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一共一子两女,萧母膝下只有萧云栖这个嫡女。
剩下一子一女,皆是妾室所生。
辅国公萧鼎只有一儿,名为萧铭旌,是辅国公府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只可惜,萧铭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坨不折不扣的烂泥,怎么扶都扶不起来。
以萧家的血脉,恐怕就只能生出她和萧铭旌这种烂人。
至于庶妹是如何长成娴静淑柔的好性格来,萧云栖只说是萧家祖坟冒青烟。
让一颗好竹倒霉的长在了歹竹堆里。
“姐姐,日安。”
萧云栖斜眼睨去,庶妹萧云婷正对她行礼问安。
见她没理会,萧云婷自顾自起身便走。
萧云栖没叫住她,全当没看见她这个人。
眼高于顶的萧娇娇一贯看不上萧云婷这个庶出女,每每见她都跟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姐妹两个关系并不亲厚,但也没到完全水火不容的地步。
只不过同坐一室都说不上话,萧云栖更喜欢和萧铭旌呛声。
尤记前世,她被周琅设计成了淑妃。
萧家转而将目光放在了萧云婷身上,成为长陵王妃的任务被萧云婷接任。
本就浅薄的姐妹关系,彻底破裂。
她将全部的恨意释放在了萧云婷身上。
欺她,辱她,憎她,厌她。
无论她如何对待萧云婷,她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将她赐予她的苦难视若无物,活的冷静,又透彻。
萧家落败,辅国公斩首,萧家被清算,男丁尽数流放。
在言绥的劝说下,女眷只是被贬为庶人。
萧云栖将萧云婷召来皇宫,本意是想折辱她。
可谁曾想,萧云婷却对她说:“我们都是可怜人。”
权势在握的萧皇后勃然大怒,将人赶出了皇宫,不再顾萧家任何人的死活。
现在,萧云栖才懂萧云婷话中意。
她们的确都是可怜人,都是萧家在权势争斗下随手可弃的牺牲品。
罢了。
萧云栖重生后憋着的心气还是散了。
“母亲。”
萧云栖行礼坐下,姿态端正的让萧母觉得诧异。
她不动声色问:“娇娇何时这般规矩了?”
萧云栖一惊。
她从小就不耐学规矩,礼仪囫囵吞枣学了个皮毛,只面上能唬人。
成为皇后之后,被规矩森严的皇宫洗礼,将礼仪规矩彻底刻在了骨子里。
萧云栖放松身体,回归原样。
她娇俏说:“娇娇可是要当长陵王妃的人,规矩不好岂不是给鄞表哥丢脸?”
见她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型,萧母无奈道:
“都这么大了,怎还是一副小女儿作态。”
“哪里小女儿作态了?”
萧云栖咽下口中糕饼,撑着脸道:
“母亲,我早长大了。”
这话说的微妙。
如何微妙,恐怕只有萧云栖一个人懂。
母女俩叙了会话,都是些不轻不重的家常话。
刚问完她日常起居,萧母话锋突然一转,说:
“你怎得突然对言太傅感兴趣了?”
不过随意在闺房内和喜儿的一句话,就被萧母清楚得知。
身边贴身丫鬟真正的主人,不是她。
萧云栖掩下嘲弄,道:
“昨日回来后无意走到了前院,看到爹爹在和言太傅说话,好奇问了喜儿一嘴。”
听到萧云栖说起“喜儿”,萧母还以为她长了心眼。
知道是喜儿把话传来的,盯了她好一会。
结果她完全没发现她的审视,对着糕点挑挑拣拣,说:
“府中厨子真是没新意,做来做去还是这些,我都吃腻了!”
萧母露出笑,哄道:
“不喜欢,换了便是。我给你姑母去信,让她赐个御厨来给娇娇做糕点如何?”
萧云栖嫌弃道:
“不要,御厨做的东西我也吃厌了。”
萧母不再接她话,转而又问起言绥:
“娇娇是何时认识言太傅的?”
萧云栖一脸听不懂萧母在说什么:
“母亲,你这话好生奇怪。言太傅可是三元及第打马游街的状元,现在还成了常伴皇帝表哥身侧的近臣,我难道不应该认识他吗?”
许是在皇宫是偶然见过言太傅,萧母突起的疑虑放下。
又问了萧云栖几句,才让她离去。
萧云栖带着喜儿离开,似笑非笑撇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喜儿被这一眼瞥的心悸,怦怦跳个不停。
她感觉萧云栖变了,但到底哪里变了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回院时,萧云栖听到一阵吵闹声。
凝神细听,似是从萧铭旌院落里传来的。
萧云栖眼眸一转,缠着的眉头松开,多了丝俏皮。
在萧母那里憋出的气,有地方发泄了。
她大摇大摆地进了萧铭旌的院子,仆人犹犹豫豫,没一个敢拦她的。
有机灵的小厮已经去跟萧铭旌报信了。
女子的哭声传出。
萧铭旌听到哭声不仅没怜香惜玉,还抬手大力捏住挣扎的女子的下巴。
十分强硬的让人抬起头。
含水的眸,哭红的桃腮。
勾的萧铭旌心痒痒的。
他邪笑一声,手往下,在女子鼓囊的胸上捏了一下。
青天白日荤素不忌,吓的女子拳打脚踢,用尽了全部力气都无法挣脱他。
“放开我!!你个畜生,放开我!!”
“啪”。
一巴掌甩到了萧铭旌脸上。
很快,萧铭旌左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掌印。
萧铭旌舌头顶腮,脸颊鼓起一瞬。
他抓住女子如玉般洁白的手腕,轻轻一折似乎就能折断。
这一巴掌彻底挑起了他的怒火,他狠戾道:
“还没人敢这么打过我。”
一声嗤笑,让萧铭旌目眦欲裂。
他看过去:“谁在笑?找死!”
萧云栖走过去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他右脸上。
和左脸上的巴掌印正正好对称。
整个院落鸦雀无声。
“还没人敢这样打你?萧铭旌,你不长脑子,也不长记性吗?”