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相欠？！”

女孩以为自己幻听了，难以置信地看了少年背影一眼。

他就那么背对她站着。

白衣胜雪，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

清雅脱俗中，散发出一种冷漠疏离的气息。

这气息，隐隐让人生畏而不敢随意觊觎亵渎。

人的气场，会随心境变化而变化。

她现在知道了，高高在上的神明，亦是如此。

“您能再说一遍吗？”她声音哽咽了些，鼻尖凝起酸涩，眼眶越发红润起来。

少年垂在袖口里的手指攥紧了些，沉默片刻后，缓缓转过身来。

寒潭双眸睨了她一眼，一字一字道，

“我们只是签订契约的合作关系。契约达成，你获得财富，我获得自由，我们两不相欠。”

“所以，你将来也不必为我的突然离开，无端难过。”他暗暗捏了捏手指，嗓音蓦地沙哑几分。

浩瀚宇宙，人类生命如沧海一粟，太过短暂与渺小。

而他，终将寿与天齐，与日月同辉。

生离死别，在所难免。

如若今天没有听到她的这些心声，如此冷漠的话语，他断然对她说不出口。

可现在，他宁愿，她长痛不如短痛......

女孩不可思议瞪大双眼，小嘴张了张，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落地窗外，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轰隆隆！！”

一道刺眼闪电狠狠劈打在了窗户上。

女孩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双手抱住自己臂弯，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情绪，手指轻轻一点，将窗帘合上了。

像是用了什么结界一般，雷声和雨点声也小了不少。

屋内蓦地一阵安静。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良久，少年开了口，

“你——”没事吧？

女孩红润眼眶怔了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嘴唇抿了抿，轻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快步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还没等少年回过神来，对方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快步走了进来：

“这30亿，现在还您。里面多余的钱，就当是利息了，还请您不要嫌少。”

“至于密码，我一会给您发过来。”

少年下颌线蓦地绷紧，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女孩说完，将银行卡放在桌上，旋即垂眸，看了自己手上那条水玉手链一眼，伸手想要把它扒拉下来。

那手链，却像是量身定做一般，纹丝不动。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眼眶红润看向他：

“这手链，也麻烦您帮我取了，谢谢。”

她的眼底，是隐忍，也有倔强。

“抱歉。”

“这手链，一旦带上，终生不能取下。”

“是吗？”女孩酸涩笑了笑，旋即微微仰着脸，就要转身离去。

“羽衣——”少年嗓子一噎。

“不用了，我这般凡夫俗子，配不上神明的仙界大礼。”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她不能强求对方做什么。

她也不敢过分忤逆什么。

可是，她自己可以选择能做什么。

虽是这么想着，她鼻子一酸，泪水还是在转身的刹那，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少年眉心一皱，想要伸手，女孩已经快步离开了。

倔强单薄的身影，让人莫名心疼。

少年心口，像是被人无端刺入锋利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