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明明是个儒生偏偏牙尖嘴利,一开口就问这么一个失礼的问题,不错,是块当纵横家的料子,听到你把那群迂腐的稷下先生骂了一个遍可算是痛快,老夫当年也想这么做,不过碍于面子还是没下的去口,你倒是毫不在意。”张仪摸了摸胡须,满意道。
“这类称赞我听了不少,你还是说说你自己吧。”白觉面无表情,实际上他当然清楚眼前此人是张仪,不然谁会冒充这么他?这不是掉逼格么?
果然,张仪也是这么说了,他拂袖道:“我张仪声名在外,可都是恶名,若是冒充我,指不定还有多少酒家要拿着欠条上来讨债,冒充张仪,可有半点好处?”
“言之有理……除了能忽悠人之外,的确没半点好处。”白觉点了点头:“所以你来稷下学宫,不去面见墨子,为何要蹲在我的宿舍里,张仪是纵横家,莫非纵横家的读书人又翻箱倒柜偷窥他人隐私的喜好?”
白觉看的很清楚,他房间里的竹简的位置有过变化,显然是被看过了,还有他记录法家名言的绵帛也有翻动的迹象,张仪必然是看了。
“惭愧惭愧,老夫只是情不自禁而已,毕竟这些学说可都是新鲜之物,老夫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学说,可有名讳?”张仪不以为耻的笑道。
“有,名为法家学说。”
“法……好名字,好名字,与当年商君变法的法字如出一撤。”张仪唏嘘道:“若法推行开来,必将对整个六国局势都产生影响。”
“但六国君王不会接受,他们不需要,他们也看不起这些读书人的玩意,最终更愿意采用的,也只有秦君。”白觉坐在了蒲团上,他平静道:“法家并非是我个人的研究,而是同他人一起研究出来的学说,她的理解比我更加深刻,你若是感兴趣,不妨去内舍见一见荀卿,相信她会给你帮助。”
白觉摆出一副平淡的态度,他根本不去询问张仪此行的目的,只是重复的表示你有事,你该走了。
这是一种交谈的艺术。
不要轻易暴露自身的目的,等对方开口询问,便可把握主动权。
白觉等着张仪自己开口,而不是主动询问,若是他问了,张仪便会掌握话语权,反观若是白觉以不变应万变,话语权便时刻捏在他的手里,点头或摇头,也是他来决断。
而不会被对方逼迫着做出决定。
这种供求关系的错差,会直接导致交谈的内容和结果不同。
“你就这么急着赶老夫走么?”张仪笑着说:“荀卿毕竟是女子,不如你更好,我看你更顺眼点。”
“……抱歉,我今日不想谈这些。”白觉说:“我现在很累,昨晚熬夜肝了课程的内容,现在急需休息,若是无事,请你先行离开,他日若要拜访,还望正式下拜帖。”
“……”
张仪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在摆谱,还摆的这么光明正大,完全没有半点羞愧,这么厚的脸皮,这么无耻的做法,简直……简直跟我太像了!
这小子是天生扯虎皮的高手啊,太适合做纵横家了!
“我……”张仪开口说:“其实老夫这次突然拜访……”
他刚刚开口,突然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
孟珂轻手轻脚的走了起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碗粥。
她与白觉熟悉,见到房门虚掩,便也没敲门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