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宇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甚至都不放弃将馒头渣从黝黑的大手上搓下来,再扔进嘴里去,就好像,这真的是他的最后一餐,他对这一切,格外珍惜。
吴浩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尽管脑海里天翻地覆,被人看破的尴尬、被人耍弄的屈/辱、被人无声嘲讽的羞/愤,但他的神色依旧不变。顺境如是,逆境亦如是,他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这种不动心动气的境界了。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说的,该了解的,你都已经从赵锋嘴里知道了,他就是个跑腿小跟班,被我利用的人罢了,这些年没把他逼疯,也是命运对他还算公平”,刘镇宇又端起盆子喝尽了最后一口汤,将盆子放在了一旁,坐了下来。
转头望向了吴浩,“有烟么?”
吴浩递过去一枝烟,给他打火点燃。
刘镇宇深吸了一口,望着他,咧嘴笑了,“你真让我惊奇啊,没想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忍得住?没有直接一拳抡在我脸上。”
“这样做有用?”吴浩淡淡地问道。
“确实没用,你打不打我,我该说的都会说,不知道的也永远都不知道”,刘镇宇笑道。
“的确如此”,吴浩点了点头,依旧神色平淡如常。
刘镇宇向他竖了竖大拇指,“现在还能有这个耐心,兄弟,你确实牛逼。”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夸奖我的,所以,我不想对你说谢谢”,吴浩冷冷地望着他道。
“当然,当然”,刘镇宇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掉落的四颗牙齿,“你知道我这四颗门牙是怎么掉的吗?”
“你可以说,我也可以听”,吴浩坐在了旁边的一摞砖头上,丝毫不顾自己那套三万多定制的西裤被弄脏。
“在里面,每当我觉得这样的人生不值、想翻供的时候,就会被人用钳子夹住一颗门牙往外拔。当第四次,拔掉了我第四颗门牙的时候,我就彻底放弃了翻供的想法,也不想再把有些人供出来了,顶罪就顶罪吧,活该我倒霉。”刘镇宇说道。
吴浩静静地听着,可是心中却是悚然一惊,能在狱中还能控制住刘镇宇,这个人,该是怎样通天的能量?
“还是从头开始说吧”,刘镇宇道。
他仰头望着天空,“在抢你父亲的一年前,我认识了一位老板,那个时候我在酒店当保安呢,对了,还是那家酒店曾经的保安队长把我介绍过去的呢,你知道那位曾经的保安队长是谁吗?”
“不知道”,吴浩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