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心头沉重了下来，那可是五千妖族啊，以人族一方的实力，要抱有死一半人数的觉悟才能够将其完全歼灭，而月都的人员损耗，却几乎等同于零，这才是对方的真实实力。

“看来坚守阵地是正确的。”源赖光沉声：“主动出击无异于自寻死路，妖族现在遭遇重创，短时间内不会二度出击了，它们元气大伤，如果是现在的话……”

“你打算直取妖族腹地？”安倍晴明皱起秀眉：“太危险了，即便伤了五千，可还有两万以上，只是防御就要竭力，哪有额外的力气去进攻？这时候还挂念着浇灭妖族的想法，过于不实际。”

“但大将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坂田金时跟着说：“妖怪齐聚于此的机会实在不多，趁着它们士气低下，如果能再来一记偷袭，绝对能打的它们措手不及。”

“可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同等惨烈。”安倍晴明表示了反对：“还有月之都在一旁虎视眈眈，这里是它的地盘，如果人族和妖族打起来，它就是得益的一方，当两者都元气大伤的时候，它甚至不用多费多少力气便可轻易毁灭敌我双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简单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明白。”

机会就在眼前，可风险同样不小。

源赖光无奈的表示了认同，至少大规模出征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不由得感到了泄气：“好吧。”

青行灯眯起眼睛：“别这么着急否认计划啊，虽然人族不行，可妖族未必不行。”她目光看向不远处一直喝着闷酒的两个鬼王：“此次妖族联军又不是铁板一块，或许你们不能随意发起攻击，可有些私人恩怨，总是有百鬼在旁，也只能干瞪眼的看着。”

源赖光一愣，安倍晴明若有所思，她们对视了一眼，此言有理。

她们都不希望放过削弱妖族力量的机会，五千妖族死亡已经令妖族联盟动荡，如果内部再激化矛盾，自然会从内部瓦解分裂，即便返回了地面，也再难对人族领地产生威胁，但如果人族大军出击，在种族大义之前，妖族绝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奋起反击，但如果换成有着大义名分的妖族内战呢？

酒吞童子通过神便鬼毒酒控制了鬼族，将其作为工具利用，伊吹萃香和星熊勇仪心有不甘，却苦于伤势和实力不济，只能喝闷酒，留在这里养伤，这件事已经是她们心底的一道坎，不可能咽下这口恶气，只要伤势恢复，时机成熟，必会找上酒吞童子报一箭之仇。

目前便是最好的时机！

“酒吞童子败在了绵月依姬的手下，还被斩去了一角，虽然对于实力方面影响不大，但对她的自信是不小的打击，且损伤了一众手下，如果目前去挑战她，胜算至少增加三成。”青行灯念出情报，目光停落在两位落寞鬼王的背影上：“问题是，她们还有没有再起的雄心和勇气。”

说到这里，源赖光和安倍晴明刚刚升起的一丝意动便被扼杀了。

她们纷纷摇头苦笑，人鬼殊途，她们对于这两位鬼族天王了解有多少？交情有多深？仅仅只是认识听说过的程度，只有和鬼族对饮过之后，才能被称之为朋友，这样的人，只有白谛。

如果他在，或许三言两语就能劝动她们，以他的忽悠大法和言语激励，总能轻易刺穿内心的柔软，化悲愤为动力，让懦夫变得坚强，并且也绝不是空话，至少只要他往哪里一站，即便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不用担心自己受到哪怕一分一毫的干扰……正因如此，所有人才愿意相信他。

“如果兄长在的话，也许……”源赖光不再多说，大家肯定都是这么想的。

“换作平日，或许我会上前，可现在，我却发现自己词穷了，说再多也不如白谛的一句话更加好用。”安倍晴明幽幽道，内心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只是看着那两个背影，就令她有种不忍去利用的悲悯和同情……抱有功利性和目的性的劝告怎么能起效？怎么会打动他人？

只有白谛才能够独立于人族、妖族的立场之外，给予她们所需要的激励。

可偏偏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不在，跑去了月都……还被俘虏了！

想到这里，妹子们就恨得牙痒痒，月都的女人就这么好吗？让你乐不思蜀了？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啊。”青行灯眺望着月都：“快点回来吧，这里的人看似坚强，可谁都离不开你，等着你的一句话，才有行动的勇气。”

……

“所以说啊，虽然我是俘虏，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啊，早点放我自由不好吗？能说的话，我早就说了，你让我出卖永琳，还不如让我出卖肉体嘞。”白谛一脸无奈：“你就算盯着我的脸看出朵花来，我也绝对不会妥协的！”

依姬盯着他：“你真不说？”

“这是当然，我白某人可是从来不屑于说谎的。”白谛一脸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