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震古烁今,如来神掌总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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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琼这条因果丝线,是他早早布下,用来牵扯白山刀王庄。

原本是想了结纪渊后,前往辽东会见掖庭九姓,与穆如寒槊内应外合,好将定扬侯郭铉按下去。

让百蛮占得龙首,景朝国运顷刻下跌三成。

到那时候,白含章这个缝缝补补的裱糊匠,再也撑不住这间大屋。

“本来这场逼出白重器的精彩大戏,应该由贫道一力推动。

可恨,阴沟里翻船,栽在纪九郎的手上,平白让其他人摘果子!”

念及于此,天运子心中怒意更重,他这些年屡屡走动,四处勾连,好不容易才把掖庭九姓与穆如寒槊骗上船。

事到临头,却把自个儿搭进去,生生浪费近二十年的因果布局!

“还好,过得不久便可出关,兴许能赶上,可一睹白重器的至尊风采!

这位景朝圣人,把自己藏得太好。

他藏得越深越久,四神越摸不透,无法轻易落子。

万一真叫他暗中攫夺道果帝位,打破天人寿数,驻世万载,局面岂不逆转。”

天运子认真推演一阵子,确认出不了什么岔子。

旋即收拢念头,沉下心绪,耐心等候刀王庄、定扬侯府、纪渊等人被拉入局中。

……

……

呼呼!

大雪漫卷,冷风如刀!

覆压三千里的白山,宛若一条横卧大地的苍莽巨龙,散发酷烈的严寒意味。

纵然换血有成的三重天武夫,欲要攀登上去,也得时刻催动内息。

几千丈高的峰顶,铺满皑皑白雪,万年不化积成坚冰。

其上有一座冰冷大殿,穹宇高耸,四面空旷,寒流滚滚刮过,冻出层层霜气。

正中央处,放了一个几人都合抱不过来的红铜火盆,熊熊火焰腾起八九尺高。

里面烧的是干松木柴,散发提神的清香气。

这就是那位傲视辽东的刀道大宗师,所闭关练功的地方。

名为“割鹿宫”!

白山无人不知,聂吞吾不问世事多年,就连立下的偌大基业,平时也由几位亲传弟子操持打理。

他自己则待在白山最高的圣天峰,几近二十余年未曾动过。

即便是亲生儿子聂人英,都只能在每逢佳节,才可见上一面,得到几句指点。

呜呜!呜呜呜!

鬼哭神嚎似的凄厉风声,回荡于冰冷的铜殿。

两个七八岁的童子守在火盆旁边,时不时添些干柴进去。

在此修行的庄主老爷,自然不惧圣天峰上的酷烈严寒。

可他们这些伺候起居的下人,却受不住那样的摧残。

走出这座铜殿,不出一时半刻,就要气血冻僵,全身发硬,倒毙于雪地。

若非炼骨铸体的换血大成,内息磅礴,决计攀登不上。

这也变相阻止很多想要拜师、求教于聂吞吾的闲杂人等。

“二爷前些天传信过来,说是出关了,已经开辟三座气海,演化心神内景!”

“少主也在回程的路上,再过两月,兴许四位爷难得能团聚一次。”

“我却听说,三爷跟一个朝廷千户比斗,却是大败。”

“少主也叫那千户抢走风头,幼凤榜第一的名头都没了。”

“哼哼,这些朝廷中人沽名钓誉者多,有真本事的少。”

“……”

两个年幼的童子缩在火盆旁边,讲着悄悄话。

待在割鹿宫,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一个人影儿,实在清冷寂寞得很。

庄主老爷要么坐在圣天峰的坚冰磐石上,如同泥雕木像,不吃不喝;

要么就去磨刀堂练功,多则数月,少则数天。

若非有刀王庄的弟子,每月准时送来吃食资粮。

两个童子活活饿死,庄主老爷兴许都不知道。

呼!

忽地。

有股强风刮进冰冷大殿,将窜起数尺高的火舌压低,几近熄灭。

两个童子连忙起身,抬头张望,发现是一道人影踏进割鹿宫。

身着黑袍,腰缠玉带,头发披散开来,用一抹额束起。

平心而论,这人行走之间,并未显示出什么气势来。

长得也不甚出奇,颇为平凡。

很难想象,称雄辽东的武道第一人,刀道大宗师,竟然毫无风采可言。

“拜见庄主老爷!”

两个童子神色紧张,毕恭毕敬作揖道。

聂吞吾颔首,走到大殿上方,坐进那张漆金的红木椅子,轻嗅一口火盆里头浓浓散发的清香药气。

原来那些添进去的木柴,都是用白山生长的人参汁水浸泡晒干,方才焚烧。

如此一来,药气滚滚,充满整座割鹿宫。

就像每时每刻,都在服用人参汤一样,使得血肉、脏腑受到滋养。

不得不说,这种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豪奢无比的大手笔。

也只有辽东第一的刀王庄,才能消耗得起。

“子雄回山没有?”

聂吞吾开口问道。

“二爷往巡州去了,意图再与申屠元一战。”

童子回话道。

庄主老爷乃是当世绝巅的大宗师,几乎断绝水米,不食五谷,哪里需要下人服侍。

他们两人,平时除去添柴烧火,就是负责转达刀王庄的传信。

“申屠元……年前晋升的四重天,未必辟出气海。

但他是昭云侯府的乘龙快婿,掌兵三年,煞气很重。

命数更在子雄之上,此战分生死的话,胜负尚在四六间。

让文杰先备一口棺。”

聂吞吾眸子明亮,好像圣天峰的碧空,有种宏博广大的渊深意味。

两个童子听完大惊之色,二爷聂子雄,不仅位列四秀,还是刀王庄的顶梁柱。

平日杂事都由三爷聂东豪、四爷聂文杰打理,可真要遇上什么该打的擂台、该教训的闲人,多为二爷聂子雄出面。

当年与申屠元一战,也是刀王庄门下弟子,跟昭云侯府起了冲突。

“人英那边如何?”

聂吞吾再问道。

“少主上次传信,说是不日就要返程归山。

估摸着这时候,应该已经快到靖州了。”

童子记性倒是好,对答如流。

“子雄迎战申屠元,乃是递交帖子,按照规矩,无论生死,都出不了差错。

人英回刀王庄,途经靖州,说不准会撞上北镇抚司。

因果纠缠的血光之灾,应该就落在他身上。”

聂吞吾眸光平静,竟是毫无波澜。

“去磨刀堂,取我的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