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行了断吧。”苏锦歌语气淡淡。

不过是一个萧青鸾的爪牙罢了。

她还没那么丧心病狂，非要灭人全家不可。

牧锋一怔。

这意思是……

他眼里闪过一抹狂喜，“多谢夫人！牧锋来生定当衔环结草，报夫人大恩！”

说着，从腰间一抽佩剑，便朝自已脖子上抹去。

“夫君！”

“爹！”

两道声音从门口响起，牧锋手里的剑瞬间一滞。

夫人……

钰儿……

“夫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牧夫人扑向牧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自刎。

“爹，我不要你死，你不要丢下我和娘……”牧方钰也紧紧地抱住了牧锋的腰，哭道。

牧锋看着面前的妻儿，心如刀绞。

“对不起，夫人，钰儿，是我助纣为虐做错了事，如今只我一人偿命，已是夜夫人宽厚，你们……”牧锋闭了闭眼，哑声道：“你们往后，要好好生活。”

“没有夫君，我们怎么好好生活？”牧夫人痛哭出声，“夫君好狠的心，下黄泉都不带着我们……夫君说过生生世世都与妾身在一起的，夫君这是要食言吗？”

“我……”牧锋眼眶猩红。

“爹，我不要跟你分开，我要一家人在一起！”牧方钰小脸上全是泪痕，仰头大声道：“爹说过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我不要爹离开我和娘亲！”

“夫君，钰儿说得对！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牧夫人忽然抹去眼泪，坚定地看着牧锋，“既然夫君说自已做错了事，应当给这位夜夫人偿命，那我与钰儿也该陪着夫君！”

说着，看向牧方钰：“钰儿，你一向坚强，摔疼了都不会哭，这次你也要坚强，知道吗？”

“钰儿知道！”牧方钰重重地点头。

爹不怕疼，他也不怕疼。

他要和爹娘在一起。

牧锋只觉得心脏汩汩流血，可妻儿的生死相随，令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不忍下手。

却又明白，就算他真的了结自已，妻儿也会随后追他下黄泉。

不如他这个手法利索之人……能令妻儿免去死前的痛苦。

“夫人，钰儿，你们当真……要与我一同赴死吗？”牧锋握紧了手里的剑。

“是。”牧夫人声轻但坚定。

牧方钰也用力点头：“我和娘都追随爹爹！”

牧锋看着面前神色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和惧怕的妻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们一家人，一同上路。”

牧夫人含泪而笑，轻轻抬起了头，露出洁白如玉的脖子。

牧锋牙关一咬，将锋利的剑身迎了上去。

‘砰’！

一颗小石子，飞向牧锋手里的佩剑。

佩剑从牧锋手里被击落。

牧锋怔然看向小石子飞来的方向——苏锦歌。

她这是……

苏锦歌缓缓起身：“星沉，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出去透透气。”

夜星沉看着她娘的背影，久久未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