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 / 2)

千山青黛 蓬莱客 1304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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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这儿郎对着皇帝行拜礼时,一旁的赵中芳便在防备着皇帝的举动,见状慌忙出声:“陛下息怒!何不先听听驸马之言!”

皇帝正待砸出香炉,突然被老宫监一语提醒。

此儿郎再惹人生厌,如今身份也是变了,不再是外人,而是他爱女的夫郎……

念头在电光火石间,来回摇摆了数下。皇帝还在犹豫,突然被手上传来的一阵灼烫之感给唤醒,下意识正要扔掉香炉,恰又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抬头,便见自家女儿奔了进来,生气地盯着他手中的香炉。

“阿耶你又拿香炉子作甚?”她看了看还跪地的脑袋正好对着皇帝的驸马,质问。

皇帝一顿,面皮不动,慢慢将那香炉在手里把玩似地转了个圈,口中道:“今岁秋寒来得早,方才阿耶便觉手指冷了,殿内还没起火炉,拿了,暖暖手而已……”

一面说,一面不紧不慢地将那实是烫得要命的东西放回在了案上。

接着,皇帝双手背后,目光落向女儿,在她的脸面上转了一圈,最后于露在鬓发下的耳上停了一停,收目,神色变得无比严肃:“阿耶没叫你进。出去!”

絮雨方才实是担心他又要拿香炉砸裴萧元,这才忍不住进来阻止。见状,猜测他应当不会再动手了。对面赵中芳已在劝离,她看一眼裴萧元。他更是不停地用眼色示意她听皇帝的话。

她咬了咬唇,终还是慢慢退了出去。

“退远些!”

皇帝发声,又命老宫监去守着内殿的门,不许公主再进。等人都走了,殿内只剩他和裴家子二人,满腹的怒气再也忍不下去了。这回虽不再操香炉,却拂袖将御案上的丝纸、紫笔、松烟墨、玉印、连同数十本奏章,悉数给甩到地上。

伴着一阵稀里哗啦之声,皇帝破口大骂:“你这不知好歹的破落儿!你才娶公主几天,竟就敢做出这样的事!你当朕已经死了吗?”

第107章

他的身份是驸马。

在皇家族谱里,被记作寿昌公主“降”驸马某某的驸马。他昨晚砸了鱼袋,误毁公主嫁妆,负气丢下公主去了酒家,迟迟不归,还要公主亲自接家……

皇帝倘若真的要他好看,不说砸鱼袋了,后面随便哪一条,也能治得人欲仙‖欲死。

固然有人因做了驸马而青云直上,得一生荣华,但在此前,如驸马因各种缘由开罪皇家,继而入狱或是被杀,公主另嫁、多次改嫁之事,也绝非少数。这大约便是驸马一职叫人又羡又瞧不起的原因。寻常人家的女婿,日子过不下去,或还能和离,一旦做了驸马,便再没有退路。清高内蕴之人,自是不愿自堕尊严,委身皇家仰人鼻息,受人非议。而梦望黄粱之徒,又因得不到如此捷径,肆意贬损那些娶了公主的人。

裴萧元不知皇帝知道了些什么,或是全部已经知道?虽然想到连他和公主的帷闱阴私或也要被送达到皇帝的面前,心里极是不适,并且感到不悦。但这种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俯首垂耳,并且,心甘情愿地受着来自头上的雷霆之怒。

毕竟,皇帝口中此刻朝他喷来的每一滴口水,都没有喷错。那些事,他确实做过。

“……嫮儿是朕之女,朕对她爱若心头肉,连一个脸色都舍不得给她看过!你这竖子狗辈!大婚三天,竟敢对她不敬!冒犯于她!还甩门丢下她出走?朕许你休息,是叫你好好陪她,可不是叫你去那些贱巷妓馆和娼|妓们饮酒作乐!”

皇帝一边背着双手,在裴萧元的面前急促地走来走去,一边愤怒地数落着他的罪行。当说到和娼|妓饮酒作乐之时,恰停在了裴萧元的面前,眼见他怒瞪双目,顺腿抬起一脚,朝裴萧元那一侧伤肩就要踹下来了,靴底忽然又硬生生地停在半空,因此失衡,人跟着打了个趔趄。

怕他就要仰翻在地,裴萧元忙出手,扶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