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夜看的心头一沉,可还是面不改色:“喝粥,喝完放开你。”
一听到‘放开’二字,她这才慢慢松开牙关。
白瓷勺子这才能抽出来,重新舀了一勺,又喂给她。
如此反复数次,她一勺一勺,安静吃着,终于吃完了一小碗。
繁夜放下碗,刚想去解开她手腕上的束缚带,就看到她突然胸脯一挺,伴随着一阵干呕声,她把刚才吃的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她无法完全起身,只能歪着头吐在枕头上。
枕头上弄脏好大一片,屋子里也散发着香薰都掩盖不住的胃酸味道。
繁夜没有错愕,但眸光变暗了几分,快速撤下她的枕头,摁下呼叫器让保镖进来收拾。
在保镖进来收拾屋子的时候,被绑在床上的余未晚忽然咧开嘴,无声大笑起来。
……
医生重新进来,给余未晚做了检查。
呕吐并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疾病,更多还是因为心理疾病。
这样的情况,正常饮食是不可能,只能先进行药物干预,输消炎药和稳定剂的同时,还要加入能够抑制中枢神经的药物。
医生还给出意见,指出余未晚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不建议松开束缚带。
各种言外之意,都在说余未晚现在是个疯子。
就这样,余未晚还是被绑在病床上,没有任何活动自由。
繁夜坐在床边,并不轻易触碰她,只是静静看她。
她在刚才吐过之后,就兀自笑了好一会。
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值得她高兴的,但声带喉咙损伤,她的笑又没有声音。
所以看起来极为怪异。
他当然清楚自己之前都是怎么对待余未晚的,又都对她做过什么。他在不久之前,还把她少女时期的异性障碍给刺激了出来。
这些他都知道。
现在,余未晚恐怕对他的触碰是极为厌恶和恐惧的。
他随意触碰,只是会加重她呕吐反应。
过了许久,等她终于止住脸上的笑容,慢慢低下头,视线落在繁夜那张永远迷人俊美的脸上,无声开口: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你不是喜欢看我痛苦吗?
“你已经这样,我没有必要再继续折磨你。”望着她双眼,繁夜回答了。
余未晚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又翕动双唇,问:你想要的,就是看我家彻底的消亡,是么?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想要的是借助余家平步青云。
他成功了,所以需要打压余家,以此摆脱靠岳母一家发达的阴影。
但随着他做出的种种表现,一直到他在卧龙山庄做的那件事,她明白了,他不仅仅是想要把岳母一家踩在脚下,而是要对余家彻彻底底的摧毁。
他想要的,从来不止是余家的资源、人脉、钱财,更想要的是让余家彻底消亡在津海市。
这次,繁夜没有做声,算作默认。
她死死盯着繁夜,眼神透出继续迷茫,用口型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他对余家有这么大的敌意?
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忽然对自己手软,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