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哪怕没有一缕妖气，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压倒性的存在感，很强……”觉道出事实，虽然保持着警惕，但她并非逼问对方，只是希望得到合理的答案：“你接近他是有什么目的，是为了什么？”

“唔，可能解释你们也是听不懂的，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对他并无恶意，反而有很大的好感。”少女不仅不生气，反而拍了拍觉的脑袋：“你现在是不会懂的，我可是找了他很久很久了。”

“你是想说你爱他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帮助他？”

“这是因为，男人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如果我留下来，迟早会暴露我是妖怪的身份，我宁可步步为营，也不远一步而就，前者只能得到他的人，而我要的是他的一切。”面纱下的她是怎样的表情，古明地觉不知晓，但她却可以肯定，无名这一生怕是不能永远逍遥自在了，想到这儿，觉忍不住反唇相讥：“你真是妖怪。”

“嗯呐，我就是妖怪，纯真无疑的龙妖，名副其实的怪物。”她不在意觉的抗拒，牵起她的手，在黑暗下的原野中轻哼着歌谣，沙哑的嗓音犹如残破的风铃发出清脆却带有瑕疵之音。

向前走去，距离藤原京大约有十公里路程了吧，已经隐隐快要看不见火光，少女松开觉和恋的双手：“差不多就送你们到这儿吧，我给你们一个提议，如果没有地方可取的话，可以去阎王哪儿报道……”她注意到突然脸色大变的古明地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措辞有问题，改口道：“我是说，你们可以去地狱……”

觉疯狂摇头，这不都是同一个意思吗！

少女哭笑不得，细细解释道：“我说的地狱，是旧地狱，曾经的地狱十分宽广，如今它因为地狱经过整改，有很多土地都已经成为了废弃之地，在哪儿比地上要安全，前提是你能拿得到阎魔的许可，所以必须提前去见阎魔一面，由于阎魔有很多，你必须找到乐园的阎王即亚玛萨那度，将这个交给她看，届时她会为你谋个职位。”

她将一枚银白如玉的金属放在觉的掌心。

“连阎魔都认识，你到底是什么人呐。”觉惊叹同时，弯腰致谢：“之前是我言辞不当，非常感谢，我无以为报。”

“不用，这是他拜托我的事，自当尽力而为，亚玛萨那度与我有过一段孽缘，我帮过她的忙，这一次有信物为证，她一定不会为难你们，只是……”少女欲言又止，深邃的目光之中多出几缕同情：“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有读心能力，她有净琉璃之境，你们应该会比较合得来，大概吧……”

你越这样说我越感到不安啊！那位阎魔大人又是什么妖魔鬼怪才会让龙也害怕啊！

“总之，对她抱有敬畏之心是不会有错的，她说什么都要洗耳恭听，不然只会被说教更久，如果敢反驳一句，十有八九你是出不来了。”少女捂着额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随后她微笑着挥手，虚空之中浮现出了通往世界另一端的门扉：“你也该走了，记住我说的话，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觉拉着恋恋的手，在迈进门扉之前转过身来鞠了一躬，消失在田野里，已经去再思之道。

送走两位萝莉，可还有一名麻烦人物没走。

“偷窥可不是个好习惯啊，八云紫。”

“啊啦，居然被发现了，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龙小姐。”虚空之中破开一道间隙，幽深间隙之中布满紫色的眼睛，令普通人感到些许不适应，足以把密集症患者吓到哭，实则它的作用不仅仅只是吓人，而是用来记录繁复之数的空间坐标以及其他，撑着华丽阳伞的女性漂浮在空中：“你是什么时候发觉到我的？”

“一开始，自从出城之后你就开始跟踪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到我是为了什么？”

“几十年不见，开口就要谈正事？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犹如贵妇人般华丽的女性走近几步，却被一双金色龙瞳的威压压制在五步之外：“平日是三步，现在是五步，你想隐瞒我什么？”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少女眼中警惕之色更盛，虽不至于欲盖弥彰，但能藏多久就藏多久，她也隐约猜到了八云紫的来意：“你又是为了神龙殿上提到过的事而来？已经过去七十年了，不论是兄长，还是我，对于你的计划没有任何兴趣，你既然愿意留在这方大地陪同逐渐势微的妖怪建立家园，由于我们何干？”

八云紫唇齿开合：“因为单靠我的力量是不够的，我驯服不了黑暗之中的各方势力。”

“妖怪贤者都做不到，我们自然也做不到，神龙殿不谙世事，不论那一届帝皇更替都一样。”少女语气淡漠：“我不想管太多凡间之事，你想做大可以放手，只要不干涉到我和兄长，我们绝不会去阻止你，但想要让我们协助你，这同样是天方夜谭。”

“……的确没什么好谈了，你们志向高远，已经触摸到更高一层的世界，而我却只想留在这儿完成自己多年前许下的誓言。”八云紫转身步入间隙：“那以后我们怕是也不会再见了。”

“这也说不准。”少女注视着半合的间隙，蓦然一笑：“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