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平平淡淡却又动人心弦的故事。
“很奇怪不是吗?血腥残酷的唐皇李诗冥,她的内心居然还有这么出奇柔软的一部分,在最本质的愿望上,竟然这么纯粹,犹如一名没有长大的女孩,认为全世界除了这份情感之外,她甚至已经别无所有……如果这些话说给别人听,不会有谁相信。”
“但这是确切的事实。”白裙少女认真的说:“我是不会对你说谎的,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因为我是她的真心,也是她所保留下来的最纯粹的自我,我能出现在这里与你说话,便是她在千年来从未有一日忘记过你的证明,否则我怎么会如此壮大,甚至到了足以干涉本我判断的程度。”她轻声道:“在沉寂太久的本愿之前,理性的壁垒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朝着白觉走近,声音缥缈而幽深:“任由时光流逝,沧海桑田,她始终都在等你回来,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想对你说三个字……只可惜这份悲愿始终不能达成。”
一阵微风拂过田园,吹起少女的裙摆与一头长发,她的声音融入了风声:“现在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有个女孩一直都在守着帝国日落日出,坐在临别时的座椅上等你回来吗?”
两生两世,日落日熄。
等待是一件漫长的事,它会化作一个习惯融入你的生命之中,与你不分彼此。
没有终点的等待令人绝望,特别是对于一个有着足够漫长时光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酷刑。
可感情的事没有对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等来了白觉,她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
——
ps:
第五百四十七章 久思成疾便是病
面对表白,并不是第一次。
白觉可以很熟练的拒绝,正如他自认为自己拔旗的技巧是那么的娴熟一样。
但面对李诗冥的真心话,他所能想到的拒绝都显得苍白无力,在这一千年的漫长时光之前,是这么的脆弱……能那么长久的思念一个人一千年,那你还有什么能够回绝的理由。
她很差吗?不,并不差,甚至十分优秀,是一名作为梦中情人都并不可惜的女性。
她会是一名合格的女朋友,合格的妻子,甚至可以连皇帝的位置也抛下不要,十年后的李诗冥诚然是这么做了,抛下了束缚自己的一切,只为了成全自我的念想。
白觉曾经以非常厚颜无耻的方式拒绝过她一次,在燕京,在紫禁城……利用自己没有完整的记忆作为借口规避了她的认真,而现在这个理由用不了第二次。
面对她的真心,不该继续逃避。
可如果回答了,白觉自己的心思也会彻底乱透,只能随从自己的本心。
人往往做不到那么干脆,他可以大喊一声‘我全都要’,然而李诗冥不可能会接受,她等了一千年,可不是等这种结果,对情感越强烈越执着越不能接受被共享。
爱情甚至婚姻,原本就是合法的私有化。
白觉想的渐渐有些遥远,他垂下眼瞳,凝视着白裙的少女,问:“你希望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