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示意秋儿放下东西离开。
宋秉文的脸色都快气成了猪肝色。
要不是想到梅姨娘之前说过的话,他恐怕又要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等等!”他几欲下榻道:“你可要想好了?如今顾家是宠你,可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娘家是尚书府?
你如今虽是顾家主母,可你身边没有子嗣傍身,顾家那小子如今在京城里风光无限,不知有多少人牟足了劲儿想将女儿塞进将军府。
你若是与娘家断了来往,将来一旦失宠,谁能护你?”
宋南枝闻言停住脚步,依旧是毫不在意的语气:“谁说女子一定要依仗夫君的宠爱而活?君若无情我便休,大不了和离便是。
我有母亲留给我的陪嫁。没有男人,我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又何必拘于后院与一堆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再者,你怎知,这世上的所有男人都同你一样?”
宋秉文:“……”
他显然不料,眼前这个从小乖巧听话懂事的女儿,思想竟然如此的……离经叛道。
自古以来,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哪有带着嫁妆主动和离的?
还如此大逆不道骂自已的父亲。
“你真是疯了!”宋秉文怒不可遏。
宋南枝并不生气,只淡淡地道:“他们都说,我娘当初眼瞎心盲看上了你,否则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可我娘看上的,真的是你么?”
宋秉文闻言面色一白,语气都有些哆嗦起来:“逆女,你,你胡说什么?”
宋南枝没再与他多言,只留下一句:“既然宋府已经娶了柳氏做续弦,那娘亲的牌位,我便带走了。”
宋秉文的脸色再次白了白。
他原以为,宋南枝只是得知了事情真相,一时之气才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直到他听管家来报,说大小姐将他书房前夫人的画像和牌位都带走了……
宋秉文这才知道,那个逆女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真的想与他宋府断绝来往。
她不要脸面,也不要娘家撑腰也就罢了,如何能将她娘的画像和牌位也带走?
不管蓉蓉当年看中的是谁,她既阴差阳错嫁给了他,那便是他宋秉文的妻子,死了也是他宋家的鬼。
宋秉文挣扎着想要下床去制止,奈何急火攻心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梅姨娘吓的不轻,当即命人去请大夫。
她担忧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观赵姨娘和苏姨娘便淡定多了。
若是换做之前,她们也会同梅姨娘一般着急,可方才宋南枝的那番话,令她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
她们为何一定要依附宋秉文而活?
她们虽然没有宋南枝母亲留下的那么多嫁妆,但这些年在宋府也积攒一些傍身的银钱,只要不乱花养活自已和一两个丫鬟是不成问题的……
梅姨娘问:“你们不担心老爷吗?”
赵姨娘心思微动:“妹妹,如今柳氏是回不来了,大小姐与宋府断绝了关系,二小姐死了,三公子又不知所踪,若你腹中是儿子便是宋家唯一的血脉。”
苏姨娘也笑:“老爷不是说了吗?夫死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