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仍然是敌人。

“赞美太阳。”白谛说着，擎住猎龙剑枪，与对方手中的长枪如此相似，同为猎龙剑枪的正品的仿制品，同样具有阳光奇迹的威能。

“赞美太阳……”无名者，或者说，监视者安静的垂下头，回应了古老的战礼：“我不认识你，但我记得，曾经有一个灰烬不死人空这手一路杀到了我的面前……我连同伴的模样都忘记了，时间太过于漫长了，可我还记得你，空手入白刃的灰烬。”

……那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空手接白刃的经历？不行灵魂太残缺了，战斗经验里缺失的最大一块不会就是他空手打BOSS的场景吧……想想就感觉好凶残。

白谛沉默片刻：“我杀了你们所有人，薪王一个不留，我以为我杀了你，而现在……你恨我吧？”

“为什么？”对方反问道。

“我杀了你们。”

“我们也会杀了你，不存在对错，你的黑暗印记，想来也是力量的一部分……可惜当我们谁都无法理解，或许，是在求死。”监视者的话语风轻云淡：“薪王的灵魂是需要的，至少，我们没有白死。”

“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已经记不得我是如何来到这里，但已经不是我曾认识的世界了……一切都变了。”他的目光带着忧伤：“没有战友，没有薪王，也没有深渊，是个很美丽的世界……如同一个幻境，假设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画中世界我也相信，没有初火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这里并不是深海时代。”连舰娘都没有，算什么深海，呸。

“……我知道，如果是下个时代，不论是你，还是我，早就该消失了。”无名倏然冰冷到：“那今天我并没有来错，错误应该被纠正。”

“什么错误？”

“战士该有的信念，没能传承下去，已经没人记得过去了，你还活着，火焰的诅咒依然存在，那么，谁在维系这个世界，你？还是我？”他闭上眼睛：“我为了弄清这个问题寻求了不知多久，为此不惜杀尽古龙，直至最后我才明白……这里不存在初火，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

无名之王紧握着剑枪，眼眸睁开，看着白谛：“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这里不是我们的归处！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我不在是不死人了！我有呼吸，有脉搏，会流血，会疼痛！我的灵魂，本该作为柴薪贡献给初火，但此刻我存在于这里，我没有死！独自一人！”

白谛自然知道这里不属于黑魂的世界，他基于某种意外，出现在这里，重新获得了人类的躯体，保留了原本自我的灵魂，不过，这有什么值得不满的？

“这有什么值得不满的？”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属于这里……”他咬紧牙关：“原本我已经放弃了，可你出现在了我的眼中……这证明我不是巧合而到来，你的身上还携带着火焰的诅咒，那我就可以回去。”

“你回去又能怎么样？时代早已终结了。”

“回去，至少我可以安眠。”

白谛深深皱起眉头：“你是找死？”

“我早该死了，哪怕回去是变成一地古骸，也值得。”

“你是不是活腻了？”

白谛又怒又好笑，知道多少人想要生在这个世界也没有机会，仅仅只是‘活着’这两个字，也变得举足艰难，你居然还想回去？回去那诅咒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