事实说出口，毕竟青行灯所说的解决方案，到底是真是假，尚未可知。

犹犹豫豫，拖拖沓沓，欲言又止，纠结不已。

青行灯等待半刻钟，安倍晴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幽幽一叹：“真是麻烦。”手掌一翻，两章符卡漂浮于其掌心之上，她对着源赖光和安倍晴明肩头轻轻一拍：“这样，多直接。”

境界之力影响着她们的身心。

永琳无法治愈安倍晴明，是因为这不是一种病症，正如将番茄酱融入水中，它已经变质成了混合物，怎么都无法将其分离提取，即便提取成功，也不再是完整的自我；可境界之力却不同，它将属于人的本质和妖的本质分离开来，且能保留两者之间的独立性和关联性。

只是失去一方的彼此不再完整，而是会独立为两个不同的个体。

月面之中，骤然响起震天的牛鬼咆哮之声，以及白狐长啸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