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啊,你们路上小心些,给,我摘了些新鲜的果子,你们留着路上吃。”
甜姑和顾显城道谢,顾显城大咧咧地接过,先走一步,杜氏见他走了,才笑着跟甜姑眨了眨眼。
杜氏笑着揶揄:“现在不担心了吧,别想太多,事办了就成!”
甜姑:“……”
杜氏见她脸又红了,笑:“哎呀,这多大点儿事!姐都是过来人了,你有啥臊的!”
甜姑实在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了,只好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有空再来。”
“路上慢些。”杜氏打量了她一眼,忽然,又将人叫住。
甜姑回头,杜氏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甜姑睁大了眼。
“你别当小事,你是个什么情况我清楚的很,记得去买,那第一回 可是要注意些的,而且我看大将军那身板……”
甜姑见她越说越离谱,赶忙打断:“我知道了春华姐。”
杜氏知道她脸皮薄,也不说了:“好好好,你记住就行。”
上了马车,甜姑脸颊还红红的。
顾显城:“你们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甜姑朝边上挪了挪,咬了咬牙,不过春华姐说的也是事实,她是真的疼。
福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夹杂着一丝丝兴奋:“将军!咱们这就回去了吧?!”
顾显城:“嗯,走。”
“好的嘞!”
甜姑楞在当场,福贵也在???
那这么说……
顾显城唇角上扬,明显十分高兴:“福贵是本将的贴身小厮,自然在,我昨晚让他在马车里将就了一晚。”
甜姑:“……”
两人如今又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顾显城又动了一些心思,伸手就要去抱人,甜姑因为有心事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又已经在顾显城怀里了,而且,顾显城想让她坐自己腿上……
甜姑疼得慌,嫌他腿硬,拒绝了,顾显城无奈,只好搂着她的肩膀。
“怎么无精打采?累了?”
甜姑嗯了一声。
顾显城颇为自豪,也是!折腾到卯时,她不累才怪。
从他的角度低头看去,还能看见甜姑衣领缝无法遮住的一些痕迹,顾显城眼中又闪过一丝心疼。
“回去让赵嬷嬷给你取药。”
他忽然的一句话让甜姑吓了一跳:“不、不必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和她说药的事?
顾显城啧了一声:“这痕迹你不担心?那药能去痕迹的。”
甜姑这才低头一看,面色一窘。
“好吧……”
“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到了。”
甜姑现在可睡不着,从早上到现在,她思路终于清醒了一些,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能和我说说您之前的事吗?”
顾显城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怔,片刻后才道:“本将之前受过伤的事,你不知道吗?”
“知道。那就从失忆之后说吧。”
顾显城又沉默片刻,这才道:“好。”
“三年前,不对,应该是四年前,我醒来时就在宫里,身边全是太医和太监,自从我一醒来,他们就对我毕恭毕敬,唤我将军,我也是从他们口中知道我救了陛下一事,甚至我的名字……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后来,养好伤,就来边关了,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练兵、打仗、吃饭、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么过来了。”
顾显城说完,甜姑沉默了好一会儿。
“是不是很无聊?”顾显城苦笑。
甜姑缓慢摇头:“那之前的事,您是真的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吗?”
“嗯。”
顾显城慢慢嗯了一声。
“不过……”
他话锋一转,立马道:“胡忌说了,这次不是要彻底医治我脑中的淤块吗?或许这次成功,就全都想起来了。”
甜姑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希望。
“嗯,希望。”
甜姑原本还想问,但是顾显城伸头出去和福贵嘱咐了一些正事,她不好打断。这空隙,马车晃荡晃荡着,她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醒来时,马车已经回了军营,而此时,也已经是午时了。
甜姑下了马车,看见苏征、胡忌还有付彦他们都站在主帐前,显然,顾显城现在有一堆的事要忙。
“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儿来找你。”顾显城走过去前先低声在甜姑耳边道。
甜姑点了点头。
顾显城去忙正事了,福贵笑着走上来:“宋厨娘,我送您回去。”
甜姑正好有很多事想问他,应了声好,两人便朝甜姑住的营帐走去。
这一路上,甜姑自然是把想问的问题问了个遍。
大将军是怎么失忆的。
失忆之后做了什么。
身份是什么。
家在何处?可还有亲人。等等。
全部问了个遍。
福贵只当是宋厨娘想更多了解一些大将军,便事无巨细的一一告知。
“奴才当年是在大将军醒来半月后就去服侍了,大将军当年伤的很重,光是在床上躺就躺了快两个月呢,奴才其实对将军之前的事也不了解。但是陛下说,将军祖籍在苏州,父亲是一名武官,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了。父亲在三年前那场战役中也英勇献国,大将军又救驾有功,立刻就被封为一品大将军。”
“那……这些事陛下怎么会知道的?”
福贵笑了:“那可是陛下呀,天下什么事查不到呢,哦对了,大将军还有块随身带的木牌,上面刻了名字和生辰八字,陛下就是通过这个查的,可惜啊,那年京城十分混乱,有人还敢在宫中纵火,大将军的木牌就这么没了,好在人没事。”
甜姑一愣。
木牌?
婆母没有说过木牌的事。
但是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生辰八字。
当初她嫁到顾家,三书六礼样样不全,可唯独一样,顾家特别重视,那就是八字。
合了八字,那半仙才笃定她就是顾家的命定儿媳妇,所以甜姑手上只有一份合八字的庚帖,但她不确定这一路上有没有被她弄丢。
福贵是个老实人,事无巨细地将这些都说了一遍,甜姑便也确定,他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多谢。”
快到伙房,甜姑和他道谢告别。
福贵摆手笑道:“您客气了,要不了多久,您就是将军夫人了,还和奴才这么客气。”
甜姑笑了笑,和福贵分别之后自己急忙朝回走。
她记得,那天晚上,顾显城和他说过自己的生辰八字。
六月十二。
甜姑回去之后飞快地翻找箱柜和包裹。她现在很怕,很怕自己当初一时想不开就把这份庚帖给扔了,于是焦急万分地找。
好在,再差不多把所有东西都翻过一遍之后,甜姑终于看见了。
她打开之前,手是抖得。
虽然她已经几乎确定了这个事实,但是,当她打开庚帖,看见那几个简单的字时,眼前不由还是一黑。
六月十二。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丝声音,今日白天想过的所有事情,全都丝丝缕缕地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