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怪？”

“我看上去像是妖怪么？”白谛又问。

“唔……看不出来。”少女困扰道：“不论是谁，都不允许进来，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你免不了要受罚的。”

“我想去哪儿，我想留在哪儿，不是他人说了算的。”白谛举起酒杯：“你说，这儿是西行寺的禁地？”

“嗯。”少女眨了眨眼睛：“你不知道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二十多年前……”少女抱着手臂，冷风吹过，带走温度，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西行妖每年开花都会带来大量的死亡，死气会引诱无数观赏樱花的游客们在树下自杀，并且每年都更加严重，为了不让事态变得严重，所以西行寺不得不将它封印住，不过看上去，它又要开花了。”

少女抬起头，看着飘起血樱花瓣的天空，的确很美，但同样致命。

“西行妖？”白谛稍显愕然的看了一眼少女，见到她瑟瑟发抖的模样，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肩膀上：“它在很多年前有一个更合适的名字——白樱。”

“白樱？”少女披着外衣，脸色微红：“谢谢。”

“是我给它取得名字，这棵树，也是我亲手种下的，多年前，我在这里建造了白樱楼，只是想不到，时间过得太久，它已经荒废了。”白谛闭上眼眸：“或许这也和白樱树有关吧，它会引诱人死亡，那么即便是妖怪也不一定能抵抗住它的诱惑力……”

少女歪了歪脑袋：“那你难道活了上百年吗？不是妖怪？”

“我是人。”白谛强调第二遍：“即便是凡人，也能够活很久很久，在修士的世界里，什么不可能？”

“唔……”少女埋着脑袋不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白谛主动挑起话题。

“幽幽子，西行寺幽幽子。”少女抱起膝盖。

“刚刚做了噩梦所以睡不着么？”白谛又问。

“你怎么知道的？”

“被死亡所缠绕之人，怎么可能安眠，你的黑眼圈这么重，一定没睡好吧。”白谛指着下眼睑：“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被黑眼圈毁掉了一半的可爱。”

“可爱？”少女声音提高了八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可爱什么的……从来没人对我说过。”

“整个西行寺的人都是睁眼瞎吗？”白谛注视着她的四周：“不过，怪物不论长的美丑如何，都一样会被同类所排斥，敬畏甚至唾骂侮辱，你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吧。”

“你，看得见吗？”幽幽子抬起小脑袋，露出怯生生的目光。

“当然看得见……”白谛端起酒杯，从容道：“十几只强大的死灵缠绕在你周身五米范围之内，现在其中有几只恨不得想要直接冲上来咬断我的脖子，还有更多更强悍的死灵力量蕴藏在你的体内，一旦彻底爆发，将方圆千米化作森罗鬼蜮只需须臾一瞬吧，你的力量足以媲美很多大妖怪，甚至尤在其上，对于人类而言，他们自然会敬畏有加，将你当做讨伐妖怪的异类工具，将你和白樱树，不，西行妖关押在禁地里不就是将你们一视同仁的做法么？”

“你知道……”幽幽子遏制住死灵，不让它们对白谛给予任何伤害，但这种控制却是有极限的：“为什么还要靠近我，为什么不落荒而逃，为什么……不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